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眸吩咐:“黄叶,送白小姐。”

    白娇娇轻咬朱唇,显然有些不甘心。

    她抬眸尤怜的看了一眼余南卿,却见余南卿连一个余光都没放她身上。

    白娇娇这才抿唇,不甘不愿的在黄叶不善的眼神下离开。

    白娇娇虽然走了,但问题却留在了苏挽烟的脑子里,她托着腮晃了晃腿,突然抬眸:“余南卿,你急不急呀?”

    余南卿本来还担心苏挽烟不高兴,但见她神情没什么变化,还吐出这莫名其妙的一句,愣了神:“什么?”

    “我的意思是说,你急不急要孩子?”

    余南卿心口一噎,他根本就没想过这个问题。

    拧眉:“烟儿是知道我的,为何要这般问?”

    苏挽烟笑了:“就是问问。”

    说其实,余南卿要是真有这方面的思虑,她也不是不可以提上日程,毕竟穿到这个时代,她也不可能完全按照现代的思想轨迹来生活。

    必要的时候,还是可以综合一下的。

    “没有。”余南卿拧眉,这个问题,他许久前就与苏挽烟讨论过,苏挽烟若不想,他断不会强迫。

    不能说他完全没幻想过,但即便是这样,想的也只是他与苏挽烟之间的事,子嗣的问题他还真未多去深究。

    在他原本的生命轨迹里,他本不可能活下来,他能有今日全拜苏挽烟所赐,这一层他从未忘记过,也不敢忘,当初苏挽烟治好他后,原本是要离开的。

    现如今苏挽烟能留在他身边便已十分满足,其余再多的他哪敢奢求。

    余南卿握起苏挽烟的手:“烟儿所想,便是我所想,若烟儿觉得时机未到,那便是时机未到,我听烟儿的。”

    苏挽烟轻托着下巴,看着他的眼里带着撩拨的笑意:“其实我也不是不能配合你。”

    余南卿心头一紧,连带着心跳都快了一拍,耳根转眼起了微红,他“咳”的一声别过脸:“烟儿又拿我打趣。”

    见他反应这么大,苏挽烟嘴角止不住的上扬。

    每次这个时候,苏挽烟都能理解为什么有些男生这么喜欢捉弄女生了,真的好玩。

    就在这时,凉亭外传来明宇的声音:“站住,王爷与娘娘正在此处小憩,闲杂人等不得打扰。”

    余南卿跟苏挽烟回头,便见一个身着轻粉琉璃纱裙,外并天蓝飞鸟外衣女子走到凉亭前,她的身后还跟着两名贴身婢女。

    见苏挽烟跟余南卿注意到这边,那女子不卑不亢,福身叩礼:“臣女陆朝,见过王爷,见过王妃娘娘。”

    有白娇娇在前,苏挽烟心情有些不好,但依旧维持着体面的笑容:“陆小姐何事?”

    陆朝垂眸:“臣女无意冒犯王爷与娘娘,只是臣女与方才的白娇娇自幼相识,知娇娇扰了王爷与娘娘清静,特来向王爷与娘娘赔罪。”

    说完,身后的两个婢女将手中的食盒奉上。

    “臣女知王爷与娘娘是趁着七夕出门踏秋,这两盒点心是出自福味楼的拈花酥与清容糕,两款点心每日只限十份,臣女刚巧有预定,今奉与娘娘尝尝鲜。”

    秋叶闻言眉眼都亮了。

    馥城福味楼的拈花酥跟清容糕,她也去预定了,但是要等上好几天,这还是因恭亲王府的身份地位,把她的单子往前提了日子。

    因为福味楼的单子已经排到了八月去,也就是说今日陆朝手里的这两款点心,是提早了一个月就预定的。

    这样难得的点心,秋叶心动的看向苏挽烟。

    苏挽烟不知道她是有意还是无意,但听到她这么说,心里对她的偏见已经消除了大半:“你起来说话。”

    “谢娘娘。”

    “白娇娇是跟你一起来的?”苏挽烟没有着急,询问了一句。

    陆朝抿唇摇头:“臣女是与长兄一同来的。”

    她确实不知道今天白娇娇也在。

    苏挽烟闻言道:“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我并未恼白娇娇,你也不需要替她道歉,今日我是出来踏秋的,没有那样多的规矩。”

    说完,她看向黄叶:“送陆小姐。”

    陆朝见她没说要收下点心,垂眸道:“娘娘宽宏大量,臣女感激不尽,只是这点心难得,也是臣女的一片心意,望娘娘收下。”

    苏挽烟犹豫了片刻,这才看向秋叶。

    秋叶明了,上前将那两盒点心都收了下来。

    陆朝这才似了却一桩心事,垂眸福身:“谢娘娘施以薄面,臣女先行告退。”

    声音柔而清脆,让苏挽烟听着很舒服。

    说话的时候眼睛也始终看着地面,没有四处乱瞄,这会儿说退下就退下,也是干净利落。

    苏挽烟本来还以为她也是冲着余南卿来的,如今见误会了,心里竟有点过意不去。

    她看着她的背影,确实是跟一个男子一起来的,那男子比她高了一个头,眉眼间与陆朝有些相似,想必就是她口中的长兄。

    几人正要下山,似乎正准备打道回府。

    苏挽烟正看得愣神,一只手掌突然挡住了她的视线,余南卿心情闷闷:“今日本来是我与你独处,被打扰也就罢了,烟儿还这般心不在焉。”

    魂都被勾了去。

    “啧。”苏挽烟拂开他的手,便见陆朝已经没了身影,没好气的睨了他一眼:“我见那陆小姐不像是来捣乱的,刚才让她跪久了,怪不好意思的。”

    她是故意没第一时间让她起来的,也是借着权力为难人了。

    怎么不算打扰?

    余南卿拧眉,想要道歉什么时候不可以,非要在他与苏挽烟郎情妾意的时候?

    然而郎情妾意这四个字在脑中浮现时,余南卿突然就抿唇沉默了,耳根不着痕迹的泛着一抹红。

    垂眸间,他握起苏挽烟的小手,轻轻揣摩着,郎情,妾意,嗯,倒……应情应景。

    “你干嘛?”对余南卿突如其来的动作,苏挽烟直接抽回自己的手:“大庭广众之下,摸什么呢?”

    “……”余南卿抿唇,哪里敢将心里那点小心思表露。

    苏挽烟也不是真的要追问他在干什么,回眸看向秋叶:“刚才说到拈花酥跟清容糕的时候,我见你眼神都亮了,有什么来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