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容又望望前方,表情为难跟富察贵人道:“富察姐姐,陵容想着总归都在宫里,有心想请前面的沈贵人和莞常在一起同游,又担心身份卑微,不敢贸然开口。”

    富察贵人转念一想,才进宫和气为贵多结点善缘总是好的,她朝桑儿吩咐一声,桑儿快步上前让二人留步。

    富察贵人携安陵容上前说明来意,甄嬛自是笑容满满:“丹枫万叶碧云天,早就听说御花园里枫叶红透半边天,与这秋日的蓝天格外相衬,既如此恭敬不如从命,还请富察姐姐别嫌妹妹们絮叨。”

    沈眉庄在些许小事自来都是听甄嬛的,当即也笑着点头应允。

    安陵容心里算着时间,故意将脚步放慢了点,其他三人都以为她身体弱走不快,也就随着她的步伐慢慢前行,四人一路赏花看景谈天说地有说有笑好不热闹融洽。

    在安陵容的刻意引导下,四人来到当年撞见小太监的地方,甄嬛看着眼前的景色出口夸赞:“此地清幽,果真是个难得的好地方。”

    富察贵人刚想附和几句,从前面小径上连滚带爬跑出一个宫女,她面色惊恐看到四人连行礼都顾不上,只顾埋头往前走,随后跟出来一个小太监也是同样姿态,甄嬛出手将他拉住,小太监俨然吓得不轻:“禀小主,前面,前面水井里,,”因犯忌讳小太监不敢再说。

    甄嬛见小太监不敢说,当即要过去看看,安陵容一把拉住了她:“莞常在,人多好壮胆,不如嫔妾跟你一起过去。”

    富察贵人见状立马道:“既是一起游园,前方若真有龌龊东西,我们一起也好有个见证。”

    听她这样说,沈眉庄表示赞同,当即四人带着随行丫鬟结伴前往,到了井边四人相互用眼神示意一下,一起探头往井中看查看。

    几声尖叫同时响起,哪怕安陵容已经有了心理准备,还是被水中的福子吓得脸色巨变。

    她慌忙用手轻抚心口,同时快速观察了一下众人表情。

    沈眉庄花容失色却还顾得照顾被吓得面色惨白的甄嬛。

    富察贵人先是慌不迭的退后几步,然后深吸几口气平复慌张的心绪,立马转身吩咐桑儿:“不要惊动旁人,速去报给皇后。”

    这样沉着应变的人,怎么可能被吓疯?看来前世富察贵人发疯,甄嬛只是其中的推手,幕后另有黑手。

    富察贵人见三人还在害怕,忙开口道:“几位妹妹,不如我们先行回宫,这里的事情自有皇后娘娘处理。”

    甄嬛跟沈眉庄一口应下,各自回到宫中。

    翊坤宫宫内,欢宜香散发着浓烈馥郁的香气,华妃端坐主位下首两边分别是丽嫔及曹贵人。

    “今日这几人你们怎么看?”华妃把玩着手上护甲漫不经意的问两人。

    丽嫔抢先回答:“那夏冬春空有容貌,实则是个草包,不值一提。”

    华妃不耐烦的翻了个白眼呛她道:“那你还提她干嘛?”

    曹贵人不慌不忙开口:“娘娘,依嫔妾看,甄嬛貌美聪慧颇有心机不得不防,沈贵人身具傲骨,只要找到时机最好对付,富察贵人家世容貌皆有亦不可小觑,至于安答应虽说出身差了点,但好拿捏。”

    华妃咬牙:“都是不省心的贱人,本宫自有手段收拾她们,那安陵容一副畏缩的小家子气,凭她也配本宫拉拢,叮嘱敬事房给本宫盯紧了,我倒要看看都有谁跟本宫抢皇上。”

    二人连连应下。

    延禧宫内,富察贵人安排桑儿去请了太医为安陵容把脉,直言今日之事太过骇人,需得好好看看才行。

    太医为安陵容把脉后只说她受惊心悸,开几副安神静气的汤药就行。

    安陵容自是感激:“有劳周太医,还请周太医也为富察姐姐开几副汤药调理一下。”

    富察贵人刚想说自己无碍,却又听安陵容说道:“富察姐姐还是让周太医看看吧,这样妹妹也好安心。”

    富察贵人无奈,也让太医把了把脉,太医回答自然还是心悸,开了一样的药方留下。

    周太医准备离开时,夏冬春冲了进来:“贵人姐姐,妹妹中毒了,求姐姐让太医好好为妹妹诊治一番。”

    富察贵人大惊,今日怎的那么多事?如果夏冬春真有个好歹,她作为延禧宫品阶最高之人也难辞其咎,当即就让周太医好好看看。

    周太医不敢怠慢,当即就问夏冬春可有不适的地方:“常在小主,您说中毒可有什么症状?”

    夏冬春:“我早起还好好的,在景仁宫中请安时,突然呵欠连连原以为是想睡觉,可回到延禧宫后突然又好了,我平素从不这样,定是中毒了。”

    富察贵人恨不得上去堵住夏冬春的嘴,她这话如果传到皇后耳中又得生一场风波。

    安陵容扶额,夏冬春能想到她是中毒说明还不是太笨,只是她那药粉是算着时间下的,过了时辰神仙都查不出来。

    周太医听夏冬春说完一时错愕,他细细看了看夏冬春的气色发现并无异状,为求把稳又仔细诊了脉,也没有发现不妥的地方,便哄着夏冬春道:“秋日气盛,容易脾虚,脾虚则难以神安,小主大抵是犯了秋困,只需晚间早点入睡就行。”

    夏冬春见没人相信她顿觉委屈指着周太医道:“你个庸医,明明是你医术不精,就拿话搪塞我,打量着我好欺负不是?”

    年过半百的周太医,宫中行走多年第一次被妃嫔骂“庸医”,脸都气白了,他哆嗦着说道:“夏小主的要求实在过分,从来是有病治病,从未见过无病求有病的,周某医术平平伺候不了您,以后还请夏小主另请高明。”说罢撩起衣摆大踏步走人离开。

    富察贵人跟安陵容互相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神中看到了无奈,同住一个宫殿,她们能做的就是让夏冬春以后少出去丢人现眼。

    夏冬春一闹,两人很快从福子的阴影中走了出来,不久药抓来了,安陵容看了忍冬一眼,忍冬下去煎药。

    半个时辰后,忍冬将药端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