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进后厨,却见十几个东瀛忍者,都被割断咽喉,血糊糊的堆在一起,准备开剥。

    婕儿被摆在案上,修长的脖子仰着,不省人事,等着挨刀。

    “哼,寻常的北莽贼子,长的都是凶神恶煞,这狗贼倒是生的白皙秀气。”

    一个伙计嘴里嘀咕,抡起砍刀,冲婕儿脖子就砍。

    “且慢动手!”

    袁轻衣大喝一声,刀锋离婕儿脖颈不到一寸的地方停住了。

    “呵呵呵,袁大小姐......怎能让您来这种地方?”那伙计一脸尴尬的笑意。

    袁轻衣不语,上前拎住婕儿仔细观瞧:虽然穿了男人的衣衫,但还是看得出来,这就是上次那个行刺过太子秦云的东瀛女忍者。

    “哼!本姑娘已经吩咐过了:抓住奸细,一定要解送到京师,我来亲自审问,务必要问出对太子有利的情报。你们怎能擅自杀人?”袁轻衣板着脸问道。

    伙计一脸委屈:“于老板说了:贼首生擒,杂兵宰掉。”

    于东景咳嗽一声:“北莽的奸细,都是训练有素,杀人不眨眼。若不下狠手,只怕我们这帮伙计被人家反杀。”

    “此女身份不凡,干系重大,将其反绑双手救醒了,本姑娘要亲自问话。”袁轻衣吩咐道。

    “这奸细是女人?可是......”

    于老板和伙计们面面相觑。

    “于大叔,你方才说了贼首生擒,那贼首在何处?”袁轻衣问道。

    “说来好笑,那贼首大言不惭,自称是二皇子秦睿。我让伙计们将他绑住,正准备割耳朵哩,大小姐就来了。”于老板笑道。

    袁轻衣心头一凛,刚忙冲了出去。

    却见酒肆一角,二皇子秦睿被反绑双手,堵着嘴,眼泪汪汪,坐在墙角哼哼唧唧。

    “确是二皇子!松绑!”

    袁轻衣大喊一声,几个伙计也是十分震惊,忙手忙脚,将秦睿解开绳索,扶到座椅上坐好。

    “呜呜呜,若非弟媳,我秦睿这次死无葬身之地。”秦睿哭哭啼啼。

    “二皇子,这些个东瀛忍者,都是北莽老狼主的弟弟合撒儿的手下。你焉能跟他们在一起?难道是想出卖太子?”

    袁轻衣的脸上笼罩了一层寒霜。

    “非也非也!合撒儿斗不过我太子四弟,想要和谈,又恐四弟不依,这才将我放了,保着我前往金陵,去见父皇,也好表达诚意。”秦睿一个劲的抹眼泪。

    袁轻衣看着秦睿,心里又是可怜,又是憎恨。

    可怜的是:堂堂大凉王朝二皇子,身为俘虏,沦落到这个地步。

    憎恨的是:秦睿无能,眼高手低,处处跟秦云作对,白白葬送了五万大军。

    这时,婕儿也被救醒,反绑双手,押到袁轻衣面前,秀眉倒竖,一脸不忿。

    “贱人,合撒儿命你保着二皇子到金陵,究竟有何阴谋?”袁轻衣喝问道。

    “哼,人都说袁家女儿是胭脂虎,果不其然。落到你手里,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婕儿倒是很硬气。

    秦睿担心婕儿说漏嘴,赶忙在一旁拱手:“合撒儿有和谈诚意,将我释放。弟媳切莫怀疑!”

    袁轻衣毕竟是女人,有心细的一面。看到婕儿满脸凄然的模样,猜出了几分:此女多半是对太子有意......

    一时间,袁轻衣心里涌上一个念头:不如将这东瀛女人杀了算啦,以绝后患。

    看到她戚戚然的模样,又有些于心不忍。方才千钧一发之际,将其从刀下救出,证明她命不该绝,强行杀掉,反为不美,不如留她一条性命。

    “二皇子既然是我夫君的哥哥,自当由本姑娘的手下护送回金陵,不劳烦东瀛人或北莽人。”

    袁轻衣声音冰冷。她担心的是:婕儿护送着二皇子一路南下,沿途会搜集大凉腹地的情报,对太子不利。

    “这趟差事,婕儿其实本就不愿意去,只是主人命令,身不由己。既然袁姑娘救下了二皇子,婕儿任务完成,这条性命已然无用了,就请动刀,将我杀死吧。”婕儿冷冷说道。

    袁轻衣喝令伙计给婕儿松绑。婕儿活动了一下发麻的手腕,眼神里惊疑不定。

    “太子仁厚,曾经放你一条生路,我袁轻衣既然是太子的未婚妻,怎能违背他的意愿?放你归去,各为其主,日后战场相见,再取你性命不迟。”袁轻衣的声音冷若玄冰。

    “哼!只望袁姑娘日后不要后悔。”

    婕儿刚想拿过门口桌案上的忍者刀,于老板一双眸子杀意弥漫,朝她看了过来。婕儿犹豫了一下,没有拿刀,赤手出门。

    “回头见!”二皇子秦睿没羞没臊,冲婕儿摆手告别。

    婕儿走出去几步,忽然回头,看着袁轻衣说道:“袁姑娘,我要是你,就把秦睿这厮宰了,一了百了。”

    秦睿脖子一缩,不敢作声。

    袁轻衣正想再问,婕儿身形一掠,几个纵跃,就此消失。

    “好轻功!只是东瀛鬼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于老板赞叹一声。

    “东瀛人的消息,不可向任何人提起。”袁轻衣嘱咐道。

    于老板点头,眼睛里依然是疑惑不定。

    袁轻衣打量着二皇子秦睿,脑子里思索着婕儿临行时那句话的含义。秦睿心里害怕,耷拉着脑袋不敢作声。

    “二皇子,何不在京师逗留一段时日,将你获释的消息告诉太子,再做计较?”袁轻衣问道。

    秦睿眼珠子一转,装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非我不想在京师逗留,本皇子着急去金陵面见父皇,不是为了逃命,而是想说服父皇,为太子殿下拨付粮草。”

    袁轻衣眼睛一亮:太子前线缺粮,自己在后方筹粮困难,这已经不是公开的秘密。若是秦睿能够说服凉帝,解决粮草和后勤的问题,太子就再无后顾之忧,可以放开手厮杀恶斗,收复失地了!

    “难为二皇子也有一些为国为民之心。来人,带一队人马,护送二皇子到金陵!”

    袁轻衣扭头对一名袁府家将吩咐道。

    “大小姐,遵命!”那家将拱手领命。

    秦睿千恩万谢,就差给袁轻衣跪下了。袁轻衣也懒得搭理他,略应付了几句,就带着手下离去,准备去监督筹粮之事。

    殊不知,袁轻衣一时心软,送秦睿到金陵,竟然给秦云埋下一个大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