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已经在府里等了一天,等了一天苏挽烟都还没回来,他今天听到了好多要跟苏挽烟分享的事,可苏挽烟到现在都还没回来。

    越想,余南卿就越阴郁。

    他突然拧紧眉头,烟儿今日该不会不回来了吧?

    难不成要到国公府留宿?

    可是……烟儿未曾派人告诉他啊。

    余南卿抿唇忍下心里那股躁动,埋头继续理着手中的菜肴,不会的不会的,烟儿肯定是要回府的,且再等等。

    “余南卿!”正胡思乱想之际,苏挽烟的脑袋突然在厨房门口探出。

    一声清爽的叫唤,让余南卿眉间郁气在瞬间消散,连带着眸眼都透出一抹光亮:“烟儿!”

    他惊喜抬眸,脸上有种终守得云开见月明的豁然感。

    苏挽烟哪里知道他心里的那些弯弯绕绕,负着手一步一脚印的走进厨房,瞄过去:“你在做什么?”

    “水晶肉。”这水晶肉就是水晶凤凰的简易版:“昨日洗尘宴,我见烟儿吃得不少,今日便试着做了。”

    余南卿这会儿正在摆盘,苏挽烟已经流了口水:“现在能吃吗?”

    “嗯。”余南卿夹起一块,送到苏挽烟嘴里。

    苏挽烟眸光微亮:“唔!好吃!”

    她忍不住夸赞:“你怎么什么都会做啊,才吃过一次,你怎么就做成了?”

    她朝余南卿竖起大拇指:“棒!”

    余南卿耳根微微一红,其实……也不是吃过一次就会,今日下朝的时候去请教了御厨,肉也是在宫中挑回来的。

    不过这一层,他不打算跟苏挽烟解释,他要在苏挽烟心里,树立起一个高大的形象,高大到谁也越不过他去。

    蓦然,余南卿看到她发髻间别的发钗,流珠为白玉,下坠以红玉点缀,通身以金而塑,钗饰为金步莲,上又点玉翠,一眼便知这钗式价值不菲,款式还十分新颖。

    “新买的钗式?”余南卿眸含宠溺:“烟儿戴着真好看。”

    苏挽烟惊喜:“你注意到了?”

    自然是会注意到的,哪怕苏挽烟有一丁点的变化,都逃不过余南卿的眼睛。

    苏挽烟得意的摸了摸钗式下的白玉流珠:“跟意暄还有知宛一起买的,我们三人一人一个,以后这就是咱们的信物了。”

    说完,苏挽烟还神秘的压低了声音:“这上面还刻有我们各自的名字呢,别人就是想造假也造假不了。”

    余南卿闻言眉心微拧。

    什么?

    苏挽烟跟她们之间的信物?

    这样的信物,他们都没有!

    余南卿当即开口:“我也要!”

    “啊?”苏挽烟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与烟儿之间的信物,我也要!”

    “……”苏挽烟想了想:“我们之间,没有吗?”

    她怎么感觉她跟余南卿之间,拥有好多东西。

    “哪有?”余南卿拧眉,加重了语气重复:“哪有?”

    苏挽烟仔细想了想:“我给你买的花灯啊!还有……我以前在街上给你带回来的东西,不都是吗?那陶瓷娃娃,花瓶,不是吗?”

    “不是。”那些怎么可能算是,余南卿想要的心更上一层:“我要烟儿与她们这般,一模一样的,也刻上名字的,属下你我之间,独一无二的信物!”

    见余南卿一脸严肃又十分想要的模样,苏挽烟张了张嘴,随即又闭了,良久,才勾起一抹笑容,笑嘻嘻道:“被你这样一说,我也想要了,与你为一对的信物。”

    余南卿眉间郁气再次尽散:“当真?”

    “废话。”苏挽烟睨了他一眼。

    “那……明日?”

    “你明日不上朝?”

    “一日两日,无妨,我如今风头正盛,告假便可。”

    想想,也是,苏挽烟点头:“那我们明日到街上看看。”

    苏挽烟跟余南卿一起把膳食端到主屋,又聊起朝中太皇太后垂帘听政的事。

    朝中大小事务均由太皇太后掌权,余南卿前往御书房议事时,也是由太皇太后出面。

    今日太皇太后把余南卿叫去御书房,谈的便是军中册封事宜。

    “依你这么说,幼帝现在完全就是个摆设了。”

    “幼帝年幼,想必往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摆脱不了太皇太后的控制。”

    “等幼帝成长起来,想要争权的时候,太皇太后根基已稳,想必不会就此如幼帝所愿,所以以后要么一直是太皇太后掌权,形成傀儡朝政,要么是幼帝拼死一博,再次引发朝中内战。”

    余南卿笑着给苏挽烟夹了道菜:“烟儿聪明,所言甚是。”

    苏挽烟嘴里咬着东西:“想必皇太后跟夏家不会就此袖手旁观吧。”

    苏挽烟口中所说的皇太后,就是幼帝的生母,夏云裳。

    如今余景安登基,夏云裳自然就是皇太后。

    “嗯。”余南卿淡淡应着。

    苏挽烟好奇:“你怎么想的?”

    余南卿怎么想的,他并没有想太多,朝中的事只要不影响到他,他便得过且过。

    苏挽烟一看他的神情,就知道他在想的什么,说道:“不过等太皇太后势力稳了,她肯定会忌惮你的。”

    不然她为什么要在洗尘宴上刻意刁难她?

    虽然那刁难最后没造成什么影响。

    这一层余南卿也是知道的,他抬手点了点苏挽烟的额头:“烟儿不必担心,一切有我。”

    “那我……心安理得了哦。”苏挽烟笑。

    “嗯。”

    又想起个事,余南卿开口:“远宁侯府递了拜帖,烟儿是想见还是不见?”

    苏挽烟看了一眼余南卿,好笑道:“这种事其实你不用问我呀,你觉得有需要就见,没必要拒了就是,你不用太顾及我。”

    “……”余南卿薄唇微抿。

    哪里是在问她的意见,不过是想与她多聊一些。

    平日都是苏挽烟在说,他在一旁应着似个闷葫芦。

    正胡思乱想之际,苏挽烟突然一把握住他的手腕,凑近了说道:“不过我很想知道远宁侯府现在是谁在掌家,我跟你说,你不要说出去,看到远宁侯府崛起还是有一点点难受的,原地踏步都比进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