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抚了抚余南卿的背:“别多想,不会到那一步的,睡吧。”

    真是……很困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余南卿这么一通‘折磨’的缘故,一向不怎么做梦的苏挽烟,当晚便做了不太好的梦。

    梦里,也不知什么原因,她跟余南卿手牵着手,齐齐往悬崖上跳,殉情去了。

    吓得苏挽烟一个蹬腿就坐了起来。

    一看,天灰蒙蒙的都还没亮呢,。

    “烟儿?”余南卿被苏挽烟的动作弄醒,狐疑了一声。

    苏挽烟扶了扶额头,只觉脑袋有些昏沉。

    “不舒服?”

    苏挽烟一把将余南卿推倒,双手按在他胸膛上,望着他的眼幽怨又带着不满:“还不是怪你,昨天晚上你发什么疯!害我做了些莫名其妙的梦。”

    余南卿的目光不自觉的落在苏挽烟身上,只觉咽喉莫名燥热,他克制的别过脸,扯开话题:“烟儿做梦,还是第一次听……”

    “呵,你也知道是第一次。”苏挽烟无语的松开他的胸膛,揉着太阳穴瘫坐在床上。

    轻薄的亵衣衬着灰蒙蒙的夜色,将苏挽烟的身形勾勒得若隐若现,余南卿眸光不住的偏向别处,根本不敢光明正大的看。

    苏挽烟往床上一躺:“天没亮,继续睡。”

    余南卿撩过被子,轻轻盖在她身上。

    他的大手从后背环过她的细腰,温柔的揣摩了一下她的小手,动作小心翼翼的,不敢再造次。

    再度醒来时,已是艳阳高照。

    苏挽烟难得的睡了个懒觉。

    动了动身子,才发现余南卿一直维持着从背后抱着她的姿势。

    这一动,余南卿也跟着醒了。

    “烟儿醒了?”说话间,已经抬起手摸了摸苏挽烟的额头。

    苏挽烟没有阻止他的动作:“你今天不忙?”

    这些天她每次醒来,余南卿都已经早早起床,像今天这样跟她一起睡那么久,让苏挽烟有些稀奇。

    “赔罪。”余南卿笑着吐了两个字,握起苏挽烟的手亲了一下,笑问:“起床?”

    苏挽烟伸了个懒腰:“再躺会儿。”

    余南卿唇角勾得更甚,掀了被子下床。

    苏挽烟好奇:“要忙去了?”

    “我说了,今日赔罪。”说话间,余南卿已经套上了锦袍。

    他来到床前倾身而下,伸手轻抚了抚苏挽烟的脸庞:“片刻我再让秋叶进来,现在去小厨房给你做早膳。”

    “现在才开始做早膳,会不会很久?”

    “不会。”昨夜苏挽烟睡着后,他特意到厨房备了料,很快就能做好。

    他轻点了点苏挽烟的鼻子,心情颇好的离开了房间。

    苏挽烟看着幔帐顶,眼珠子左右转了转,纠结之下,眼睛一闭:“再眯会儿。”

    余南卿说的赔罪,就是待在府里陪苏挽烟一整天,吃完早膳就陪她到小药房给她打下手,中午给她做午饭,午后又陪她去逛后花园。

    上次说的藏书阁的暗道,苏挽烟趁机会带余南卿去看了,但想要进去一探究竟,还需要找个合适的时机。

    到太阳下山的时候,余南卿跟苏挽烟又到了望月台去看日落。

    这么一天下来,两人都好像有些无所事事,苏挽烟跟余南卿聊了许多,都是些无关要紧的平常事。

    平常到苏挽烟说见到一个蚂蚁窝,也够他们聊上好一阵子。

    四月一过,便是五月,又到了一年一度的端午节。

    苏挽烟跟余南卿早早便约好,端午那天还要去看龙舟赛。

    至于地点,大概率是不用他们操心,馥城各职会给他们安排好。

    只是,今年的端午节前,余南卿似乎比上一年要忙上许多,去军营的次数也肉眼可见的频繁起来。

    苏挽烟还是一如既往的,该吃吃,该喝喝,该研药研药,什么事都不耽误。

    馥城,府衙。

    余南卿坐在了府尹的位置上,审阅着他们递过来各种文件。

    其中占比最多的,还是这次端午的节目安排与流程。

    端午的典庆节目都是由官员筛选过的,给余南卿只是让他象征性审批。

    上一年他们都是把这些折子递到恭亲王府,而今年,因为诸多事宜,余南卿不想扰了苏挽烟的清静,所以这段日子他都尽量把事情放到外面搞定。

    事情并不多,余南卿审阅完最后一本折子,正欲起身离开,却被府尹叫住:“王爷。”

    余南卿抬眸,便见府尹从一个记事官手中拿过一本折子:“还……还有一道。”

    话说出口时有些气短。

    余南卿神情无波,并没有第一时间去接折子,而是眼神略过站在堂中的一众官员。

    明日就是端午,所以今日要把最后的审批全部做完,这会儿馥城各司各职的官员几乎都到齐了。

    只见他们在府尹递上这最后一道折子的时候,所有人都垂下了头,一时之间,堂屋中安静得连一只蚊子的声音都听得见。

    见余南卿没有动作,府尹心里忐忑,小心翼翼的抬眸,却在接触到余南卿那冷漠的表情后迅速垂下,额头冷汗连连。

    最后还是监州揖手:“王爷?”

    这一声,像是把余南卿的魂拉了回来一般,对田中示意了一下。

    田中这才上前,把那道折子接过来,递到余南卿面前。

    通过他们的神情,余南卿对折子里面的事已经猜了个八九分,打开一看,果然。

    上面写的,是白府跟恭亲王府间的亲事。

    因为城中传闻高涨不下,而白府跟恭亲王府对这则流言又都没有澄清,所有百姓都认定白娇娇要进恭亲王府。

    而这张折子,上面竟明目张胆的记了恭亲王府跟白府结亲的日子。

    余南卿看着折子,还一句话都没说,堂中众人又将脑袋垂得更低。

    他们这一行为,其实就是想试探余南卿到底是什么态度。

    因为先前已经有陆府替他们打探过口风,依陆府千金所言,恭亲王妃可是不反对余南卿纳妾的,而余南卿在流言传成这样都没有出面澄清,那是不是代表事情的发展就是余南卿想看到的呢?

    只是想归想,余南卿一直不表态也没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