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前方一队兵马严阵以待,三皇子只当是中了埋伏,魂飞魄散,摔在马下,当场失禁。

    “莫要杀我!莫要杀我!”

    三皇子涕泪横流。

    “三皇子,是末将啊!醒醒!”

    三皇子睁眼一看,来将全身披挂,扶着自己,满脸焦虑,却是新任的禁军副统领闫飚,也就是闫太师的远房侄儿。

    “你......怎会在这里?”

    三皇子又气又羞,方才吓的失禁,此时觉得裤子湿漉漉的,晨风一吹,寒意彻骨。余鹏和韦峰也是心里羞愧,赶忙将他扶起,坐在一块石头上歇息。

    “陛下担心三皇子有失,令末将统领禁军八千,前往接应。”

    闫飚恭恭敬敬的拱手道。

    “皇城司的这帮狗东西,情报是怎么做的?这哪里是两千东瀛海寇?分明就是五万东瀛大军!”三皇子咬牙顿足。

    余鹏在一旁打圆场:“三皇子陡遭偷袭,临危不惧,沉着应战,独斩东瀛贼兵十数人。怎奈敌众我寡,这才不得已撤退。皇城司这帮狗才给的情报有误,让太子陷入险境,罪该万死!”

    闫飚跪在地上拱手,心里却在暗自嘲笑咒骂。

    看三皇子秦潇这狼狈不堪、心胆俱裂的模样,说他“沉着应战”、“独斩贼兵十数人”,就连鬼都不信啊。

    “三皇子,下一步怎么办?”闫飚恭恭敬敬的问道。

    “这个......这个......”

    三皇子生怕闫飚建议“迎击东瀛大军”,脸色变得煞白。

    打仗原来如此恐怖。

    一想起血肉横飞、尸身满地的场景,三皇子心胆俱裂,满腔豪情,化为泡影。

    “三皇子,此次东瀛大举入侵,定然是德川老贼精心策划,已经不是海寇骚扰这种级别了。此时不宜再战,只需要坚守扬州,东瀛贼子缺乏工程器具,不久必然士气低落,后勤不足,介时咱们再出城追击,定获全胜!”

    闫飚向三皇子建议道。

    三皇子的五千禁军几乎全灭,闫飚手下的八千多人,再加上扬州城内的两万厢军,固守城池,兵力足够了。

    “嗯嗯!闫将军言之有理,目下只能如此了。”

    想到了扬州坚固的城池,三皇子心里的石头这才落了地,连连点头。

    此时的三皇子秦潇,心胆俱寒,一心逃命。只要不跟恶魔般的东瀛鬼子在野战中遇到,无论做什么事情都可以......

    东瀛大军的入侵,这才刚刚开始。

    闫飚虽然是闫太师的远房侄儿,却并不知道闫太师通敌叛国、出卖大凉的事儿。虽然他才能有限,此时一心想的还是击退东瀛大军,保卫大凉城池。

    新都金陵。

    李宅,太子秦云圈禁之地。

    天色微亮,秦云一身短打,信步走出屋子,伸个懒腰,准备练一阵刀法。

    却听院墙之后,一阵阵马蹄声,甚是急促,还有步兵整齐的脚步声。

    “又玩什么花样?”

    秦云不满的摇摇头。

    却见院门大开,在皇城司士兵的簇拥下,御史中丞范文成穿着官服,一脸得意,大摇大摆的走在前面。

    皇城司指挥使代雨农,副指挥使陈皓,分别站在两旁,脸色有些惭愧和沮丧。

    “太子殿下......您的为人和本领,卑职是敬佩的。怎奈皇命如山,不可违逆。”

    代指挥使带着众人,向秦云下拜。

    虽然按照大凉礼仪,臣子看到太子,是要下拜的。然而范御史满脸倨傲,对着秦云只是拱拱手,并未下拜。

    秦云既然余生都要被圈禁了,太子之位只怕保不了几日,还拜他作甚?

    在范文成的身后,还跟着一队粗布衣衫的泥瓦匠,背着工具,神色惶恐。

    “你来作甚?”

    秦云看着范文成,脸色不善。

    “呵呵呵,太子殿下,三日之前您和陛下打赌,说是三日内若是三皇子兵败,便放你自由,解除圈禁。若是三皇子得胜,就要将您永久圈禁,还要砍下罪臣陈泰的脑袋。三日之期已过,三皇子势不可挡,东瀛海寇弹指可灭。殿下,天意如此,非老臣所愿也。”

    范御史说话的腔调阴阳怪气。

    说罢,范御史摆摆手,身后的泥瓦匠们畏畏缩缩的走了上来。有的手里拿着工具,还有的推着小车,拉着砖头。

    “奉天子诏令:将圈禁之地的围墙加高一丈!”

    范御史大声吩咐道。

    “老贼欺人太甚!你们砌一下试试看?”

    却见袁轻衣手里提着一根木棒,粉面含愠,从屋子里疾奔而出。陈学士面色煞白,跟在她后面。泥瓦匠们都是心里害怕,小心的往后躲。

    “此事与这些老百姓无关,不必为难他们。”

    秦云在一旁淡淡的提醒道。

    “陈学士,三日已过,该把你的脑袋留下了。范某念在跟你同僚一场,定会好好照顾你的妻儿老小,还要把你的脑袋和身子缝合起来,全尸下葬,见了阎王老子,也不必当无头孤魂。”

    范御史得意洋洋,捻着胡须嘲讽道。

    “我呸!我陈泰生是大凉的臣子,死是大凉的鬼魂,不似尔等叛国谄谀之臣!要杀便杀,有何惧哉?”

    陈学士虽然是个文官,看到范御史小人得志的样子,脾气也是发作了,厉声喝道。

    “哼哼,本该让你三日前就在午门开刀问斩的,容你多活了三日,也算是陛下格外开恩了。”

    范御史猛的一摆手,几个手持长刀的侍卫走了上前,准备拿下陈学士。

    “谁敢动他?”

    秦云面色阴沉,声音冷若玄冰。

    “陛下的旨意,谁敢违逆?老臣也是爱莫能助啊。”范御史笑吟吟的冲秦云拱手。

    “范御史,你把围墙加高,就想困住本宫?我秦云心中无墙,高墙又能奈我何?三日前,我在朝堂上说过,要让你死在拳下。如今可以略略改一改:让你死在板砖之下。”

    秦云看着泥瓦匠小车上的砖头,冷冷说道。

    看着秦云寒意凛冽的目光,范御史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

    “太子殿下,你心中虽然无墙,可天子的旨意就是高墙!纵使你心雄胆大,就能把这堵墙拆掉不成?”范文成瞪着眼睛挑衅道。

    范御史冲身边人使个眼色,就准备拿下陈学士,然而开始砌墙。

    却见一匹快马从皇宫方向急速赶来,马上的斥候顾不得停稳,就踉跄着跳了下来,单膝跪地。

    “且慢动手!三皇子败了......”

    那斥候喘息未定,干巴巴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