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弄?”

    怪人沉迷于撕咬尸体,没有注意到两人的动作。

    ......

    “妈的!你小子还真能跑啊,属狗的吧?”王宏浑身是血,身上赫然出现几个恐怖的血洞,颓然在一处壕沟之中,这里距离沼泽边界只有不到一千米的距离,出了沼泽的地界,便是浩大的难民区,只要钻进如同汪洋般的难民之中,军阀也只能望洋兴叹。

    “哼哧......哼哧.....”

    士兵一边喘着气一边把脚踩在重伤衰竭的王宏背上,如同牛喘般的气息喷吐声渐渐衰落,王宏伤得太重了,血液将身下的灰泥染成鲜红,全身的器官都开始停止运作,只有一双狠厉的双眼死死的盯着踩在他身上的士兵,迸发出的怒火让士兵感觉到一丝寒意。

    “看你爹呢?谁他妈教你这么看你爹的?”

    “次奥!”

    一杆刺刀突然从王宏侧边刺来,直接穿透了王宏的心脏,王宏的头猛的颤了两下,摔在地上停止了呼吸。

    “赶紧,我们管的那片区域还没清理赶紧,他妈的一个个跟傻逼一样过来追这一个,走了!”

    “连长!”

    就在这支小队准备回到原来的清理区域继续清洗时,一个通讯兵从战火纷飞的沼泽之中冲过来跑到那个了结王宏得连长面前,全身大汗淋漓,眉毛和头发都被烧灼了一大片。

    “你不该下手这么狠的。”通讯兵在壕沟之中猛然停住,看着已经变成尸体的王宏说道。

    连长耸耸肩,抬头探出壕沟环视了一圈,这里是战场的边缘地带,除了他们主力全部聚集在沼泽中心,所以附近除了一些燃烧着的树木和硝烟未散的弹坑就只剩他们这一支小队了。

    “怎么?在这种时候你还能这么淡定?”连长将步枪背在身后,从军靴里拿出一支烟走向壕沟旁边的一个被烧焦却仍有余温的树干。

    “我们就是干这个的,要是你觉得我们下手重了你就去军事法庭放张纸,看看他们会不会鸟你。”另一个追捕王宏的士兵见连长不把这个通讯兵放在眼里,也插起腰靠在壕沟的水泥壁上压低声音说道。

    “你们做错了,这个人不是沼泽里得教徒,他是外面的人,敢在教会释放瘴气的时候进入沼泽内部的,你们觉得他是什么人?”通讯兵并没有被他们的语气震住,相当冷静的对着他们一字一句的说道。

    现场顿时一片安静,那个怼他的士兵也在飞速思考。

    “他知道发生什么了吗?他和这件事有关吗?”

    黑暗中连长叼着烟跳回了壕沟,他全程注意着壕沟里的对话,通讯兵说的每一句话他都听见了,也明白通讯兵想要传达的是什么意思。

    “我没法回答你,自从昨晚车队进入沼泽区域开始,事情就变了,现在不一样了。”

    连长抬起头看向通讯兵被钢盔压住的脸,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沼泽与晋阀之中的龞法公司是盟友关系,而这次行动他们对沼泽进行了彻底的屠杀,明摆着这次行动其实是晋阀对龞法立的一面刹旗,这之间的导火索便是龞法公司答应的十三号基因样本。

    “你是说,这个人可能知道那玩意的去路?”连长依旧气势逼人的叼着烟双手环绕在胸前看着眼前的通讯兵说道。

    “不是知道”通讯兵依旧没有任何波动,直视着连长的眼睛说道“他就是”

    连长口中的烟掉落在地上,面色煞白。

    “后果想清楚,这不是我给你们的话,是上面给的话,我只是个来报信的,你们自己想想该怎么办,违抗军令加上私自处刑,脑袋还要不要了”通讯兵说完后扫了一眼壕沟内的众人,转身双腿蹲下蓄力,猛地一跃不借助任何外力跳上了接近胸口高壕沟,双腿像是青蛙一样修长有力。

    “我认得他,07届军官总校组织的比武大赛,他是冠军,叫陈子钟,是汪参谋身边的人”那个背靠沟壁的士兵走到面色严峻的连长身边,低声伏在连长耳朵边说道。

    “操.....怎么会遇到这么个凶魔?”

    “完了,那我们回去不会遭到清算吧?”

    “这他妈提前不说清楚的?现在我们都做完了跑过来跟我们说事情变了,这不是明摆着计划赶不上变化吗?我们回去也不会被扣上干扰战略行动的帽子吧?”

    小队相互交头接耳起来,纷纷对刚刚的事情感到不安与后怕。

    连长突然抬起头来,钢盔之下的神色变得凶残狠厉起来,面部肌肉拧起形成一个川字,小队众人见状立马警惕起来,全身紧绷着看向连长。

    “哼,愣头青一群,妈的几斤几两都拎不清,哪能让你们痛痛快快死啊。”

    陈子钟一边在心里想着一边走在回沼泽大部队的路上,脸上透出一股阴狠的杀气,在一处背风的下坡处掏出一支碳素笔,在一个小本子里飞快的写下了些什么,然后拿出随身携带的卫星电话拔出天线。

    “次次....呲呲呲!”

    “麻痹!”卫星电话因为战场的干扰发出一阵阵电流声,陈子钟无奈起身跑到背风坡坡顶,三步两步冲上了背风坡最高处,举着电话想要连接上通讯。

    “陈子钟!”

    就在他全神贯注地摆弄天线时,不远处突然传来他名字的喊声,下意识的回头看去。

    “砰!.....砰砰!”

    陈子钟胸口瞬间炸出一朵血花,紧接着又是两发子弹精准地命中了他的小腹和胸腔,顿时出现了两个大洞,身体随着子弹的冲击力向后飞去重重地往背风坡下方滚去。

    “妈的!...操!操!操!”

    开枪的正是那群壕沟中的士兵,领头的连长冷冷的看着坡上倒下去的尸体,直接迈步冲了过去,身后的士兵见状无奈只好跟上去。

    “伍七!妈的这下大家全跟你上贼船了!”连长侧边开枪的士兵拎着枪一边跑一边面目狰狞地对着伍七大喊。

    “你自己选择动的手,别怨到我头上,我可没拿枪顶你头上逼你去杀陈子钟!大不了我们换条活路就是了!”

    “操!”

    那个士兵充满着无奈与不甘,声嘶力竭地大吼了一声,但脚步却紧紧跟着伍七。

    另一边,黑暗的壕沟之中,躺着一地的尸体,身上无一例外全是弹孔,整个连队只剩下寥寥四人,看死状,他们全是在一瞬间中弹,根本没来得及反应。

    背风坡下面,徐龙和马正拉着半截尸体,听见枪响之后立马闪身躲进了一旁的树林之中,紧接着“咕隆”一声,一个黑影从坡上滚了下来,一直滚到两人掉落在外的半截尸体旁。

    “啥情况啊?要玩兵变啊?”徐龙压低声音对着左手边趴在地上的马正说道,两人在黑水之中发现那个怪人其实只喜欢吃尸体,只要不主动攻击就不会攻击人,之所以冲向徐龙是因为徐龙用皮带勒死的那个士兵在他的脚边吸引了怪人的注意力,两人小心翼翼经过几次测试后,发现这个规律后便用血腥味及重的半截尸体为诱饵,带着怪人前进,一路上用怪人解决了不少见人就杀的士兵,长途跋涉之中终于成功的靠近了沼泽边缘,这个怪人身体极其坚硬,即使被打得满身弹孔,依旧坚挺无比,一旦遭受到攻击便会爆发出极其惊人的战斗力。

    “不知道啊,这里能杀晋阀的,应该是逃出围杀圈的教徒吧?”马正看见滚落下来的尸体上也印有晋氏的标识,并且四周都没有士兵驻点,便大胆猜测到。

    “那我们要当心了,那东西或许对教徒没什么作用。”

    “嘘!有人下来了!”马正借助月光看见几个黑影从背风坡上方跳下来,便赶忙比了一个禁声的手势,压低身体小心地观察着。

    “妈的!啥味啊?”

    伍七第一个冲到坡底,一眼看见倒在地上的黑影,点燃火机靠上前,火光照亮了陈子钟全身,胸口居然还在微弱的起伏着。

    “怎么?想给老子下套啊?可惜了,老子他妈不是你能碰的,以为老子不敢动你?”

    伍七缓缓靠向嘴角冒着血,眼球却还在咕噜噜转的,嘴角被干涸的血液象封蜡一样封住,一张一合的像被开膛的狗。

    “封子,把他身上搜一下,他应该藏了记录在身上。”

    那个一直跟在连长旁边大吼大叫的士兵绷着脸一脚踏在陈子钟身上,对方瞬间就吐出一大口鲜血,眼神渐渐暗淡下去,身体也渐渐变得僵硬起来。

    “找到了,妈蛋这小子把本子藏裤裆里了!”敖封俯身扯开陈子钟的腰带,正准备伸手进去掏出来,还没等他深吸一口气准备好,突然敏锐地察觉到一丝不对劲,迅速抬头看向前方。

    “妈的,莫不是被人盯上了!”伍七无比紧张的看着前方慢慢像他们走来的黑影,手里已经不自觉的放在了手枪扳机上,心里暗自骂道,开枪是很快的,可是这个尾巴就难处理了,眼前的黑影不慌不忙的走过来反而比咋咋呼呼的状态更让人胆寒,说明对面肯定是自己人,要是只有一个还好说,但是要是一个连队,那两人只有认栽然后再想办法了。

    “兄弟!这块区是我们管的,过来有事吗?”伍七想着先试探一下,或许事情还没有闹僵,但是后面的两个士兵却举起了步枪。

    “哥,这家伙好像就一个人,我们早点解决玩跑吧。”

    伍七低着头微微侧过去“别动,这可能是督军在吊我们,要是我们开枪了后面突然来一群人怎么办?”

    敖封见对面没有回话还在一步步靠近,突然一把扑在陈子钟的尸体上掩面啜泣起来,一边哭一边拿起枪,大声地喊道“妈的!哥你安心去吧!弟弟一定给你报仇!一定把这群神棍杀光让他们全下去陪你!”

    后面三人一愣,立马表现出一股悲伤的表情,气氛瞬间变得悲痛起来,伍七蹲下身,一边把手放在敖封的背上安慰着,一边把陈子钟的眼睛盖上,同时偷偷的飞快一把扯掉尸体军服胸前的军徽。

    “啊封,你哥是为了你死的,你不要辜负了他啊,放心,兄弟们都陪着你呢。”

    躲在树林中的两人看得云里雾里,这是在玩那一出,前面还是死敌现在突然变成亲哥阵亡的苦情戏了。

    此时,黑影已经走到了几人前面不到五步,依旧什么都没说,四人在黑影靠近的一瞬间感受到了一股浓郁的腐臭味,似乎前方来的并不是活人。

    “卧槽!这他妈啥玩意!”敖封借助火光看清了来者的样貌,瞬间被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喊了出来。

    “砰砰砰!”伍七看见怪人后毫不犹豫得举起手枪对准脑袋连开三枪,如此近得距离就算是瞎子也能枪枪爆头。

    “咯咯咯咯......”怪人被击中后突然一个下潜,如同一只趴在地上得鳄鱼般飞快的冲向四人!

    “妈的快走!这他妈什么玩意!?”

    “啊啊啊!....砰砰砰砰砰!”

    瞬间枪声大作,叫喊声撕咬声和枪声响成一片,俨然一幅人间炼狱般的场景,怪人如入无人之境,一口咬住伍七的大臂瞬间扯下来一大块肉,伍七痛苦的嘶吼着倒在地上,后方两人将两个弹匣的子弹全部打了出去但怪人却纹丝未动,一边发出木制品在光滑的地板上拖行发出的“咯咯咯”声,一边如同闪电般的扑向身后开枪的两人。

    “啊啊啊!快救我!快救我!”

    敖封一把拉起倒在地上的伍七,看都没看那个被咬住头的士兵一样直接逃向背风坡外,向着沼泽边界冲去,只留下一个被咬掉半边脑壳的士兵被怪人压在身下痛苦地挣扎,却随着“吱嘎”一声,半边脑壳被怪人如同砍刀砍过的椰子般,红的白的一股脑的涌出来溅在地上,血腥气瞬间弥漫在空中。

    马正和徐龙见他们跑了,小心地检查了一下四周,发现地上有一本沾满了血迹的牛皮本子,翻看了一下全是自己看不懂的军用术语,考虑到眼前这人与刚刚逃跑士兵的特殊性,想了想还是塞进了怀中。

    “这哥们真惨,队友就算救不了至少也补一枪了解一下痛苦啊,唉”徐龙看了一眼地上怪人正在吃的被开瓢的尸体,不免发出一声感叹。

    “快走!他们被枪声吸引来了。”

    远处传来几声厉呵,手电的灯光在远处不断闪烁着靠近,两人没有过多停留,眼见前方不出一公里就能到沼泽边界,便将怪人留在了这里,拿起地上掉落的步枪和子弹一溜烟地往沼泽边界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