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尺划破空气!

    “嗡”的一声

    “啪”落在手心上。

    苏知鸢站在一边吸紧了肚子,缩着脖子吓的一颤。

    水汪汪的眸子盯着元娄手上的戒尺再次落下来,打在封沉手上。

    “啪”

    缩在身体里面的灵魂瑟瑟发抖。

    十个手板落下来封沉的手心很快肿起来,苏知鸢小手摸摸看着她一脸佩服。

    少爷哥哥真厉害!!

    戒尺落在桌子上打散了苏知鸢的崇拜,缩着脖子放开封沉的手赶紧坐好。

    眼睛珠子却偷偷跟着元娄手上的戒尺晃动!

    下半晌。

    元娄背着手看着苏知鸢这个小崽子撅着屁股把他的戒尺藏到桌子底下。

    小嘴念叨着“藏起来,藏起来”

    ( ˙˘˙ )

    这已经是今天的第二次了。

    这把戒尺是他的夫子送给他的,上面的弟子规是他一笔一划亲手刻上去的。

    他平时打手板都只用了五分力就怕把这把戒尺打坏了。

    苏知鸢藏好戒尺费力的爬出来,总觉得刚刚有人在看自己。

    紧张的环视了一圈,见没有人才才龇来牙才小跑着出去。

    元娄从门后出来,蹲下去从桌子底下把戒尺拿出来,擵弥上面的字。

    脸上闪过一丝怀念,当年他的夫子也是这样拿着戒尺鞭策他的!

    自嘲笑笑“也罢!”

    什么样的东西放什么位置早就注定好的!

    不必强求!

    八文钱一把的黄花梨木耐用又便宜打坏了也不心疼,这把紫檀木的还是刷了油封起来吧!

    隔天苏知鸢震惊的看着夫子桌子上一盒崭新的戒尺,扯过封沉的袖子把自己盖住。

    这是封毅请他来给小公子当夫子的“礼”

    不算名贵,但都是耐用的,橡木,黄花,松木,桦树,整整十二把。

    每一把都是封毅亲手雕了,融入了他深深的的爱子之心,元娄还是第一次收到这样的礼物。

    比起金银他更喜欢这份赤忱,答应了封毅收了这个学生。

    到封家来授课!

    隔着封沉袖子上的轻纱苏知鸢盯着立在她桌子上的戒尺背过身去,额头抵在封沉腰上缩成一团。

    戒尺每在桌子上点一下,苏知鸢就颤一下!

    就跟缩在母鸡翅膀下的小鸡仔子似的。

    元娄低头盯着那双黑色的眸子,只觉得有意思,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有意思的孩子。

    笔下的策论用的比朝堂上的权臣还要好,甚至有六亲不认的疯狂。

    眼神看着空洞,平静下面却藏着波涛,余光划过袖子下面的白肉团子。

    拿着戒尺往上走。

    苏知鸢仰头眸光闪动,依赖的盯着封沉,见他点头才敢从袖子里面冒头。

    见元娄转身又走下来,赶忙缩回去。

    等吃午膳了才敢撅着屁股去摸桌子底下的戒尺,小手在里面转了一个圈。

    瞳孔振动,似乎是不敢相信,撅着屁股把小胖手往里面送了送。

    空空的,没有戒尺!

    等元娄用了午膳进来,桌子上多了两块橘红糕和半块八宝糖。

    勾起嘴角,盘腿坐下,拿起桌子上的橘红糕闷笑出声。

    茯苓粉,山药粉混合糯米粉揉捏,最后撒上老橘红磨成的粉上锅蒸。

    绵软的口感,带着点淡淡的甜味儿,咽下去嗓子里还带着点橘红特有的回甘。

    桌面晃动,元娄还以为是地龙翻身吓了一跳,低头有只小手在里桌子外面摆动

    短胖的手指扯着元娄的衣服不停的扒拉,苏知鸢卡在了桌子底下。

    “啊呀!”

    闷响从桌子下面传出来,苏知鸢觉得自己就要被压扁了。

    原来是苏知鸢放了糕点,始终想不通戒尺去哪里!

    怀疑里下面有小老鼠,想要进去看看,结果用劲儿把自己塞进去了,却卡在里面出不来。

    元娄费力的把桌子搬开,就看见侧躺在里面的苏知鸢咧开嘴和他打招呼。

    “夫子好!”刚刚的动静就是她翻身弄出来的。

    怕夫子打她手板,爬起来小跑着离开!

    封沉站在外面手里还捏着半块八宝糖,仔细看还能看出是和元夫子桌子上的八宝糖是一块。

    只不过他手上的要大些!

    苏知鸢扯着他的袖子樱红的小嘴嘀咕“我刚刚差点就被压扁了。”

    ฅ(๑'O'๑)

    陆止拿着扫把望着那小姑娘的头发,眼底闪过笑意!

    摇晃在腰上的红色发带随风飘动,那是姐姐绑上去的。

    封沉穆然回头抓住了他眼底的笑意,低头看着旁边的小人儿,眸子里翻滚着晦涩。

    …

    半夜。

    陆止把书合上,吹灭油灯刚躺下去就听到急促的敲门声。

    一边套衣服一边下去开门,靠近马棚的房间没人愿意住,情愿挤在一起也不愿来闻这个味儿。

    倒是方便了他看书!

    看着清门口的人,陆止瞬间无措起来“姐,,姐姐怎么来了。”

    吹燃火绒去点油灯。

    “是有人欺负姐姐了吗!”余光贪婪的打量凳子上的人。

    呼吸细微局促,脑子里反复过滤他能得到的消息,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最近那人来找了几次,她都没有出去。

    难道是清风院?

    范苗没有看他,把手上的卖身契放在桌子上。

    冷声开口“你走吧。”

    她在这里很好,不要毁了她现在平静的日子。

    拿着火绒的手一颤,盯着桌子上的卖身契恨不得盯出一个洞来。

    “去哪!”

    明明知道她不待见自己,可还是坐到了板凳的边角上想要离她近一点。

    拿起杯子给她倒水“姐姐能做的我也能做”

    他哪里也不去就在这里守着她,当奴才也无所谓!

    “六月份正是考童生的时候,奴籍是没有资格参加的”

    陆止听了这话眼睛不止亮了一分,脸上的笑意瞬间炸开。

    “姐姐知道我六月份考童生?”真好!

    范苗不接话把卖身契推过去“我已经给你赎身了,你走吧!”

    其实这卖身契是顺子给她的,让她把人送走!

    看在范苗平日里尽心的模样,愿意给她两分面子没有直接把人卖掉。

    范苗点燃卖身契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去给他收拾衣服。

    陆止盯着她急切的模样,逼红了眼睛,上去拉她“姐姐”

    就像小时候跟着她屁股后面一样。

    只要他小声的呼唤,她定能笑着回头,小声问他怎么了。

    手被甩开,陆止再次伸过去紧紧的捏住她的手腕小声商量“不走!”

    祈求的语气像是小狗,泪眼朦胧的眼睛,看着真是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