翰林院修撰,主要职责为掌修国史、掌修实录、记载皇帝言行、进讲经史、以及草拟有关典礼的文章。

    由于翰林院修撰的职责涉及到国朝的历史、文化和政治等方面,因此对任职者的要求也比较高,通常授予新科状元。

    一般来说,需要学识渊博,能够精通经史子集等各类书籍,具备扎实的文学基础。

    需要才华出众,具有优秀的文学才华和书作能力,能够撰写出高质量的文章。

    需要具备高尚的品德和操守,能够对国朝和皇帝忠心耿耿。

    需要了解国朝的朝策制度以及形势,能够随时为皇帝提供有益的建议和意见。

    翰林院修撰的品级并不太高,但实际地位却较高。其乃皇帝的近臣之一,并享有一些特殊的待遇。

    比如:如果他们成为某阶考试的主考官或者考官,一旦该阶段考试顺利展开并收尾,他们会优先得到晋升等等。

    史上有很多著名的人物曾经担任过翰林院修撰,如唐朝的刘知几、宋朝的欧阳修等等。

    热闹过后,日子恢复正轨,各部衙门也开始应卯上衙。

    翰林院内,从四品翰林侍讲学士之一的林全敏,刚迈过议事厅高高的门槛,就迎来了几声轻笑。

    “林大人,恭喜您荣升为老林大人了啊!”

    “老林大人,恭喜你们的林氏家族,再添一员文才高人啊!”

    “老林啊,可以可以,你们林家真是后继有人了啊。”

    “……”

    在琼林宴上,林焕被陛下当众亲封了翰林院修撰。这么一来,翰林院中就出现了两位林大人。

    这并不是什么稀奇之事。因着世袭承继等等代代流传,朝廷官员们,一门几人比比皆是。

    称呼上自然就以老、大和小,或者是官职区分。

    翰林院的官员们,明知林焕与林全敏无关,更不是林全敏那一边的林姓家族之人,但就是要故意扯到一块儿去说。

    无他,林全敏此人向来清高自傲,在翰林院中的人缘儿并不太好。

    又因为林焕乃贫寒出身,这几人故意如此说,就是拐着弯儿地在贬损林全敏。

    “哼!”

    林全敏重重地哼了一声,坐去自己的位置上,一撩袍摆翘起个二郎腿。

    刚想出声回怼。一见自己又露出了靴面,连忙又放下腿,将双脚往椅子下面缩了缩。

    他身高足够,体重足够。却偏偏生了一双与身高有些不符的小脚,每每都被人笑话头重脚轻。

    “本官是林侍讲,列位还是以官职区分为好。”

    说完,林全敏想了想,又补了一句:“本官林氏一族,从未起始于末流。”

    这个可关乎家族名声,必须申明。

    他们可不沾什么穷家破户。

    厅内传来几声轻笑。

    这话可真的敢说啊?谁的祖上敢说不是平民?

    不过肯承认的,的确没有几人。

    正说着呢,郁集容领着林焕走了进来,介绍他给列位官员认识。

    正四品以上的其实都有在琼林宴上见过,而正四品以下的官员,占了多数,所以这也算是林焕与大家正式见面。

    彼此见礼,说些个客套话语,明面儿上都不会有失礼数。

    林全敏与林焕见礼时,敷衍地随意拱了拱手,顺便提醒道:“你虽然也是姓林,但还是莫要指望会多得老夫提点为好。”

    林焕笑笑,一丝不苟地行礼后,继续下一位。

    他对这位没兴趣。

    而且他的注意力也并不在这些人的身上。

    关于江亭煜等品州一干官员、以及品州驻防军被弹劾的消息,他有收到。

    这事却被老皇帝给按住了。既没处罚,也没奖赏。

    不知道是按将功补过不会处理、还是只因处治的时机未到。

    而作为修撰官,事务之琐碎与繁忙,也超乎了林焕的想象。

    才刚与众位同僚见过,刚回去了分给自己的公事房,不仅案头上堆满了要处理的事务,就连案桌旁边的地面上,都摆了两筐的旧书册。

    就这还没完。

    林焕刚刚想先熟悉一下事务,林全敏就推门而进。

    修撰没有直属上官,只要是翰林院中比修撰官级别高的,都可以直接指挥。

    林焕站起身,还没绕过桌案迎接。

    就听林全敏毫不客气地道:“陛下要求起草求和文书,你来草拟吧。”

    林全敏说完也没走,踱去左侧首位上坐下,翘起个二郎腿,两肘交错搭在膝盖上。

    “陛下急等,本官就在这儿看着你写。”

    林焕笑了笑。

    伸出一只手,问道:“请问林侍讲,女真的国书呢?陛下的意见草纲呢?和谈条件的规程和幅度标程呢?”

    什么都没有,你就让我写?

    林焕再是初次为官,也深谙文字之险的要义。

    在翰林院这种全靠文字和嘴做事的地方,稍有偏差可能就是万劫不复。

    何况这种事情本来八竿子都轮不到他做。

    他不会盲目地逢迎上官,更不会因为是新官上任,就任由别人欺负。

    “嗬,那些嘛,本官口述,你随记一笔便可。”

    林全敏斜着眼睛瞥了瞥他,再又一副语重心长的口吻。

    “好歹都姓林,本官好心提醒你几点。放眼整个朝廷,你的年纪最小。”

    “再是初初上任,得多学多写多看多听,得有一颗谦虚学习的上进之心。”

    “官场首先要练的是什么?人情交际。你总这般毛毛愣愣的可是不行。得罪上官之事更是千万不能沾碰。”

    林焕扫了一眼此刻只有自己与林全敏在的办事公房,揖手拱了拱,道了声:“受教。”

    然后绕过桌案,走向门口。

    边道:“下官初初上任,从无有写求和国书的经历。”

    “既然林侍讲您是空手而来,那下官便去典册书库,寻找一番过往的此类文书存档。”

    “或是去求问郁大学士,好好学习一二。请林侍讲稍待。”

    你想欺负我年轻不知事?

    新官没有经验?新官想巴结上司和讨好同僚的心理?

    还以上官之姿压我?想逼我犯错?做梦!

    “慢着!”

    一听林焕要去找郁集容,林全敏立刻站了起来喊住他。

    “你如此忤逆上意,还动不动一点儿小事就要求问主官,本官就看你能在翰林院呆好几日!”

    林全敏带着威胁与警告,擦过林焕的肩膀,重重地摔门而去。

    林焕深深地看了对方背影一眼。

    继续抬步,出门,去敲开了郁集容公事院房的大门。

    他不告状,他去求份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