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温北离求你的?”

    南音嘴唇颤抖,不知道能说什么,因为确实不是他要求的。

    良久,收拾好自己的情绪,“对不起,我刚刚太激动了。”

    “无色大师功德圆满,他的佛珠是最适合你的辟邪法宝。计云阳成名已久,能辟邪的东西数不胜数,他不会让秦浅涉险。等之后,你记得拿回来。如果她喜欢佛珠,我可以去南雲寺再求一串。”

    南音知道他吃软不吃硬,佛珠已经借出去了,眼下最要紧的是他的安全。

    低声解释一通,温北离的气消了一些。

    “这样,可以吗?”

    “呵,”温北离瞬间暴雨转晴,“浅浅喜欢,我会去求。”

    脸上的柔情狠狠扎向她,心底一阵刺痛。

    南音慌忙移开目光,看向窗外,眼角的泪珠不自觉滚落。

    被她擦去。

    眼尾被揉搓,又红又肿。

    李由目睹一切,在心底暗暗惊奇。

    温爷不是那种能轻易被别人影响情绪的人,他更多时候,就像一口波澜不惊的寒潭。

    幽深,你看不懂他在想什么。

    而一旦发怒,不可能轻易被哄好。

    然而,短短一段距离,他看到温爷被一个动作、几句话惹怒,又因几句话就被哄好。

    想到有些人迫不及待把宝压在秦家,李由眸光一闪,等着看笑话。

    车内,南音一动不动,发呆半晌。

    最后,取下她一直挂在胸前的坠子。

    是一个小巧的印章。

    师父叮嘱过没有特别紧急的情况不能摘下。

    现在,佛珠不在。

    开学后半月的时间,她出不来,不能待在温北离身边。

    ......算紧急情况。

    随后将原本的红绳取下,从挎包中翻出红线编绳,将印章穿进去之后,成了一个手绳。

    南音将印章擦干净,小心放在温北离的文件上。

    “这几天,你先戴这个吧,感觉不舒服,就把印章握在手里。”

    南音想叮嘱他一定要保护好印章,但最后什么也没有说,转而道:“然后,每天尽量七点前回庄园,半个月后,我就回来了。”

    温北离垂眸看着印章,没有动作。

    “这就是一个镇魂印鉴,没有蛊虫。”南音压低了声音,小声道,“我刚刚擦干净了,不脏的。”

    见他依旧没有动作,南音着急,出言威胁,“你不戴,我就只能一整天都跟着你。你不会想每天都看见我吧?”

    说完,又一脸认真道:“我、我认真的。”

    温北离的握笔的动作一顿,用指尖将印章勾过。

    动作勉强。

    南音见他接受,拿过手绳,戴在温北离手腕上。

    指尖离开时,在红绳上轻点,一道无人察觉的光没入。

    半小时后,车子停在了景区门口。

    李由木着脸去买门票。

    南音不用,她有学生证。

    “可以带一个家属。”

    温北离怎么会差钱,但看着南音小心翼翼的样子,他瞬间就心软了。

    李由最后只买了他和司机的票。

    过安检时,南音拿出自己的证件,有些雀跃道:“师兄,我带一个家属。”

    小小插曲,无人在意。

    南音勾起的唇角却怎么都压不下去。

    谁都看得出来她很开心。

    “南小姐,开学这么开心?”

    李由看外面的学生可都是一脸苦相。

    南音有些不好意思,“第一次有人送我上学。”

    望神观在乡间一座野山上,上学要走很长的路。

    南淮方捡南音是为了继承南蛊,不是养祖宗。

    顶多在门口看着她。

    温北离对着后视镜,看了一眼李由。

    李由悻悻闭嘴。

    “媒体要在哪里拍照?”南音看他们车后也没有其他可疑的车。

    “前山对旅客开放,可以拍照。但进了后山,就不能拍了。”

    李由身后一冷,抬眼在后视镜内看到温北离冰冷的目光。

    “南小姐,以温爷的身份不用拍到人,拍到车子就成。”

    想到那一串张狂的车牌号,南音了然。

    “前方有一个停车场,送我到那里就行。”

    车子停下,南音和温北离告别。

    “谢谢你,送我来学校,琴我也很喜欢。”

    最后,双颊微红,“我半个月后,可以回家,你记得抽空,我们渡灵。”

    温北离喊住离开的南音,“之前为什么不需要?”

    猝不及防。

    南音没有想过温北离会在这个时候问这个。

    毕竟她提出渡灵续命的时候,他也没有问。

    “可以不说吗?”

    温北离面目表情地看着她。

    南音想这可是他让说的。

    退后一步,“因为我半夜爬你的床了!”

    说完,南音飞快走上小径,跑向后山。

    温北离看着南音背影消失,将手腕的印章揉捏进手心。

    “温爷,我们什么也没有听到!”

    李由听到南音的话,在内心给她竖了一排大拇指。

    谁能想到堂堂温爷就这么被爬床了!

    温北离的脸黑得能拧出水来。

    红旗车驶离,南音几步到了报道处。

    前山和后山,看似不远,实则隔着几重山。

    被用阵法护着,普通人看不到。

    “八千?!”

    南音捂住银行卡,瞪大圆眼,不可置信地看着前方收费的师兄。

    “大三,学校新增了几门选修课,有点贵。”

    师兄解释。

    南音一听选修,立即摇头,“选修我不修,取消。”

    “别急,”师兄拿着木牌,“选修课没有修完,不能毕业,师妹,你还学吗?”

    “……学,”学校的操作南音见怪不怪,“先等一下。”

    南音退到一边,打开手机查看自己的余额。

    昨天疗养院要续费,她只给自己留了学费。

    谁能想到学费会突然翻倍?

    学院也可以不收钱,用功德交换。但南音看自己的功德比自己命更重要。

    身上还有一张卡,但那是温家给的。

    温北离之前说过不给她花一分钱。

    虽然忘记了把卡收回去,但她已经答应了。

    思来想去,她打开通讯录,找到“温爷的狗”,拨过去,“岁肉,要货吗?”

    对方嗓音中透着几分错愕,“……南大师,不嫌弃还是喊我名字吧。”

    转瞬间又有些为难,“货我当然想要,就是这价钱可能比不上之前,南大师先对比对比?”

    南音听出他话音的不对,是他,而不是三玄斋,“你被裁了?三玄斋倒闭了?”

    电话那头支支吾吾道:“南大师,你不知道?三玄斋,温爷给秦小姐了,斋里现在不收……补品。”

    给秦浅了?

    “我手里有点资源,最近筹备了个小馆,正需要货,就是这价钱……”

    刘云深现在很拮据,就剩五十万,估计吃不下这货。

    “四千,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