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合撒儿老贼武艺卓绝,我姐妹只怕不是他的敌手。”

    热扎的脸上有为难之色。

    “偷袭,背刺,下毒,都可以使用。杀人并不一定要凭真实武艺。最好的结果,就是等老家伙对付秦云的时候,背后偷袭,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把两个心腹大患一网打尽。”

    左贤王冷冷的吩咐道。

    “女子乐坊”本就是杀手组织,这些杀人伎俩,都是信手拈来,轻车熟路。

    “老贼身为甲贺忍者之首,机警非常,就算是偷袭或者设陷阱,也难以一击制胜,反而可能遭到反杀。除了我们师尊,只怕是无人能敌。”

    娜芭也说出了此行的难处。

    “女子乐坊”这个组织,实际上是“天山派”改头换面而来。武艺诡异,手段狠辣。然而东瀛忍术,比起她们来不遑多让。

    该组织的总部设在西域天山,首领叫做“山中巫女”,是热扎和娜芭的师父。

    “山中巫女”派出两位得意弟子和大批手下追随左贤王,除了报恩,也是有野心的:帮助左贤王取得江山,取代萨满巫师,成为“长生天的代言人”,进而参与北莽朝政。

    “好!既如此,就请速去天上总坛,请你们师尊前来。”左贤王咬牙切齿,下定了决心。

    热扎有些犹豫:“师尊十数年闭关,从未下山......”

    “秦云小儿和合撒儿老狗,都是本王的敌人。若是得手,本王许诺:让她担任大凉女国师!荣华富贵,自不必言,这繁华江山,本王愿跟贵派同享。”

    左贤王一张口,就画了一个超大的饼子。

    “左贤王,既如此,我们姐妹只有一试了!”

    两女敛起了妩媚轻佻的神色,换上了一副严肃凝重的表情。

    这一趟任务,事关本门的荣辱和生死,不得有误!

    “王爷,我们姐妹这就赶往金陵,伺机行刺秦云。另派一队手下,前去天山请师尊出马。”

    热扎和娜芭心里也在打算盘:若是能抢在师尊前面杀死秦云,自己在本门的地位就更加稳固了。以后接了师尊的班,统领“女子乐坊”,进而担任北莽女国师,岂不美哉?

    “此去天山,千里迢迢,时间紧迫,不可耽误,请两位速去安排!除师尊之外,最好再派一批高手前往金陵,有闫太师和范御史做内应,若是能将凉帝老儿朝中的能干臣子一网打尽,那就更好不过了。”

    左贤王面色阴沉的仿佛厉鬼。

    “左贤王保重!”

    两女带着众门人,向左贤王行礼,缓缓退了出去。

    却说合撒儿简单的收拾了行囊,带着婕儿和仅存的几个弟子,乔装成商贾,骑马离开幽州,往南而去。

    离开幽州数十里,合撒儿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暂离龙潭虎穴,终于可以喘口气了。若是继续留在幽州,早晚被左贤王这厮谋害。”

    “主人,我们真的要暗杀秦云太子么?”婕儿问道。

    “此人威胁太大,不能不杀。”

    合撒儿冷冷道。

    想起了秦云太子英武伟岸的容貌,婕儿的眼睛闪过一丝忧郁之色,转瞬即逝。

    “婕儿只是担心,杀死了秦云,只便宜了左贤王......秦云一死,左贤王再无忌惮,跟大凉翻脸,再起战端,打下的城池和土地,就跟主人无份了。为别人作嫁衣裳,很不划算。”婕儿微微摇头。

    合撒儿虽然名为“老狼主的弟弟”,终究是手里无兵。

    除掉秦云,只能便宜了左贤王。

    “呵呵,傻徒弟,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只需要动动脑筋,便知我合撒儿手里有的是兵马!大凉北境,我们鞭长莫及,自然是左贤王那厮的。不过这江南繁华富庶之地,却终究是老夫囊中之物!”合撒儿笑道。

    “主人手里何来兵马?”婕儿好奇的问道。

    “先不去金陵。我们渡海而去,到东瀛列岛,先找德川这老狗,说服他出兵征讨大凉。等到拿下金陵,再设法除掉东瀛军队的领兵大将,将大军牢牢攥在手里!”

    合撒儿微微一笑,目光如狼,投向了东面的茫茫苍穹。

    大海彼端,云雾萦绕之下,是东瀛列岛。

    秦云既亡,大凉的精兵猛将又被牢牢的钉在北方,江南之地,连同帝都金陵,正是东瀛大军囊中之物!只要想办法让德川幕府出兵,渡海而来,自己迟早要夺取兵权,拿下江南!

    金陵北郊,太子圈禁之地。

    这段时间,刺客没有光顾。但秦云一刻也没有放松警惕,就连皇城司送来的饮食,都要用一枚易先生偷偷赠予的银针,检验有无下毒。

    害人之心不能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也许是父皇良心发现?亦或是上次一击不中,担心打草惊蛇?

    难道,自己是冤枉了父皇?刺客的幕后黑手,另有其人?

    这日,秦云在屋内独坐,忽听门外传来了一阵喧哗声,还有马蹄践踏地面的声响。

    “公子颜如玉,英雄世无双!”

    隐隐约约,听到了女人的吟唱。

    秦云暗暗皱眉:难道是父皇或某个皇子,嫌自己在这里过的清苦,请来了一个戏曲班子?

    却见院门大开,外面聚集了数百兵马,都穿着禁军的袍铠,骑着高头大马。旌旗招展,刀枪映日,威风八面。

    两队宫装美女,捧着团扇、古琴,从不远处的马车上款款走下,立在两边。

    甲胄骑兵和宫娥女子的组合?

    秦云心里更加惊讶:这是什么风格?不伦不类嘛。

    一队骑手簇拥着一员面若冠玉、英姿飒爽的白袍小将,来到门口。皇城司的人都垂首侍奉两边,不敢做声。

    秦云暗暗寻思:这造型,是模仿罗成还是马超?

    却见那白袍小将一摆手,一个骑手急奔过来,跪在马下。小将也不客气,踩着他的肩膀和后背下马,意气风发,顾盼自雄,大声问道:“四弟在否?”

    秦云楞了一下,这才认出了这“白袍小将”的身份。

    三皇子秦潇?

    秦云肚子里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老三,你就嘚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