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做了别的处理再想把银针存进去就不行。

    冷若霜特意雇了好几个匠人,专门打造给她银针。这位聪明的儿媳,甚至弄了一个药坊在府里。

    最近一段时间,她铺子里的收成都很不错。看了看局势,便决定出去闯一闯。把儿子女儿都带上,出去开开眼界。

    王府里一下子就冷清下来。

    总之,长颜这里一直都是冷冷清清的,没多大区别。她把孩子们的请安改成了一旬一次,就更冷清了。

    这具身体年迈,体内有暗疾,行动也不爽利,她摆好器具,开始对收入系统内划分好的银针做处理。

    五副银针泡了麻沸散。更多的银针是泡了各种毒药,毒药也分几种,一种是折磨人但不要命,一种是立可使人毙命的。还有的,搭配不用的针法,则有不同的效果。

    长颜忙忙碌碌的为之后做准备。

    冷若霜与一双子女玩的也高兴。考教儿子的功课时也会让女儿在旁边听。

    谈完生意后,就带他们出去领略风土人情,买点特产什么的。

    楚西荷蹲在茅草屋里,被子裹着全身,冷的发抖,脸色苍白。

    孕早期,吃不好,也睡不好,吐的天昏地暗。

    萧无心是不顶用,好歹能暖床。

    暖床的被征去清理河道了,她一个人在家也害怕。

    与七里村的村民都不熟。

    楚西荷怕被人骂,见人都是躲着的,唯一交好的便是徐大娘家捡来的闺女元雪。

    元雪提了两块豆腐,一点青菜,在门外喊了喊:“楚娘子,你在家吗?”

    楚西荷勉强答了一声:“元娘子,我在家。”

    元雪赶紧推门进去,马上关上门,外面的风往里一窜,屋子更冷一个度。

    元雪环视了一圈:“我给你拿了豆腐,晚些你煮来吃吧,没有肉,吃豆腐也很不错。”

    楚西荷哆嗦着:“谢谢,我太冷了,最几天,总是吃了就吐,晕的很。原来怀孕是这么辛苦的一件事。”

    元雪找了找柴,生起了火,再把楚西荷扶过来,釜里烧上水。

    元雪:“楚娘子,你这样怎么行,得多动动才行。”

    楚西荷苦笑:“不是我不愿意动,实在是怀孕难受,我在这里没有家人。”

    元雪抱怨一声:“就算再远,也不能不管自己闺女吧。楚娘子,村子里有个周老爷,他早年走南闯北,去的地方多,结识的人也多。你托人写信,我们求求他,说不定能把信送到你爹娘手里。”

    楚西荷更加苦涩了,摇了摇头,这几月被迫的苦日子磨平了她的心气,她也不管什么爱与不爱了,活的不好,哪里来的爱:“元娘子,你不懂,我真的回不了家了。”

    说着,她忍不住哭了出来:“我不知道怎么来的。我也回不去了。我的国家很好,真的很好。可惜我现在才感受到。”

    元雪拍着她的背,给她顺气:“楚娘子,俗话说得好,车到山前必有路。再说了,过几天。你男人回来了,日子就好过些。”

    “这天越来越冷了,你们得趁早多捡些柴回来,要不然很难熬过这个冬天。你怀着孩子,本就不易,得多想法子补补身体。”

    楚西荷越听越难受:“我后悔了……我这孩子怕是保不住。以前读书的时候一知半解,原谅才知道赋税赋税,是分开的,不一样的。明年该怎么办啊?做生意没法做,种地好苦的,婚也没法离。”

    她才深刻的认识到,皇帝的一句话,已经把她和萧无心钉死了。

    她对萧无心的爱本来就建立在对方的无微不至与俊郎的相貌上,这点爱意既可以绵长,但也显得脆弱。

    “元娘子,我现在才真的理解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有情不能饮水饱,没有物质,连情都不存在。这里的日子好苦啊……”

    元雪颇为羡慕:“至少你幸运,过过好日子。还能读书,穷人家的女孩谁能读书啊,我啊,就大字不识。读书好啊,你会算账吗?好多人账都算不清,要是你会算账,还勤快,说不定能到城里做个账房当当。”

    楚西荷闻言眼睛一亮,她算数不算好,可那是对于她的世界。楚西荷觉得这路子可行,有了盼头,楚西荷精神头也好了不少。

    加之,又烤着火,身体暖和起来了,有了点生气。

    元雪把这个大釜放旁边暖着,又拿来了个小釜,豆腐一切块丢进去,从兜里拿出一张皱巴巴的纸,倒了点盐进去,又把青菜冲了冲,丢进去。

    自古雪中送炭难,楚西荷很感动:“等我有了力气,我会还你的。”

    元雪大大方方的:“不急的,你要照顾好自己。家里有不用的釜,把这火石丢进去,盖子一盖,就有简单的炭了。”

    楚西荷知道这个,之前便这么做,只不过昨天吐的天昏地暗,又没什么东西吃,今儿都起不来:“元娘子,你人真好。”

    元雪却道:“我不好的,我很脏。我已经记起来了。我是青楼女,好不容易赎了身,听到舅舅的消息,去找舅舅,却差点丧命。”

    元雪不怕别人知道自己这身份,她已经摸清了楚西荷的性子,只有比她更惨,更被人看不起,才会被她更快的接纳。

    楚西荷喜欢被人崇拜,所以她得时不时羡慕楚西荷。

    楚西荷才知道元雪的身世这样坎坷,安慰道:“这不是你的错,都是那些臭男人的错。”

    元雪却显得很难受,勉强一笑:“楚娘子,我没出过远门,也不识字,你好厉害,知道好多,能跟我讲讲,你家乡是什么样的地方吗?要是我有幸……唉,像我这样的人,走哪儿都会被人瞧不起的。”

    有着相似的经历,对方对她真的很好,楚西荷已经很久没有跟人聊天了,总是避着人。

    楚西荷回忆着:“元娘子,我的家乡在华国,我爷爷奶奶是农民,爹妈在很远的地方干活挣钱。小时候,很苦啊,上完学回来,还要割猪草,放牛。”

    元雪瞪大了双眼:“这样说来,你们家也不算差呀,能供得起你一个读书人,还是供的一个女孩,哪个农民舍得把闺女送去读书的。而且,你们又养猪,又养牛的,不差呀。”

    楚西荷解释道:“不一样的,我能读书是国家规定的,国家有九年义务教育,小学六年,初中三年,这三年,我们不用给学杂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