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好吃的在苏知鸢心里都贴上了陈娘子的标签。

    水波晃荡,要不是她们跟的远,后面的船看着她们“破船”上升起来的旗帜不敢凑上来。

    否则她们这摇摇欲坠的船早就被晃起来的浪打烂了。

    望着上面的庞然大物心里直打颤,小公子不会真让他们坐这小船跟着出海吧!

    水卷起来的风打在脸上都没有她的心冷。

    穿着云萝锦的封玖也很冷,这样的大事自然要送一送的,眼神落河面上排成串的商船上。

    红色的衣裳最是显眼,这是母亲特意让人做的。

    头上还戴了一整套鎏金蝴蝶冠,余光偷偷的打量同样穿红色的郡主,眼底闪过压不住的兴奋。

    她就知道郡主今天一定穿红色。

    郡主大方不计较可跟在后面的几个嬷嬷却忍不住刀了封玖几眼,这是什么样的场合,实在是太没有规矩了。

    六尾凤冠,口含红色宝石,身上是红色吉服,肩上两条长长的黄色褂子绣满了郡主规制的祥云。

    正红色的口汁在阳光都透露出几分严谨,眼神是封毅从未见过的威严。

    就像庙里面镇压邪祟的神像,是伸手触摸不到的存在。

    垂眸“不小心”挨在一起的衣服让封毅窃喜,他能摸到。

    封沉加了声量重复着刚刚的话“父亲我给你准备了“礼物””

    安宁郡主侧头,封毅这才回神,把落在郡主脸上的目光扯下来低头看着封沉的黑眸。

    “什么礼物!”声音都不自觉柔了下来。

    这还是他第一次收到来自儿子的礼物,心里居然多了一丝宽慰。

    少年得志,加冠得妻,现在就连沉哥儿都懂事了。

    抬手指着下面摇摇欲坠的“小舟”“我为父亲备下了大夫,药童想为父亲分担一些。”

    封沉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摇晃的小船,壮硕的大夫,八尺的药童,脸上的笑意落了下来。

    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还有他家刚买来的厨娘。

    心眼子直接摊开了给他看,余光扫过他藏在袖子里露出一角的令牌。

    众目睽睽之下咬牙收下了他的“孝心”

    岁月一片静好,船上是父慈子孝。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郡主带着众人下船,码头上对着船上的人抬手交叠,弯腰用大夏最高的礼仪为他们送行。

    两岸挤满了送行的人,跟在后面的商船拿起船桨拍打甲板,发出声音。

    邦邦绑,震的人神魂发颤,整条河的水发出共鸣激起水花。

    越来越多的船加入进来,像是发出怒吼为他们送行。

    鞭炮声,锣鼓声,船上的人望着越来越远的码头终究是红了眼睛。

    大海无垠,未来不可知,也许他们再也回不来了,可有些事总归需要人去做。

    来时顺风,回程艰难,小船上摇摇晃晃的两人看的人心惊,好几次险些翻船。

    “你让他们上来”

    安宁指着小船上的封沉和苏知鸢,巴掌落在封毅手上。

    “我很喜欢沉哥儿准备的“礼物”,让他自己划回去”我就不信治不了他了。

    黑沉着脸坐在夹板上想要听到沉哥儿求饶的声音,刚刚那样的场合他居然敢拿那块令牌威胁他。

    本就是别人不要的破船,被顺子淘了回来,修修补补勉强能下水。

    苏知鸢按照哥哥教的坐在船上上左右摇摆“是这样吗!”

    她摇可好了(*¯︶¯*)

    破烂的棚布遮住里面的情况,两人同时发力,好几次船舱里都进了水。

    安宁声音里带上了焦急“你快让他们上来,听见没有”要是出事了怎么办!

    盯着晃动的更加厉害的小船不敢眨眼。

    封毅挨了安宁几下,也没有吱声,望着安宁的眸子都带上了几分委屈。

    铁了心要让这个崽子吃这个教训。

    屋子里的老爷子老太太听见动静赶忙从屋子里出来,见摇晃的厉害小船看的人害怕。

    “老二,还不快把人弄上来”教孩子哪有这么教的,越来越不像样了。

    船舱里封沉听到老太太的声音黑眸更加静溺,盯着站起晃的小人儿满目幽深。

    来不及把船划过去救人,小船就在在众人惊恐的眼神下翻了,封毅瞳孔缩紧,赶忙起身跳下去救人。

    老太太捂着胸口就要喘不上来气,安宁郡主大呵脸上都是焦急“来人!快救人!”

    人是被救上来了,封毅却趴在了床上,屁股上硬生生挨了二十多个板子。

    安宁掀开被子瞅了一眼,黑着脸转身就走,完全不给封毅解释的机会。

    清风院。

    穿着白色里衣的两人坐在床上喝姜汤,本就樱红的小嘴辣的通透,红艳艳的。

    小人儿见没人进来,趴在封沉耳朵边压低粘糊的声音发出气音“这是秘密,是知知和少爷哥哥的秘密”

    谁也不告诉。

    (●°U°●)​ 」

    封沉点头,抬手把她下巴上的汤水擦掉。

    苏知鸢一屁股坐在被子上,望着封沉笑的傻气,她是有秘密的人了。

    大秘密,天大的秘密。

    散开的头发炸开,藏在里面的小脸更是柔软,眼睛装满了懵懂和兴奋。

    并不知道秘密是什么,只知道这是大人才能干的事。

    隔天封毅拖着爆破的身躯,一瘸一拐的溜达到清风院门口。

    见沉哥儿进了屋子,盯着坐在小木马上的小人儿进去。

    “知知,你们昨天在船上是怎么掉到河里去的!”

    周围根本就没有船经过,他们的船也没有动,一点浪都没有,怎么可能翻船!

    手里捏着块乳糕蹲下去,盯着苏知鸢的眼睛,手上的白色糕点又往前面送了送。

    一股子奶味儿勾着苏知鸢鼻腔里面的馋虫,让她动弹不得。

    张嘴就能触到的糕点,盯着坏蛋子的脸瞳孔里都是害怕,可嘴皮有自己的想法。

    露出小白牙,把乳糕送到嘴里。

    封沉脸上闪过一丝得逞低声循序善诱“是不是沉哥儿故意的!”

    鼓动的脸颊看起来太过乖顺,手掌就要落在苏知鸢头顶。

    圆润的脑袋躲开,封毅的手心落空一顿。手掌再次落下,圆乎的脑袋再次躲开,

    嘴里含着乳糕,从小木马另一边下去,抡圆了腿小跑着往屋子里走。

    揪着封沉的衣裳让他低头看,张开嘴指指着嘴巴里的乳糕满眼惊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