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展鹏凑过来问道:“听说蒋师弟加入了飞鹰堂,能不能把我也介绍进去?”

    蒋元修说道:“茅师兄的性格不适合帮派。”

    茅展鹏问道:“为什么?”

    蒋元修微微笑了笑道:“不够狠!”

    “我怎么不够啊?我狠起来连自己都怕!”

    说着茅展鹏还做出一个凶狠的表情,逗得其他师兄弟哈哈大笑。

    其他人随即也是纷纷求情,想要蒋元修帮着介绍加入飞鹰堂。

    飞鹰堂是邑山县最有名的几大帮派之一,待遇高福利好,是很多习武之人出师后的理想工作单位之一。

    兆振武此时却泼冷水道:“蒋师弟说的没错,帮派没有你们想的那么好混。你们以为每天面对的是敌对帮派成员吗?”

    “那是什么?”

    “是老弱妇孺!那些欠了帮派高利贷不还的赌鬼,那些借钱治病却没钱还的可怜人,还有遭遇天灾人祸活不下去的贫苦之人,你们想想,帮派会怎么对付他们,以及他们的家人?”

    不等众人思考,兆振武跟着说道:“在帮派眼中,没有人死债消一说,那些欠款的人就算死了,帮派成员也会去找他们家里人要!砸锅卖铁、卖儿卖女也要还。”

    “你们扪心自问,面对那些手无寸铁的老弱妇孺,你们能不能下得了手?”

    “……

    现场顿时鸦雀无声。

    那些此前还叫嚣着要加入帮派的人,一个个都不说话了。

    他们可以拿着砍刀和人厮杀,就算被人砍死在街头,也只会怪自己学艺不精,但是让他们去恃强凌弱、逼良为娼,干那些丧尽天良的事情,他们自认为做不出来。

    韩青暗自点头。

    兆振武的话可谓是一针见血。

    帮派不是打打杀杀,而是人情世故,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在自己的地盘上开赌坊、放高利贷、开勾栏当铺,每天赚的盆满钵满,难道不香嘛,干嘛非要打死打生?

    戴永年哈哈笑道:“看来我不是混帮派的料,回头还是去镖局吧。”

    “三师兄,回头带我一个……”

    气氛很快又喧闹了起来。

    但是有人看蒋元修的眼神变得不一样了,脸上的笑容也变得淡漠了起来。

    蒋元修对此也是不以为然,在他决定加入飞鹰堂的那天起,他已经预料到这个结果了。

    “宁要人怕,莫要人怜!韩师弟,你说我这话对吗?”

    韩青点头,“对!”

    蒋元修呵呵笑道:“韩师弟,你心口不一。”

    顿了一下他说道:“我记得韩师弟家住南城巷,对吧?”

    “嗯!”

    “有点事情想问问你,方便吗?”

    “可以。”

    两人来到一边,蒋元修说道:“韩师弟久居南城巷,不知道有没有见过一个二十岁左右,身高大概七尺五寸,身手矫健的青年男子?”

    韩青:“你这个说的太过笼统,我上哪能想得起来?”

    “就是……练过武,平日里行踪诡秘之人!”

    “还是想不起来。蒋师兄也知道,我最近才刚刚开始练武,除了咱们这些师兄弟外,也不认识其他练武之人,你问我,算是问道于盲了。”

    “行!那你回头帮我留意一下,如果发现这样的人第一时间告诉我,到时候必有重谢!”

    “没问题。”

    蒋元修没有在武馆多待,和兆振武以及几个熟悉的师兄告别后,匆匆离开了武馆。

    众人议论纷纷。

    “蒋元修变化好大啊。”

    “确实,看着有点凶狠的样子。”

    “我在他身上闻到了血腥味。如果不出所料,蒋师弟手上,恐怕已经沾了人命。”

    一下子安静了下去。

    结合兆振武的话,众人不难判断出来,死在蒋元修手上的,究竟是什么人?

    用一个词来形容现在的蒋元修——心狠手辣!

    ……

    韩青拼命的练习力量。

    直到身体内的最后一丝力量都被压榨出来为止~!

    中午吃过午饭,外出访友的古金生终于回来了。

    喝得满面红光。

    也很正常。

    作为邑山县现在数一数二的四品境高手,想要巴结他的人,估计能从逍遥拳馆排到城门口。

    “师傅好!”

    “嗯~噢,精神修炼功法对吧?”古金生笑容满面道:“跟我来!”

    古金生带着韩青穿过月亮门,来到后院书房,拿出一本小册子扔在他面前道:“这是我自己早前练习的【吞月呼吸法】,后面付有我的练功心得。”

    “谢谢师傅。”

    “别忙着谢,我话没说完呢!精神力不是你现在所能掌握的,它的等级甚至高于‘内气’,可以说精神力就是控制‘内气’的无形之手。”

    “你现在练的气,严格来说应该叫‘外气’,是用于辅助攻伐之术的手段,攻伐之术包括了拳脚、刀剑、四肢、皮膜、骨肉等等。”

    韩青静静的听着,没有插话。

    古金生继续道:“关于精神力深层次的东西,现在讲了你也听不懂,我就不去讲了,先跟你说说吞月呼吸法!”

    “它的原理很简单,就是在大脑里面形成一个皎洁、幽雅、宁静,如中秋之夜那样的一轮明月,随着呼吸,默想这一轮明月,然后连同月中的‘静’,一起吞进丹田里去。”

    “在把月亮‘吞’进丹田之后……”

    古金生简单讲诉了一遍【吞月呼吸法】的练习方法,“有什么不懂的地方看我给的注释吧,实在不懂的话再来问我。不过未经允许,不要随意外传!”

    “我知道了师傅~谢谢师傅的教诲。”

    韩青起身后,恭恭敬敬给古金生鞠躬。

    3两银子,确实对得起这个价格。

    中午吃过饭,韩青沿着拳馆门口向东走。

    边走脑海里边思考着。

    从蒋元修的话里面不难判断出,前天晚上的矮壮男人,应该就是飞鹰堂的高手。

    幸好他前世的战斗本能驱使他习惯性做了准备,去之前就准备了一只相似的包裹塞在怀里面,在发现被人跟踪时,立刻掉包。

    当时天色昏暗,对方光顾着盯着他手里面的包了,却没有发现他胸口鼓了一大块。

    不过这种事情不是每次都能成功,下一次就没有这么好运气,所以提升自己的实力才是王道!

    攻伐之术短时间很难快速提升,那么当务之急就是先学一门逃跑的轻功,起码打不过也要跑的快。

    而且有时候,不需要比敌人跑的快,只要跑的比同伴快也行……

    “除了轻功外,还有什么?对了,还有横练功夫!打不过,跑不掉的时候,能多挨几拳几脚,或者多扛几刀,说不定就会赢来转机……”

    这一条街除了赌坊、勾栏、当铺外,最多的就是各种武馆。

    他找了个街上的闲汉,拉住对方后给了他三文钱,问道:“你知道哪家武馆的轻功最厉害吗?”

    闲汉咧嘴笑道:“你问我算是问对人了,那必定是胡家掌门,‘快刀胡一笑’了!”

    “江湖上都说他刀法快如闪电,见过他出刀的仇家都死了,但很少有人知道,胡掌门的刀法之所以那么快,主要是因为他的家传轻功【追风步】。”

    韩青:“追风步?”

    闲汉:“对!追风步。追风赶月,快如闪电。”

    韩青:“那请问胡掌门收徒吗?”

    闲汉嘻嘻笑道:“这是胡掌门的家传绝学,概不外传!而且你没听过一句话嘛,传拳不传步,传步打师傅。一般拳馆,轻易不会传授步法。”

    韩青有些无语。

    怪不得那么多的古代绝学都失传了,敝帚自珍害死人啊!

    韩青随即转身离开。

    能学最好,学不了也无所谓,没了张屠户,难道他就得吃带毛的猪?

    哪知道就在这时,身后传来闲汉的声音,“等一下!”

    韩青转头看去。

    闲汉笑道:“你如果真想的话,也不是没有办法,只是嘛……”

    韩青:“多少钱?”

    “我最喜欢跟阁下这样爽快的人打交道了!”

    闲汉随即竖起一根指头:“一百文。我告诉你办法!”

    韩青看着他说道:“你最好不要诓骗我,否则后果自负!”

    说着走到隐蔽处,从怀里解开钱袋扣子,打开后从里面摸出一角银子。

    闲汉接过银子,激动的手都在颤抖,他是真的没有想到,韩青居然如此爽快。

    不过他也明白,这钱不是那么好拿的,练武之人往往都是心狠手辣之辈,对自己狠,对别人更狠,要是对方不满意的话,轻则丢钱,重则丢命!

    他连忙把银子塞进怀里郑重道:“大爷您放心,小的绝对不敢诓骗你,是这样的……”

    闲汉说完,韩青诧异道:“你说的是真得?”

    闲汉竖起手赌咒发誓道:“我若是有一句假话,天打雷劈,不得好死!这件事知道的人很少,我也是无意间从胡一笑的一个弟子口中听说的,绝不可能有假。”

    顿了一下跟道:“而且追风步虽然厉害,但想要练到胡一笑那般境界,也不是容易的事情,所以虽然眼馋的人也有,但很少有人真得千方百计去学!”

    韩青点点头,闲汉说的很有道理。

    古金生之前也曾说过,武道一途,主要就是“气”和“力”,练好这两样,再把攻伐之术拳脚和刀法练练精,也就差不多了,再去分心练习轻功步法,很容易变成样样通、样样松。

    当然,拥有属性面板的他,不在此例!

    “那你知道哪家拳馆的横练功夫比较厉害吗?”

    闲汉这次也不提报酬了,有问必答:“横练功夫,那就多了去,这种抗击打功夫,基本上每家拳馆都有所涉猎,大同小异……”

    ……

    邑山县内外城之间的护城河,其实是漓江分出来的一条支流。

    多年前是从外城绕城而过的,但是城内的达官显贵们,硬是从支流挖出一条沟渠来,引水而入,把内外城给截断了,需要通过吊桥才能进入。

    此时在城北护城河附近的小街上,裁缝店老板吴瘸子,正在给一名年轻人量身定制褂子,旁边的老母亲,一脸欣喜之色,嘴里说个不停。

    “我儿子再过几天就要成亲了,家是大王庄那边的。姑娘我见过,特别敦实,一看就知道是干活的一把好手,而且那腚又大又圆……”

    就在老母亲兴奋的滔滔不绝之时,门口光线突然一暗。

    众人扭头看去,是个二十上下,穿着粗布褂子的年轻人。

    长得其貌不扬,但那双眼睛却精亮精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