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目前的医疗水平,心脏病的确没有根治的方法,这也是我一直在研究的课题。”

    苏七月心底狠狠一沉。

    难道,就连世界名列前茅的医生都没有办法吗?

    “不过,我所组织的研究团队并非一无所获。”

    苏七月猛地抬起头,眼含希冀地看向威尔斯。

    “我们已打算结合新技术尝试治疗,在模拟心脏病假人上取得了初步成果,但还从来没有在真正的患者身上用这种方法,如果苏小姐相信我们,或许我可以尝试在您孩子的身上……”

    “不行!”

    苏七月冷淡出声,拒绝了威尔斯的建议。

    她怎么可能让时时去经历这种“尝试”?

    威尔斯表示理解。

    “我知道苏小姐的顾虑,毕竟这个方法还在实验阶段,贸然在一个三岁的孩子身上使用,有相当大的风险,就您孩子目前的情况,如果再不做手术,恐怕之前预测能够活到二十岁的结论,也很渺茫。”

    “真的……就没有一个方法,可以零风险治愈吗,无论要多少资金,我都可以出!”

    苏七月切切地盯着威尔斯。

    其实心里明明知道答案,却还不是不肯放弃那一丝希冀。

    威尔斯抿唇,脸色有些无奈,看向一旁的裴蛰衍。

    裴蛰衍垂眸看向苏七月,磁性的嗓音响起。

    “有钱能使鬼推磨,但钱也不是万能的。”

    苏七月眼底灰暗。

    “这件事,苏小姐就自己好好考虑一下吧,总之,裴先生已经把我的工作小组全部转移到了华国,我随时都在这里,等着苏小姐的答复。”

    离开办公室,苏七月走在医院的走廊上,心情沉重。

    裴蛰衍盯着她颓废的模样,剑眉微蹙。

    “没必要这样灰心丧气,我会安排最好的医生辅助威尔斯研究,至少现在还有希望。”

    “不需要你来提醒我。”

    苏七月语气冷漠。

    为了给杨安安洗白,裴蛰衍还真是肯下血本。

    “妈妈!”

    小时时脸上笑容依旧灿烂又可爱,朝着苏七月跑过来。

    苏七月迅速收起了脸上的异常,蹲下身笑着抱起了小时时。

    “以后,时时就固定来这里的医院检查了哦?”

    “好!”

    明明每次抽血的时候小时时的脸上都是恐惧的,可为了让她安心,每次都作出这种轻松的模样。

    苏七月鼻子酸得厉害,强撑着没有当场失态,努力扯着唇角露出点笑。

    正要下楼,忽然,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蛰衍,你来了?”

    苏七月下意识扭头看去,杨安安穿着病号服,脸色苍白,弱柳扶风一般,看起来脆弱极了。

    杨安安竟然也在这家医院?!

    看见苏七月,杨安安脸上露出一点惊惶和畏惧,仿佛她是什么洪水猛兽。

    “怎么出来了,心理医生不是说让你这段时间在病房好好休息吗?”

    裴蛰衍眉心越蹙越深,关心地看向杨安安。

    杨安安嗫嚅着开口:“我听说苏小姐来了医院,我就想来道个歉,否则,我是绝对不会安心的。”

    苏七月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明明差点被身败名裂的人是她,杨安安却又演起了受害者的角色。

    “道歉就不用了,毕竟道歉要是有用的话,还要警察做什么,苏小姐回家的时候记得给自己家中的祖坟上三根高香,要是没有这座靠山,你现在恐怕不应该在医院里。”

    杨安安睫毛轻颤,垂下来的手紧紧地攥住裤沿,不知所措。

    “苏小姐,我真的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我……我当时就像是鬼迷心窍一样,就是想保护自己。”

    苏七月冷嗤。

    “是吗,看来抑郁症是杨小姐的免死金牌,也就裴总会相信吧,不过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也算是绝配了。”

    “我……”

    杨安安的眼泪在眶里打转,干裂的嘴唇发着抖,说不出一个字来。

    裴蛰衍看向苏七月,眉宇间显露出一丝不悦。

    “适可而止吧。”

    苏七月冷笑着嘲讽。

    “怎么,我不过是说了几句而已,裴总这就不乐意了?”

    “妈妈。”

    怀里的小时时忽然小声地叫出声,湿漉漉的眼睛看着她。

    “别和裴叔叔吵……”

    苏七月心底顿时软了下去,这种负面情绪传达给孩子似乎有点不太好。

    扭头瞪了裴蛰衍一眼,苏七月抱着小时时离开医院,来到公司。

    把小时时放在办公室隔壁的玩具房,苏七月又全身心投入工作。

    “哎哎,七月,你听说了吗,那个白家的小少爷不知道被谁打进了医院,现在还没好呢!”

    午休空闲时间,徐淼一边用餐一边聊起了八卦。

    苏七月拿筷子的手一顿。

    徐淼没感受到苏七月的异样,拿着手机给苏七月看照片。

    这是记者和狗仔在医院拍摄到的照片,白晓晨脚上打着石膏,脸上鼻子都快被揍歪了,手臂上的淤青更是多到数不过来。

    “你看,实在是太好笑了,你也知道这个白晓晨有多人渣吧,打人闹事放火,简直无恶不作,被他盯上的女人,落下终身残疾的不在少数,这次不知道是踢到谁的铁板了,被人揍成这样,居然连吱都不敢吱一声,这人简直就是在为民除害!”

    苏七月清了清嗓子,装作不经意的模样问徐淼。

    “除了这些照片,还有什么别的消息吗,白晓晨是在哪儿受伤的?”

    “这个就无从得知了。”徐淼摇了摇头。

    “反正现在网上都是在嘲讽白晓晨的,不过,有人推测,说白晓晨大概率在酒店受伤的。”

    苏七月心里咯噔一下。

    她不是不想找白晓晨寻仇,而是怕有太多人发现自己和裴蛰衍的关系。

    时时现在正处在治疗阶段,不能经受哪怕一丝外界的刺激。

    徐淼兀自思考。

    “我猜测,应该是跟几天前裴氏总裁裴蛰衍疑似确定未婚妻的事情有关吧,这两件事发生在同一家酒店,所以才会有人推断是白晓晨惹上了裴蛰衍的未婚妻,所以才被打成那个样子,裴家谁敢招惹,就算是白老爷子恐怕也不敢给自己儿子主持公道。”

    “原来如此。”

    苏七月在心里悄悄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