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者北莽大军进攻京师凉州,在大巫的指挥下,就在城下摆过“血祭”之阵,杀害了九九八十一名女奴,用鲜血画成阵法,号称觉醒了北莽将士的“血神之力。”

    如今,又要故伎重演?

    “神棍,残害生灵,苍天不佑!我秦云必要取你狗头!”

    秦云厉声喝道。

    “哈哈,众将士听到了吧?大凉太子污言秽语,侮辱我们北莽的长生天的代言人。只待奉献了九九八十一名祭品,血祭完成,法阵画好,我们北莽大军得到长生天的庇护,这便冲杀过去,将这狗太子碎尸万段!”

    大巫一脸得意的大笑,手持法器,手舞足蹈。

    这些女奴,衣裙破烂,大都是北莽大军掳走的定州、恒州良家女子。此时仿佛都被邪法催眠一般,浑浑噩噩,跪在阵前。

    大巫一声令下,徒弟们纷纷从腰间抽出了锋利的尖刀,将女奴脖子扭住,准备割喉放血。

    眼见北莽的众巫师又准备杀人布阵,大凉将士均是满腔义愤。

    “我等七尺男儿,连女人也保不住,还算是人么?”

    “太子,您尽管下令,我们跟北莽蛮子一决雌雄,绝不偷生!”

    “不斩杀这帮贼子,绝不收兵!”

    大凉众将士,纷纷请战。

    萨满巫师想用血祭之法,提升北莽大军的士气,无心插柳,结果大凉这边的士气却达到了一个顶点。

    “北莽的诸位将士,这巫师乃是假托长生天的旨意,行滥杀无辜之事!若是血祭之法如此灵验,尔等为何会在大凉京师的城池之下碰壁,死伤枕籍,惨败而归?”

    范岩骑在马上,冲到阵前,冲着北莽诸将大声叫道。

    北莽将士听到了范岩的话,一些人交头接耳,内心的信念略有动摇。

    若是长生天当真庇护北莽部落,缘何接二连三的败北?

    若是残害生灵,当真可以获得长生天的庇佑,取得“血神之力”,为何还会在大凉军队的长矛和短兵之下血肉横飞?

    “速速动手!”

    大巫气急败坏,高声喝令弟子们杀人取血。

    “神棍,冥顽不灵!你这条狗命,本太子取定了!”

    秦云怒极反笑。

    “哈哈哈,本巫受长生天庇护,刀剑不入,水火不侵,你区区一个人间太子,能奈我何?”

    大巫一脸得意,出言挑衅。

    再看大巫身后的北莽兵将,不少人都是握紧兵刃,一脸跃跃欲试的神情。只待大巫施法完毕,就要结阵冲杀。

    一时间,秦云心里闪过了好几个主意。

    将大王子莫萨尔当做人质,逼迫北莽退兵?

    萨满大巫一心想着篡夺兵权,若是伤害莫萨尔,正是遂了大巫的意了......

    既如此,就仅剩下最后一条路了。

    “易先生,你突上去,图施偷袭,把这神棍首级取下。”

    秦云扭头看着易先生。

    “太子殿下,老朽的武艺和剑术,战阵厮杀,并无大用。老朽和手下可以吸引北莽的注意力,且让袁老将军、袁彪三公子纵马掠阵,将其射杀。”

    易先生给出了自己的建议。

    “擒贼擒王,只能如此了!”

    秦云点头道。

    袁战老将军早就看这北莽大巫不顺眼,向三义子袁彪点点头,眼射凶光,拿起了马鞍前的铁胎弓,屏息凝神,做好了突击的准备。

    却见易先生抽出长剑,忽然起身,身形如同大鸟一样飞起,一个纵跃,就向北莽军阵的方向跳了十多丈。

    易先生的身后,十数名鹤山派的门人一起冲出。

    北莽将士虽然都是骁勇善战,却从未见过如此轻捷夸张的轻功身法,都是心头大震,竟然忘记了放箭攻击。

    易先生一声长啸,身子一冲,又前进了十丈有余。

    “乱箭齐发!射死这几个硬茬子!”

    大巫挥动法器,厉声命令。

    一阵乱箭,劈头盖脸朝易先生射了过来,易先生挥动长剑,在身前形成了一片圆形的光圈,将袭来的长箭一一拨开。

    鹤山派众门人施展剑法、身法,或拨打乱箭,或纵横闪避,一时间,箭雨竟然没有伤害到他们分毫。

    剑风起处,尘烟滚滚。

    虽然只有十几个人,却有千军万马奔袭而来的气势!

    “老头子,好武艺!”

    秦云连连赞叹,手心里满是汗水。

    “本巫指长生天起誓,射杀这老贼者,重赏千金,连带二十个女奴!”大巫厉声高喊。

    北莽部落,敬重的是英雄豪杰,鄙视的是无胆小人。眼见易先生等人如此英勇,不少人都不忍放箭伤害,故意射偏。

    然而,北莽射手毕竟人多势众,在密集的箭雨下,易先生等人也难以再近一步,只能被动防御。

    “江湖私斗,比起战阵厮杀,果然不可同日而语!”

    易先生嘴里慨叹,手中剑招不停。只不过,此时自保已经是千难万难,更不用说上前杀敌了。

    “袁老将军,就是现在!”

    秦云一声令下,袁战、袁彪带领数十名善于骑射的袁门家将,催动战马,朝北莽阵型冲了过去。腾跃冲锋,势如霹雳!

    “挡住他们!”

    大巫嘶声大吼。

    北莽阵前,乱箭如飞蝗一般,袁战一行人被射翻了四五个,兀自舍命向前。

    袁战胯下神驹奔腾如飞,转眼间就冲到北莽阵前,拉开铁胎弓,朝大巫面门就是一串连珠箭。

    情急之下,大巫抓过身旁一个女奴,挡在身前。“噗噗噗”一阵闷响,这女奴被钉了十几支箭,眼见活不成了。

    “神棍,安敢如此?”

    袁战心头大怒,拨转马头,准备再次掠阵。却见北莽神射手哲别带着一队“射雕手”纵马冲了出来,挡在大巫面前,和袁战等人对面而立。

    双方对峙,手中的硬弓都拉满了。

    这一战,双方都抱定了必死的信念,比起先前几次更加凶险。只要利箭一离弦,大概率是两败俱伤的结果。

    北莽军阵中,不少射手都弯弓搭箭,对准了袁战、袁彪父子和易先生等人。

    “事已至此,避无可避。一旦局面失控,立刻全军突击,跟北莽人决一死战!”

    秦云暗暗向范岩等将领下达了指令。

    一瞬间,空气似乎都凝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