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那道人影一晃而过,恍惚间,混沌·凡尔斯被动进入心灵空间。

    “你怎么也来了……好好在现世扮洛凡成不?神游太久又该让他同学议论了。”对于突然出现并且吓到自己的混沌体,擎空·凡尔斯表示非常生气甚至很想打鸟。

    “你以为我愿意见到你这个怨妇?方才……”混沌·凡尔斯倏忽噤声。这个空间……混进了外人!

    一刹那寒光惊现,凝满冰凌的剑刃斜刺里击出。

    唤出长枪,反手不偏不倚截下剑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吧,撒野撒到这来!”

    “是又怎样,你能奈我何。”尹天麒嗤笑。青锋剑源源不断释放寒气,不出几秒便将长枪连同混沌·凡尔斯的整只右臂一同冰封。

    “昨天过于急躁,一时倒是没能记住你叫什么。所以……报上名来,届时送你入土为安也好立个碑。”混沌·凡尔斯蓦地震碎冰层,枪尖狂雷炸起,直逼敌人面门。

    “不劳费心,你只管为那小子立就好。”烈焰翻涌,赤霄出鞘,剑身一抖,火龙飞舞。

    混沌·凡尔斯冷哼一声,飞快旋动枪身,狂风骤起,逼得那火龙短时间内无法近身。随即迅速变换招式,简单粗暴将火龙劈成两半。万钧狂雷落下,杀气凛凛似要叫尹天麒灰飞烟灭。

    尹天麒也不甘示弱,抽出符纸一剑刺穿。大地剧烈颤动,转瞬间八方筑起高大坚固的土墙,生生抗下落雷。一霎时,刺耳的爆破声不绝于耳,土崩瓦解,飞沙走石。

    对手的实力到底太过强劲,仅凭一己之力难以将其击败,此刻必须戮力同心才行。虽说二打一有点胜之不武的意味,但只要能达到目的也就无可厚非了是吧?

    “喂,本体,你是死了还是咋?来一起……”混沌·凡尔斯此前一直在纳闷,这擎空·凡尔斯不来帮手也就算了,怎么都不带吱声的……现在他知道真相了。

    “……借你吉言,我差点无了。”擎空·凡尔斯如今的处境真实艰难,一手持枪架住那巨型蝎子的双钳,另一手则拼命抓着蝎子尾刺以防被蛰死。

    “你竟被一蝎子给……”混沌·凡尔斯惊觉侧颈部一凉,锋芒割裂了他的肌肤,滴滴血珠渗出。

    “这种情况下也敢分心?你可真……”尹天麒横剑抵于对手的颈间,满脸轻蔑的笑容。他冷瞥一眼不远处的擎空·凡尔斯,“你俩是一对的吧?来,说点漂亮话,我可以考虑送你们一同下地狱做对苦命鸳鸯。”

    “……我看你和你的蝎子王下去做一对不错。”混沌·凡尔斯怒火中烧,竟徒手抓住剑锋,强行将其移开。须臾,幽暗雷电涌流,沿着青锋剑袭向尹天麒。

    “好久没碰上这么有意思的对手了……”尹天麒似笑非笑,收起青锋并急速后撤,“也罢,这条命就留着多玩一些时日吧。”

    “哟,居然还没脱身?比起另一只小鸟,你可差劲多了。”他路过受困的擎空·凡尔斯身边时,止住步伐,“你不是一直都想知道为什么?那我告诉你答案吧。因为,人是一种追求确定性的生物,当面对着未知事物的时候,便会有无穷尽的恐慌。”

    “而为了消除这种恐慌,总会伴随着牺牲品的出现。不论是执念难除,抑或者受人之托……你们都不应存在。”

    话音未落,上空一道庞大黑影迅猛掠过,电光火石之间将尹天麒横扫出去。

    黝黯双翼遮天蔽日,恶龙咆哮震耳欲聋。混沌·凡尔斯傲立于黯翼狂龙背上,居高临下。“汝非司掌命运之神明,岂有权裁决吾等存亡!”

    屈臂半握拳,幽暗雷电流窜,缠绕于腕部,又蔓延至指尖。黯翼狂龙得令,双翼骤展,粗壮的尾巴猛然一甩,顿时将巨型蝎子掀翻,大地剧颤。

    面临步步紧逼的杀手,尹天麒即刻起身,随意揩去嘴角血迹,波澜不惊。“这十余载间,能伤到我的,你还是首个……我记下了。”

    “那又如何。别总自命不凡,再能翻天,你到底不过一介凡人。”混沌气息愈发浓烈,猩红血光湮灭神采,致命攻击无情逼至。

    原本一切进展顺利,却难料结局竟会是……

    攻击被强制逼停,而后银光墨羽漫天飘零。

    尹天麒看清形势,并不恋战,趁乱撤退。“别以为如此我便会对你感恩戴德,你不过是错失了不可多得的机会。”

    “……你哪里不对劲,对敌还圣母心泛滥?!”

    面临诘难,擎空·凡尔斯缄默半晌,继而昂首仰望。“孰死孰生,都不重要。你自己很清楚吧……杀戮带来快感的同时,却也乱心。那种事已经发生过两次了,我实在不愿,不愿再……”不复出语,唯深埋着头,攥紧双手微微颤抖。

    心为之一恻,空洞双眸重新聚焦,落地。抬手抚上其面庞,指腹轻拭眼角的晶莹,柔声:“为何落泪,你以前可不这样。”

    “因为……”他遽然反应过来,捂住发烫的脸颊,匆忙背过身去,“你问那么多做什么啦,赶紧该干嘛干嘛去。”

    “某些精灵啊……”混沌·凡尔斯只手托腮,眼底满是宠溺,笑,“中蛊一事,你可怪我?”

    擎空·凡尔斯摇头,不胜坚定:“毕竟事关重生之翼。如果他出事了……我才真的不会原谅你。”

    闻言,敛了眸,施法开启出口。“你至今仍在致力于唤醒小鬼吧……容我说一句,倘若方法用尽都无法奏效,采取下下策也未尝不可,即抹除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