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夏轻语借着微弱的月光,认出了来人,正是她暗中培养的影卫首领,暗影。

    “说。”

    “属下查到,摄政王近日与蛮夷首领秘密会面,并且……”

    暗影顿了顿,似乎有些犹豫。

    “并且什么?”夏轻语追问道。

    “并且,属下发现,摄政王似乎在暗中培养一支神秘的军队,这支军队装备精良,训练有素,但并不属于大夏的任何一支正规军队。”

    夏轻语心中一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她终于明白,摄政王的野心远比她想象的还要大。

    他不仅仅是想控制朝政,而是……

    “他想造反!”夏轻语猛地攥紧了拳头,眼中闪烁着愤怒的火焰。

    “陛下,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暗影问道。

    夏轻语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知道,现在还不是与摄政王正面冲突的时候。

    她需要更多的时间,更多的证据,以及……更多的盟友。

    “暗影,”夏轻语沉声说道,“你继续暗中监视摄政王的一举一动,有任何新的发现,立刻来报……”

    雕梁画栋的丞相府内,气氛却如冰窖般寒冷。

    文瑞坐在太师椅上,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他手中的茶杯,被他捏得咯吱作响,杯中的茶水,也随着他的情绪波动,荡起一圈圈涟漪。

    “你说什么?蛮夷没攻破京城?方镜之也被抓了?”

    文瑞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一样。

    跪在地上的探子浑身颤抖,汗如雨下,磕磕巴巴地回道:

    “是…是的,丞相大人。蛮夷…蛮夷不知为何突然退兵了,而…而方镜之也被…被陛下的人抓了起来。”

    文瑞猛地将手中的茶杯摔在地上,“砰”的一声,碎片四溅。

    他怒吼道:“一群废物!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方镜之落到夏轻语手里,迟早会把我们的事情抖搂出来!”

    他来回踱步,猩红的双眼闪烁着阴狠的光芒。

    他必须尽快除掉方镜之,以绝后患。

    “来人!”文瑞厉声喝道。

    一个黑衣人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房间里,单膝跪地:“属下在。”

    “去天牢,杀了方镜之!记住,要干净利落,不能留下任何痕迹!”

    “是!”黑衣人领命而去,消失在夜色中。

    文瑞颓然地坐在椅子上,心中却依然无法平静。

    他原本计划利用蛮夷攻城的机会,嫁祸给摄政王,趁机夺取更大的权力。

    可如今,计划失败,方镜之又被抓,他不得不重新考虑下一步的行动。

    阴冷潮湿的大牢里,方镜之蜷缩在角落里,身上满是伤痕。

    他被严刑拷打,遍体鳞伤,却始终不肯承认自己是奸细。

    他茫然地望着牢房的天花板,心中充满了绝望和无奈。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也不知道自己最终的命运会如何。

    突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打破了牢房的寂静。

    方镜之抬起头,看到一个黑衣人正朝着他走来。

    黑衣人走到方镜之面前,一言不发,直接伸出手,掐住了他的脖子。

    方镜之拼命挣扎,却无济于事。

    黑衣人的手就像铁钳一般,牢牢地锁住了他的喉咙,让他无法呼吸。

    方镜之的双眼渐渐失去了光彩,意识也逐渐模糊。

    他最后看到的,是黑衣人冰冷无情的眼神。

    蛮族大营之中,气氛却与京城截然不同。

    巨大的篝火熊熊燃烧,将周围映照得一片通红。

    空气中弥漫着烤肉的香味,夹杂着浓烈的马粪味和汗臭味,粗犷的蛮族士兵们围着篝火载歌载舞,庆祝着劫掠的胜利,全然不知京城一役的失败。

    主帐之中,阿史那斜靠在铺着虎皮的座椅上,手中把玩着一把镶嵌着宝石的匕首。

    听到探子回报京城失利、方镜之被擒的消息,他不仅没有动怒,反而放声大笑起来:

    “哈哈哈,夏轻语那小娘们儿还真有两下子,居然挡住了我的进攻。

    不过,这只是开胃菜而已,好戏还在后头呢!”

    他挥了挥手,示意探子退下,然后转头看向身后一位身披兽皮,骨瘦如柴,脸上涂着诡异图腾的巫师:

    “老家伙,这次之后,我们还有几成胜算?”

    巫师干枯的手指轻轻拨弄着胸前挂着的一串兽骨,浑浊的眼睛里闪烁着莫名的光芒:

    “大汗不必担忧,此番虽有小挫,但胜算依然过半。京城之围已解,夏轻语必然放松警惕,正是我们再次进攻的良机。更何况……”

    他顿了顿,声音变得更加低沉,“天象已显,大夏气数将尽,我族崛起之日就在眼前!”

    阿史那眼中精光一闪,再次放声大笑:

    “好!只等我的大军一到,便踏平大夏,将那夏轻语掳来,让她做我的玩物!”

    话音未落,帐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蛮族士兵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脸色苍白,浑身颤抖:

    “大汗!不好了!王子…王子他……”

    “隼儿怎么了?”阿史那脸色一变,霍地站起身来。

    “王子…王子他快要不行了!”士兵惊恐地喊道。

    阿史那心中一沉,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一把推开挡在面前的士兵,朝着儿子的营帐狂奔而去。

    “大汗!”巫师连忙追了上去,拦住阿史那的去路,“王子殿下身染瘟疫,大汗万万不可靠近,以免被传染!”

    “滚开!”阿史那怒吼一声,一把推开巫师,眼中充满了焦急和担忧,“我的儿子都要死了,我岂能置之不理!”

    他冲进阿史那隼的营帐,只见儿子躺在床上,面色苍白,气息微弱,原本强壮的身体如今瘦得皮包骨头,仿佛随时都会断气。

    “隼儿!”阿史那扑到床边,老泪纵横。

    阿史那隼艰难地睁开眼睛,看到父亲,嘴角露出一丝虚弱的笑容:“父汗……”

    “隼儿,你怎么样了?”阿史那紧紧握住儿子的手,声音颤抖着。

    阿史那隼费力地呼吸着,断断续续地说道:

    “父汗…孩儿…孩儿不行了…只有一个愿望……”

    “你说,你说!只要你说出来,父汗一定帮你实现!”阿史那哽咽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