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

    阿吧阿吧。

    她现在有点无从反驳,虽然对方所说的每一句话听起来都很难听,但有一句话已经封死了她所有的道路。

    ——如果神说话不算话呢?

    不管掌握着这个世界命脉的东西是什么,是神,或是什么强大的存在,他们为什么要对一些蝼蚁般的弱者信守承诺?

    “也许...也许你说的情况并不会发生呢......”

    公主低下了头,低声自言自语,她现在的精神状态本来就不好,只能是沉溺在自己原本的感受中,难以自拔。。

    但傲慢显然没有什么体察人情绪的能力,只是继续说道:

    “这个世界上,只有你自己能掌控的才算数,别人答应的事情,都不作数。”

    公主长叹了一声,摇了摇头,终于是再一次抬头,直视着那个一直以来她不想面对的金色面具。

    “可是,知道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弱者有的时候,就是没有选择的。”

    “如果摆在你面前的选择,是服从有可能会死,不服从一定会死,你选择什么?”

    陆策对于这种问题并不需要什么思考,金色的面具闪烁了一下说道:

    “这种问题在我这里并不会出现,我面对的选择永远是让别人死而不是我死。”

    “呵。”

    公主笑了一下,事实证明,人在绝对绝望的情况下,是会笑出来的。

    “我现在开始有些佩服你。”

    “从某些方面来说,你确实是强者,至少从精神层面上来说。”

    陆策金色的面具上顿时闪过了几分不屑,开口纠正道:

    “事实上,从实力的角度来说我更是强者!”

    “......行。”公主无奈道。

    陆策稍微思考了一下,好像是良心发现一样,看向公主。

    “言归正传,不过如此来说的话,如果你真的遇到了这种情况,那么其实你刚才说的是伪命题。”

    “如果反抗一定会死的话,那么服从,实际上也是一定会死的,历史早就证明了这一点。”

    “所以......实际上这些后果并不需要考虑,因为实际上一样都是死,不如......”

    陆策没有继续说下去,金色的面具闪烁着摄人的光芒,牢牢的盯着公主。

    公主有点愣了,十分迟疑的说道:

    “你的意见是......让我现在去死?”

    陆策:......

    谢安彤在旁边直接都是没绷住,她也是感觉公主够可怜的,在重压和接二连三的逼迫下,大脑好像已经有点受不了了。

    说来倒是也对,本身就很可能受到神力的洗脑,又是记忆修改又是疯癫的,恐怕也是很难有基本的逻辑思维。

    傲慢面具上给出了一个十分面无表情的表情:( ̄_, ̄)。

    “你的话语充满了一种完全没有被智力污染过的感美感。”

    公主突然好像是摆烂一样的躺在了床上,嘴角无奈的上扬,自暴自弃的笑了,开口疯疯癫癫的说道:

    “你说这些又有什么用,你是国王,你从未见过自己解决不了的事情,我是弱者,一个寄希望于虚无缥缈的弱者,我承认好吧。”

    “事已至此,我又还有什么别的选择吗,如果让我死可以扭转一切,那我现在自杀,没有关系!”

    “摆在我面前没有道路,没有机会,我能怎么做,我可以有什么样的选择?!”

    谢安彤眉头皱起,几次想要开口说话,她总觉得,现在再和公主交流,已经没有什么太大的意义了。

    而且......

    她用眼角的余光看了一眼“罪”。

    他真的没有遇见过自己解决不了的事情么?

    他只是遇到了太多,但仍旧选择相信自己能解决,并且不留任何退路的去拼命吧......

    或许在他的眼中,死了也就是死了,也不存在什么东西来验证自己的失败了。

    正打算开口,陆策那边突然开口。

    “谁说你没有机会?”

    “我什么机会?!”公主猛地抬头,很是茫然,指了指谢安彤“就像她说的,我甚至不知道自己的记忆是不是真的,我的思想是不是自己的。”

    “我不知道我在面对什么,甚至不知道要对抗什么,只知道好像有不是很好的事情正在发生,我的机会是什么?”

    “可是我来了,你看到了我。”陆策异常平静的说道,“你本可以尝试利用我。”

    公主:?

    几乎是一瞬之间,她好像是被定住了,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陆策。

    陆策没有理会,回头看了看那个被封印在巨石中的东西:

    “在我来这里之后,你已经意识到了,我是变数,我的实力,出现的时机,都是变数。”

    “你本可以利用我,让我直接斩杀了那个所谓的结婚对象,看看会发生什么,但你自己拒绝了。”

    “你可以利用我,让她不停的猜测有可能的原因,来让这里的晃动足够的剧烈,让这个武器从石头中出来,但你没有。”

    “你可以尝试祸水东引,尝试把你处理不了的灾祸,引到我的身上,但你却一直在自怨自艾。”

    公主坐了起来,眉眼间满是迷惑,她很难以想象,一个人为什么会如此平静的说出,“你本可以利用我”。

    别人利用他,他不该感到生气吗?为什么在他这里好像是反过来了!?

    就好像是他说的不是自己一样!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我只是在说。”金色面具上的目光,逐渐变得锋锐了起来,“你的内心,早就已经顺从了。”

    “你已经没有那种,抓住任何有可能的变数,抓住一切可能的希望,去时刻准备反击的气魄。”

    “如果这个国家的命运系在你的身上,那就别费劲了,已经完蛋了。”

    另一边,谢安彤微微低头,头盔掩盖住的面容上,眉眼微微颤抖。

    她的眼中,情绪激荡,好似即将溢出来的春水。

    这些话,是“傲慢”该说的吗?

    所有的观众,都能从他的话中听出高高在上和刻薄,但她听出了怒其不争,与悲悯。

    面具之下。

    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