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

    眼见秦云仿佛坠落马下,身旁众将士都是心头大惊,乱纷纷的跳下战马,将他扶起。

    秦云面色煞白,闭着眼睛,身子一阵阵的颤抖,仿佛中邪一般,伸手指着正在舞舞咋咋的大祭司,目光涣散,一脸怨毒之色。

    “哈哈哈!大祭司,真有你的!”

    左贤王只当是大祭司阔阔出的“诅咒”生效,乐的眉开眼笑。

    阔阔出心里也是吃惊不小:他对于自己的“法力”,压根没有什么信心。本想把这段“恶灵召唤舞”跳完,就说秦云是“龙气护体”,伤他不得,也就对左贤王有个交代,掀过这一页了。

    万万没想到,秦云当真被自己咒倒了?

    “邪术害人,定要报仇......”

    秦云吊着一口气,指着大祭司,声音颤抖。

    秦云麾下的大凉将士,若论战阵厮杀,都是无所畏惧。可是这种咒人落马的功夫,防无可防,避无可避,大家都有些乱了阵脚。

    阔阔出心里略一寻思,心头大喜:秦云小儿一定是早有伤病,看到了自己做法,心里惊惧,受到刺激,因而才旧病复发。自己歪打正着,这桩功劳合该是自己囊中之物!

    “哈哈哈!大凉太子!你与我们北莽勇士为敌,不敬长生天,该有此报!”

    阔阔出拖长声音,故作神秘,摇头晃脑,古怪的舞蹈跳的愈来愈剧烈、动作愈来愈夸张。很多弟子也吹着号角和唢呐,加入了舞蹈的行列。

    “大凉太子,尝尝长生天的愤怒吧!”

    左贤王抽出双刀,高高举起,声音高亢。

    “斩杀秦云!”

    “屠灭大凉!”

    左贤王麾下北莽将士,眼见秦云被大祭司咒的只剩半条命,只当“长生天”是站在自己这边的,一个个精神振奋,高举兵刃,纷纷请战。

    “护着太子,快撤!”

    袁战老将军毕竟经验丰富,应变神速,知道此时太子不省人事,军心涣散,不能硬拼,赶忙发出了撤退的命令!

    “撤!保住太子殿下要紧!”

    袁彪将秦云拉上自己的战马,护着太子,朝后便撤。众将士不敢恋战,调转马头便走。

    “左贤王,咱们追杀吧!”

    天山勇手持大刀,激动的叫道。

    “大凉太子深得人心,既然未死,手下将领为了护他,定然舍命死战。且慢追赶,只待秦云毙命,其军自散!”左贤王冷冷一笑,不准部下追杀秦云。

    阔阔出停住了舞蹈,脸上渗出了一层油汗。

    “大祭司果然了得!多少北莽的精兵悍将,都栽到了这个秦云太子的手里,大祭司兵不血刃,施展法力,须臾间,秦云小儿就去了半条性命,建立如此奇功,不愧是通天巫师啊!”左贤王跳下战马,一脸钦佩的扶着阔阔出。

    北莽众将士也纷纷下马,春风得意,向大祭司恭喜。

    “呵呵呵,一点小法术,何足道哉?左贤王,秦云小儿冒犯长生天,该有此报。他剩下的半条命,本祭司早晚来取。”

    阔阔出笑的一脸高深莫测。

    秦云的大军后撤十多里下寨,砍伐树木,修筑围墙。

    左贤王的大军在距离秦云不远的地方下寨,两军之间,只隔着一条不深的溪水。

    太子躺在中军帐,休息了几个时辰,有所好转,还是病恹恹的没有精神,仿佛当真被恶灵附体,折损了元气。

    袁战等将士都是十分焦急,议论纷纷。

    眼见太子的精神头不佳,想要全军撤回东阳关内,可太子倔强的很,好胜心强,不肯回去,一定要在此地安营扎寨,誓要与左贤王一决雌雄。

    “启禀袁老将军,左贤王的人马正在营寨前挑战!”

    一名士兵急奔入帐,声音颤抖。

    “高挂免战牌!”

    袁战看了看一旁昏昏欲睡的秦云,代替他发出了军令。

    左贤王的兵马眼见大凉军队死守不出,更加嚣张,纷纷在营门口喊着口号,辱骂嘲讽秦云。

    “大凉太子,不敢出战!”

    “畏敌如虎,胆小如鼠!”

    一些北莽的骑射手干脆拿“免战牌”当箭靶子,赌斗射箭。不多时,免战牌就被钉的密密麻麻,全是箭矢。

    车轮辚辚。

    一队载着军粮的马车,从后门驶入大凉军营,押送车辆的,竟然是袁战的女儿、秦云的未婚妻袁轻衣。

    为了筹办和搜集粮草,盘查北莽奸细卧底,袁轻衣在大后方案牍劳形、奔波劳苦,形貌有些憔悴。目下李慕白已经赶往京师,协助办理筹粮之事,减轻了袁轻衣的工作。袁轻衣正好借此机会,到东阳关输送一批粮草,也能会一会自己的情郎。

    父亲袁战、三位义兄,以及一些大凉将领,将袁轻衣的车队迎进营寨。大家的脸色都有些不好看,似乎是遇到了难办之事。

    “太子可好?”

    袁轻衣一进营寨,就急切的问道。

    不等父亲回答,就听到外面传来了北莽兵卒整齐划一的口号声。

    “大凉太子,不敢出战!”

    “畏敌如虎,胆小如鼠!”

    袁轻衣面色一变,轻蔑的说道:“哼,北莽蛮子怎知太子用兵之妙?此时坚守不出,定是在琢磨破敌之策!”

    “女儿,你自己去看看吧。”

    袁战叹息一声,带着女儿直奔中军帐。

    一进中军帐,袁轻衣就愣住了。

    “太子缘何生病?”

    看到秦云目光涣散,气若游丝,躺在床榻上一个劲的咳嗽,袁轻衣眼圈一红,赶忙冲了上去,扶住了秦云身子。

    “太子爷不是生病,是被那北莽的大祭司咒的,说是不尊长生天,恶灵附体......”袁彪在一旁愤愤不平。

    “鬼神乱力,岂能相信?”

    袁轻衣又是气愤,又是心疼。

    “轻衣?是你的声音么?”秦云忽然哼哼唧唧的问道。

    “正是轻衣!太子殿下,您什么也不要想,静养身体!讨伐北莽的事情,先放一放......”

    袁轻衣抱住秦云,哭的梨花带雨。

    正要向太子述衷肠,却听营寨之外,传来了呜哩哇啦的唢呐声,夹杂着悠长凄冷的号角。

    “这帮神棍又来骚扰太子了!”

    袁战一脸激愤,猛然站起。

    却见太子秦云忽然来了精神,两眼放光,厉声喝道:“北莽贼子营外挑战,岂能做缩头乌龟?众将士,随我出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