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周红羽转身前看向时宜,眼神沉重,意味不明。

    关门声响起,周红羽仿佛听到心脏破碎的声音。

    她咬紧下唇,高跟鞋用力踩在地板上,发出巨大的声响,一次宣泄内心的不满。

    “怎么不和我说?”

    宋时宴把时宜当成私有物品,她身上的每一处受到损害都是打他的脸。

    “有用吗?”

    时宜仰着头,她至今都没看到新闻被撤下的消息。

    她没有唐琪的联系方式,不清楚周隐白的情况。

    一整天都活在焦虑中。

    宋时宴一言不发,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一个医药箱,他坐在时宜身边,抬起她的下巴。

    他动作轻柔,是难得一见的温和。

    “少在这里假惺惺,你当初找人看着我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宋家的人很会狗仗人势,尤其是这些佣人。

    “你这是怪我了?”

    宋时宴放下站好酒精的棉签,床单上一片氤氲。

    “我怎么敢?”

    “那这是做什么?”

    时宜眼神乱飘,正犹豫要怎么把心中的疑问说出口,听到宋时宴冷漠的声音。

    他指甲深陷进时宜皮肤,眼神里藏着无尽的黑暗。

    “时宜,你怎么总是这么喜欢挑战我的底线呢?”

    他好言相劝,时宜不听,非要闹的两人都两败俱伤才罢休吗?

    “你不就是想出去看你的周老师吗?”

    时宜扩散的瞳孔瞬间张大,她呼吸有些紧,逐渐感觉到疼痛。

    “我说过了,只要你乖,我自然会放过你的周老师。”

    “三天了。”

    时宜激动的眸子发红,想一直受到惊吓的小白兔。

    “在这样下去,所有人都会知道。”

    他们的关系!

    时宜不敢说出这五个字,她怕惹怒宋时宴。

    这个男人的愤怒来得快去的慢,他生气,受苦的是自己。

    “所以呢?”

    宋时宴靠近她,一上一下蹭着她的鼻尖。

    “你不是和他没关系吗?怕什么?”

    “宋时宴,你不要太过分了。”

    他是故意的,自己明明就答应留下来,为什么他还是不肯放过周老师?

    他抬起手拍了拍时宜的脸颊:“你的周老师和一样,都是倔脾气,不受点苦,怎么能放弃?”

    看着时宜脸上青紫色的痕迹,他有些嫌弃的皱了皱眉头。

    “你这样还真是让人倒胃口。”

    他仿佛在评论一盘菜。

    时宜不怒反笑:“还没让你吐,是我本事不够。”

    她看着宋时宴冷笑,这样贬低自己能让她感觉到一丝爽快。

    “牙尖嘴利的,怎么在床上不这样?”

    他把时宜的反击当成情趣。

    时宜别过头,躲避他的触摸。

    “周红羽要等急了。”

    “快点好起来,都不漂亮了。”

    “永远都别好。”

    时宜伴着门外的争论声睡下,连宋时宴什么时候进房间都不知道。

    隐隐约约,她好像听到周红羽叫她的名字,却记不清楚内容。

    ……

    医院,周隐白伤口痒的厉害,他看着校长发来的消息,无奈叹气。

    “你为了那个女人工作不保,差点丢了半条命,她倒好,直接消失了。”

    唐琪端着一罐鸡汤,周隐白这段时间瘦了不少,看的她心疼。

    “我是自愿的。”

    车祸是个意外,至于这个新闻,和时宜也没有太大关系。

    “隐白,何必呢?”

    唐琪知道他的心思,却又不愿意承认。

    “你答应金朝晨的承诺已经做到了,你没必要搭上自己。”

    唐琪对他的事了如指掌,她欺骗自己周隐白做这些都是为了他朋友,却没想到他一脸严肃,摇了摇头。

    “不是为了他。”

    周隐白看着手机相册里唯一一张学生大合照,温柔的仿佛月光沁撒。

    “我是真的喜欢时辰。”

    无论是从教师的角度还是从朋友的角度。

    他或许,真的爱上时辰了。

    “她是你的学生。”

    唐琪猛地起身,将手边的鸡汤碗带到地上。

    “你知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

    他很有可能终生无法进学校任教。

    这个代价这么重,他怎么能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女学生……

    “唐琪,这是我自己的事情。”

    周隐白抬起头,他于心不忍。

    又害怕唐琪拜拜浪费时间:“别再等我,我真的很喜欢时宜。”

    谈不上爱,但喜欢已经足够。

    他蠕动嘴唇还想在劝,听到门响。

    周隐白抬起头,宋时宴似笑非笑,站在病房门口,双手交叠放在胸口,高傲又矜贵。

    “你来干什么?”

    周隐白脾气不大,此时看到宋时宴,心里却生出浓浓的恨意。

    尽管知道时宜不会来,他还是一脸期待,探出头的瞬间听到宋时宴冰冷的打击:“时宜不会来,不过要是你直接死了,她说不定真的愿意过来看看你。”

    “宋时宴,你怎么这么恶毒?”

    唐家和宋家的生意往来不少,因为太过激动,她额头暴起青筋,一副备战状态。

    “唐琪,你先出去。”

    周隐白支起身子,疼痛让他直不起腰。

    “我在这陪你。”

    唐琪怕宋时宴对他动手。

    看出她的担忧,宋时宴冷漠的笑着:“我真想对付他,你觉得你阻止的了?”

    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罢了!

    宋时宴站在唐琪面前拍着她的肩膀:“识相点。”

    唐琪不敢和他作对,宋时宴是出了名的无赖,万一他阻拦爸爸的声音。

    “有事叫我。”

    唐琪转头吩咐周隐白,心底恨意更浓。

    偌大的病房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宋时宴站在他床头,双眼极具压迫感。

    周隐白侧过头不去看他的眼睛,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他被褥下的手指甲攥得发白,强装镇定:“你找我什么事?”

    “我听说周家最近一顿时间在海外的生意遇到些困难。”

    宋时宴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报纸。

    上面报道周家因为工厂事故导致一人死亡,二人受伤。

    折让周家的口碑一落千丈。

    “我查过了,之所以出事故,是因为这个场子的负责人吃了回扣。”

    这种腐败的现象在什么地方都有,尤其是工厂。

    有的时候,上面的人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只要把工作量完成就行。

    这一次出事,明显是周家的疏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