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中,三个男子等得有些不耐烦。

    今个上午就在这等着了,等到现在,竟然连一个合适的目标都没出现过。

    有一商队经过,看上去挺有油水的,但是他们竟然雇请了镖师,看着那随风飘舞镖旗上的标志,惹不起。

    再后来,又过来一伙骑马的人,却又是各个佩着兵器,六个人中就一人看上去文气些,余下那五人,看着就比之前那些镖师还不能招惹。

    “莫急,再等等,离太阳下山还早呢。按理说,这个时辰应该还有行人过的,说不定就是肥羊呢。”一个身材魁梧的安抚着兄弟。

    “老大,小弟今个总感觉心里慌慌的,不踏实,要不,今个就算了,咱回吧。”一个头稍微矮些的男子,很是纠结的商量着。

    坐在他边上的男子闻言,抬腿就踹了一脚过去:“曲八你个没用的东西,你心慌慌那是因为晌午没吃东西饿的,不踏实是因为今个见了那几拨过去的,都是硬茬子吓的。

    大哥,我说的对不?”男子说完,讨好的问最先说话的那个。

    被唤做大哥的人,剜了眼曲八:“已经带着你做了多少票了,胆子却怎滴还没练出来?反而愈发怂了呢?下次你也不要再跟来了,就留在窝里打杂吧,到时候别眼馋我分给癞头的银子和好东西就行。”

    一听到这些,曲八着急了,赶紧的说:“不是的大哥,我不是害怕,这不是您平日里总说,做咱这营生的要谨慎行事,万万不能大意的么。”

    “切,老大用得着你提醒?真大意的话,今个用得着等到现在?前几拨人过来的时候不就动手了。”癞头鄙视的说到。

    一直就看这小子不顺眼,本事没多大,每次得手后,却跟自己得同等的好吃。

    癞头就真的觉得,有这个小弟跟没有,其实区别不是很大,顶多充下人数,事后多个搬东西的力工而已。

    “行了,都给老子闭嘴,呱噪着头疼。”老大心烦的低声呵斥道。

    虽说做这行当好几年了,白等一天没合适的目标空手而归的事也是常有,早习惯了,但,习惯归习惯,他却不喜欢这种感觉。

    那又能如何,这几年世道乱,他也才敢做这种事儿。

    手底下,人总是多不起来,因为拦路抢劫也是有风险的,遇到看走眼的硬茬子,东西没抢到命反而要搭进去。

    所以,每当手里折了一个小弟,他又会找合适的拉进伙。

    他的小弟人数,始终控制在三五个左右。

    多了的话办事儿是稳妥,可选的目标也会更多些,但是,人数一多容易引起官府的注意,弄不好就被剿灭了。

    也有别的地方的劫匪想招他入伙,但是他都拒绝了,自己当老大多自在,威风还有权力,每次得手分小弟多少赃物,那还不都是凭自己高兴。

    去给旁人做小弟?受着管不说,脑袋别在腰带上去做事,得手后还要看人家老大心情,分你多少财物,何苦放着自在不要呢。

    他知道癞头看曲八不顺眼,每次挤兑曲八的时候,他也懒得管。

    别人都说要上下齐心合力,什么其利断金,他可不这么想,底下的小弟们兄弟相互情深,对他来说可不全是好事。

    若是哪天眼热他这个做老大的拿大头,心里别扭了,联手搞事情那是能搞死他的。

    哼,他虽然是个武夫,但是自认心思还算是缜密的,不然的话,能安稳至今日?

    此时,距离这三个劫匪不远处,六人中也是有那等得厌烦了的,忍不住的就嘀咕着:“这驴车也不至于如此慢吧?怎滴到这个时辰了还没过来?”

    其他几人倒是挺淡定的,主子现在是想来个英雄救美么?不然的话,以往路上遇到这种事儿,不都是歹人还没行动呢,就把人家收拾了么。

    林子里隐匿的两拨人,都在等。

    毛驴车上的人却是半点不知道有人惦记着他们,饿了有点心吃,渴了有水喝,困了靠着同伴还能小息片刻。

    赶车的天枢,一手拿着烧饼咬着,一边赶着车。

    原本还紧张自己赶不好车呢,但这毛驴也太省事儿了,其实根本就不用他怎么着,只要不拽紧缰绳让它停,它就会一直往前行。

    看着毛驴车离林子越来越近,林子里隐匿着的两拨人都来了精神。

    “老大,这个能干的吧?”癞头兴奋的问到。

    老大点了点头在心里分析着,这个目标是可以动手的,赶车的是个半大孩子,看那穿着也不像是个车夫,虽然只是架毛驴车,车看上去是崭新的。

    不管这驴车的主人干什么的,多少都是有点油水的。

    再说了,都已经这个时辰了,错过这一票今个保不齐就真的要空手而归了。

    想到这,一挥手,两个小弟就按照他之前吩咐的,拉上颈部的黑布蒙上半张脸俯着身向两边散开,。

    车上,闭目养神中的鸿小朵,忽然就听见前面传来一声:“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随即,驴车就停了下来。

    “娘,遇上劫道的了,怎么办?”天枢很是紧张的问,拽着缰绳的手有点抖,随时准备着车里娘的吩咐,冲过去还是掉头?

    我去,点这么背的么?这些日子总听到什么世道乱,不太平什么的,缺不成想是乱到这种程度了?

    尽管现在的她也挺紧张的,但这车上八个人,就她年纪最大了,七个小的都还管她喊娘呢。怕也不能表露出来,更不可能躲在马车上啊,躲着也没用啊。

    手按在剑柄上,这玩意不确定会不会用,可,扔石子是确定的,实在不行把劫道的当野味打不就行了。

    再说了,之前也不是没打过人,那个叫付刚的,不是就在自己手中吃了亏么。

    这么一想,鸿小朵自信心立马就上来了。

    “不用怕,在车上别出来。”安抚着车上的孩子们,下了车。

    她也不是没考虑,在车上用石子打那个拦路的,再让天枢驾车冲过去。可是,还有其他很多预想不到的可能性呢?

    比如,劫道的同伙有多少,对方有没有马,有的话驴车怎么可能跑得过骑马的?到时候再把驴给惊吓到,那车上的孩子们同样有危险啊!

    天枢见她下来,也从车辕子上跳下,紧张的往两边看。

    鸿小朵也在看,路的两头都有人堵着呢,俩人手中都拿着刀,她也看不出他们是不是练家子。

    就两个人么?鸿小朵又往四周看去,结果又看见一个握着大刀蒙面人从林子里走出来。

    三个人中,这个瞅着最凶,又是压轴出来的,难道这个是他们的头头?

    “大哥,是个女的,长得还挺好看的,正好劫回去给您做压寨夫人?”癞头看着鸿小朵,咽了咽口水对着老大喊到。

    “大哥,赶车的小子也挺俊的,能卖个好价钱,车上好像还有人。”曲八也挺兴奋的,虽然这小娘子腰间配着剑,但是大哥的功夫对付她肯定是轻松的。

    老大看着鸿小朵的模样的确好看,以他的经验判断,她虽然腰间佩剑,也就是为了好看,又或者唬人的,反正他是没觉察到她是习武之人。

    “你,去看看车里。有反抗的宰了就是。”做老大的吩咐着,也是警告着鸿小朵和车里的人。

    癞头应着,提刀就往驴车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