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州以南十里。

    旌旗蔽空,杀气直冲云霄,就连路过的鸟儿也纷纷展翅遁走。

    两军对垒,剑拔弩张。

    大凉劲旅,北莽铁骑,即将用鲜血灌溉这片土地!

    龙旗之下,秦云全身披挂,腰悬长刀,座下踢雪乌骓马,奔腾如龙,猩红色的披风迎风招展,果然人中龙凤,气势不凡。

    秦云身边,袁家父子、范岩、李霸天等将领,手持兵刃,各率本部兵马,严阵以待。

    狼旗之下,合撒儿穿着北莽风格的重甲,座下黄骠马,在一众北莽勇士的簇拥下,杀气腾腾,来到阵前。

    蒙克居左,孟和居右,各自统领两翼兵马。神射手哲别带领“射雕手”,隐在阵中。

    大凉军队三通鼓毕。

    北莽大军这边,凄厉的号角声也落了下来。

    合撒儿出阵,指着秦云拱手,先礼后兵:“大凉太子,别来无恙?”

    “合撒儿,尔乃蛮夷,不必假惺惺的懂礼数了。既然两军已经准备就绪,就来决战吧。”秦云一脸轻蔑。

    “大凉太子,你的才具胆识,本帅甚是赏识。可惜啊可惜,你害死我两个侄儿,此仇不共戴天,咱们就不能把酒言欢了!北境早是本统领囊中之物,还不束手就擒?”

    合撒儿的眸子里闪烁着灼灼凶光。

    “二王子巴图尔这条恶狗,侮辱本宫的未婚妻,罪不容诛!大王子莫萨尔并非本宫所杀,凶手是谁,你心知肚明。你这北莽和东瀛的杂种狗,假仁假义,废话不少”秦云骂道。

    合撒儿被秦云一通侮辱,脸上依然是不动声色的表情,显然是城府颇深。

    “既然是两军对垒,本帅不妨送太子殿下一个礼物罢。”

    合撒儿一摆手,一队北莽士兵,推着一个带木轮的竖杆,奔到阵前。杆上绑着被俘的二皇子秦睿,被剥的赤条条的,只穿一条底裤,狼狈不堪。

    “太子四弟救我!”

    秦睿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

    “太子殿下,你若是放下兵器,本帅便放了你二哥,咱们还能做朋友。若是不从,就在此地大卸八块。”

    合撒儿笑的得意,轻轻一摆手,两个北莽大汉手持弯刀,在秦睿身上蹭来蹭去。

    “救命!救命!”

    秦睿吓的当场尿崩,淅淅沥沥,尿了一地。

    北莽大军,一片哄笑。

    合撒儿的想法很明确:通过羞辱二皇子秦睿,减低秦云军队的士气。

    大凉这边,将士们都是满脸悲愤之意,士气不降反升。

    “哼,北莽蛮子,安敢如此?”

    秦云目光冷漠,对这个刚愎自用的二哥,压根同情不起来。若非这厮无能,也不会昏头昏脑的进入定州,落入陷阱,葬送五万兵马。

    五万大凉将士啊!多少孤儿寡母,多少生离死别!

    老二这狗东西,葬送了大好局面,万死莫属!

    秦云忽然纵声大笑:“哈哈哈,合撒儿,你用这种办法降低我军士气,打错主意了。我二哥觊觎太子之位,跟我兄弟情甚是淡薄。你赶紧把他杀了,本宫倒是能少一个心腹之患哩。”

    合撒儿楞了一下,目光收缩。

    秦云这狗贼,果然世之枭雄,心狠手黑。所谓兄弟亲情,压根不放在心上。

    “速速动手,把我二哥剁了。脑袋送我,用盐腌了防腐,送回金陵我父皇处。身子就拖去埋了罢。”秦云笑道。

    秦睿的声音带着哭腔:“好你老四,果然心狠,一点不念及兄弟之情!”

    合撒儿也觉得自己有些失策,大喝一声:“把这碍眼的废物押下去!送回定州!”

    痛哭声中,二皇子被押了下去。

    “统帅,此贼害死大王子,我来擒他!”

    先锋蒙克挥舞大刀,大喝一声,直取秦云。

    “蛮夷,休伤我主!”

    袁战的大儿子袁龙,持刀迎住。两人匹马交错,钢刀互击,战在一起,斗了二十回合,兀自不分胜负。

    孟和按捺不住,手持一杆点钢枪,加入战团。

    袁战的二儿子袁虎,手持长枪,拍马拦住。

    四个人在阵前杀作一团,风沙滚滚,寒芒闪烁,一时间难分难解,甚是惊人。

    却见北莽军阵之中,一枚箭矢飞出,朝袁虎的后心飞去。危急之时,大凉军阵也有一枚箭矢飞出,两箭相击,各自落地。

    “好箭法!”

    北莽“射雕手”的首领哲别,拍马出阵,弯弓搭箭。秦云麾下的小将袁彪也纵马冲出,两人都使出了连珠箭绝技,十几支箭簇在空中相击,看得两边都是连声喝彩。

    “秦云麾下,果然是高手如云!只可惜凉帝不能善用啊!”

    合撒儿连连赞叹。

    军阵前的决斗,已经到了白热化阶段。袁战唯恐义子吃亏,倒竖虎须,手持龙胆亮银枪,准备助战。李霸天也抡起大刀,要去相助袁家兄弟。

    “哼,赌斗的游戏就玩到这里吧,见真章的时候到了。轻骑掠阵,重骑出击!”

    合撒儿把马鞭一指,蒙克等人拨马撤回。紧跟着,北莽骑兵倾巢而出,漫山遍野,朝大凉军阵袭来。

    腾跃冲锋,势如霹雳!

    马蹄腾起一片尘雾,仿佛滚动的铁流,迎面冲来!

    “飞火流星!”

    秦云朝身后大喊。

    大凉兵卒,两边分开,“神机营”统领公孙班指挥手下,推着二十辆古里古怪的独轮车奔了出来。车上各自架着木箱,每个木箱都有数十个乌黑的孔洞。

    “狗太子又玩什么把戏?全军猛冲!”

    合撒儿也有打算:此番不比“赌斗”,己方兵多,就算秦云有什么诡计或“法术”,也敌不过兵力占优的北莽铁骑。

    大凉军士点燃了独轮车上木箱后面的火线。

    滋!

    引线燃烧!

    猛然间,一大片耀眼的“火箭”,拖着长长的尾烟,从木箱的孔洞中飞出,朝北莽铁骑迎面而来。

    秦云所谓的“飞火流星”,无非是现代版的大号“窜天猴”绑在一起,点燃放射。头部绑了一节锋利的箭头,虽然不足以破甲,却能令马匹受惊,不听使唤的乱跑乱窜,将马背上的骑士掀翻在地。

    一瞬间,北莽铁骑,人仰马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