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门外。

    众臣从昨夜开始陆陆续续的前来,好几人一晚上都没睡,就等正殿内宰相以及几名将军的讨论结果。

    华国的情报网牛,以至于昨天东南沿海的异常退潮大多数官员都知晓了。

    心系百姓的臣子急,有自己小九九的人也来打探消息。

    于是不约而同的,大家都聚集在了宫门外等待。

    当早朝时间代松坡和凌国使臣的马车抵达时,看到的就是众臣堵宫门的盛况。

    张缘当即嗅到了异常,第一时间跳下马车。

    华国发生了什么事?有什么空子可钻?

    奈何不等他张口,代松坡就先一步将之推了回去。

    代松坡的理由很充分:“张大人舟车劳顿,回马车内休息吧,等宫门开了我喊你就是了。”

    张缘哪里肯?开演:“不不,面见萧皇陛下怎么会累呢?我一点都不累!我很激动啊!我当然要在这里同大家一起等着,万万不敢有丝毫的惰心啊!”

    代松坡咬牙切齿,反驳不了。

    此时,王春毅不知何时出现,皱着眉上下打量起了这个陌生使臣。

    代松坡双眼一亮,激动的扑过去:“王大人!微臣对您甚是想念啊!”

    王春毅一把推开代松坡,指着张缘:“这位是?”

    “介绍一下。”代松坡立即开始了熟悉的合作模式,“这位是王春毅王大人,咱们华国的总刺史,是皇帝陛下面前的红人呐!”

    “这位呢,是凌国使臣张缘张大人,张大人是大好人啊,不仅在凌国各种招待,领着我和诸将军每日大吃大喝,还一路护送微臣回来!哦对了,他给咱们陛下送来了数十名美男!个顶个的帅!”

    王春毅果然脸一黑:“美男?搜身了吗?查过祖上八代没有?还有你,叫张缘是吧?我怀疑你受贿!还不快速速招来?”

    张缘:“?”

    他人傻了,这什么情况?

    查那批美男的信息他理解,送到皇宫的自然需谨慎。

    可是你上来就查他受没受贿干什么?他又不是你们华国的臣子!

    华国刺史怎么一点边界感都没有!

    张缘愤怒,张缘憋屈,张缘绞尽脑汁的在想回怼之词。

    但王春毅压根不给人反驳的机会,当即开始了细数:“两国交战花销巨大,你哪来的钱宴请这宴请那,还护送我国使臣回来,我们的人要你送?我看你就是兜里的子太多没处花!说!你是不是受贿!”

    张缘被怼的面色涨红,手指颤抖:“你!我……”

    啪!

    王春毅一把就将他的手拍开:“你什么你?我什么我?还敢指本官?”

    代松坡在一旁笑的止不住,就差鼓掌了。

    其他臣子也只是朝这看了眼便没再管,什么凌国使臣不使臣的,哪有东南沿海的事大?

    一边是内域国与国的纠纷,一边是内域与海域相关,还极有可能牵扯到海妖。

    都不是一个量级好吧!

    张缘没想到刚来就碰壁,有苦说不出。

    没多久。

    宫门敞开。

    宰相丁慕与护国公丁孝锋并肩走出。

    众臣一拥而上,七嘴八舌开始问。

    张缘也不跟王春毅吵了,踮起脚伸长脖子往前看。

    丁慕的声音传来:“各位稍安勿躁,退潮异象乃误传,东南沿海并无大事发生。”

    哗——

    众臣哗然,有人松了口气,有人则眉宇紧皱。

    丁慕又接着道:“陛下体恤臣子,得知诸位在此等了一夜,便取消了今日早朝。”

    丁孝锋也接了一句:“都散了吧。”

    众臣也听话,相互道别后就往回走。

    心思单纯的只当是多了一天假,乐呵起来。

    心思缜密则猜到事情比想象中的大,暂时摁住了而已,还不到开诚布公的时候。

    毕竟以华国情报的谨慎程度,不可能有误传这种事。

    恐怕……

    真是不得了的海妖在作祟!

    看着众臣离去后。

    丁慕这才长舒了一口气,接着又重新皱起眉,望向身旁的丁孝锋:“护国公,疏散人群和边疆兵力调动的事,就拜托您了。”

    “明白。”丁孝锋说罢拍了拍她的肩膀,“你要当心身体,别太操劳。”

    丁慕心中动容:“知道的,父亲您也是。”

    此时的代松坡上前,小声问:“两位丁大人,请问今儿微臣是见不到皇上了吗?”

    其实他也在拖延时间,毕竟已经在凌国见到了皇帝陛下本人,且猜到萧染书要去宿国。

    所以……

    眼下在宫里的那位又是谁呢?

    不管是谁,反正暂时不能让张缘见到,张缘见过女扮男装的萧染书。

    代松坡觉得这事有些乱!

    丁慕思考了一瞬,道:“见得到,你且进宫等着吧,至于凌国使臣……”

    “他不行!”王春毅高声阻止,“他的祖上八代我还没问清楚!”

    丁慕微笑:“王大人所言极是。”

    代松坡故作沉沉的点头,与张缘挥了挥手便进了宫。

    张缘:“……”

    接下来,丁慕和丁孝锋双双离去,唯有王春毅不依不饶的对张缘进行了长达三个时辰的盘问。

    就在宫门口问,从上午问到下午。

    问的午饭都没时间吃,最后以张缘装晕才画上句号。

    张缘被人抬回住所,侍卫侍女好一阵忙活。

    王春毅还不忘给他摇了个太医,毕竟是他国使臣,不能死了。

    那太医也是绝,脉出对方是装晕后不说破,当即开始针灸,哪里疼扎哪里,把张缘扎的像个刺猬。

    张缘幽幽转醒时流下了一滴泪。

    这到底是治病还是酷刑?

    他挣扎的爬起来,谢绝了太医,轰走了侍卫侍女。

    然后开始给凌帝写信。

    【皇上,臣暂未见到萧皇,但发现华国东南沿海地区疑似出了什么大事,一群大臣在宫门外等了一整夜,可华国的臣子百般阻挠,不让臣打听!】

    【臣猜测要么是有流寇作乱,要么是牵扯到皇室安危,皇上别着急,容臣再探探。】

    写到这里还挺正常,就事论事。

    但越往后张缘的情绪越控制不住,当描述完几个重要大臣的为人处世后,他疯了。

    【皇上!他们所有人都欺负我!!!】

    【皇上!这个国家有问题!请皇上立即出兵灭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