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一幕幕悲惨记忆翻江倒海袭来,盯着眼前的邱氏和沈姝宁,沈乐窈心中早已是恨意翻涌。

    她知道此时的沈姝宁已然倾心李景淮,特意在她面前提起自己与淑妃亲近的话语,刺得她浑身不自在。

    眼看着沈姝宁就要兜不住,邱氏赶忙扯过沈姝宁的手,面色和煦道:“原来是淑妃娘娘作留,这样我便放心了。”

    看是误会一场,沈钧儒也没心思再掺和这些破事,让邱氏带沈姝宁和九个月大的沈宸安回椒兰院歇息,自己便去书房处理公事。

    沈乐窈微微施礼,抬步回惊蛰院。

    一回来,便见守在门房外的孙嬷嬷鬼鬼祟祟往外面看,见沈乐窈回来赶忙行礼。

    沈乐窈睨她一眼,孙嬷嬷原本是以前伺候在詹氏身边的老人,自打詹氏去世后,便一直跟在沈乐窈身边伺候。

    她仗着自己是府里的老人,稍有不如意便对惊蛰院里的丫鬟打骂。

    这些年邱氏母女俩得了沈钧儒宠爱,眼见在府里愈发得势,孙嬷嬷便生了二心,有事没事便往椒兰院跑。

    如今细细想来,她怕是早就起了叛逆之心,是以沈乐窈晚归的事才传到邱氏耳中这般快。

    “孙嬷嬷,你随我来。”

    思及此处,走到廊下的沈乐窈忽然回过头,看向孙嬷嬷。

    孙嬷嬷心头一阵发虚,但仗着自己是老人,仍旧是挺直腰杆跟在沈乐窈后头进屋。

    “三小姐可是有事吩咐?”

    孙嬷嬷装作无事般,笑模笑样问。

    沈乐窈不搭话,却是吩咐楹月从笼屉里拿出二十两银钱来,递给她歉然道:“前一阵儿听说你添了孙子,还未来得及道喜,方才回想起来便给你补上,你可别怪我忘事。”

    “哎哟,我老婆子哪儿敢哪,三小姐乃是这府里的贵人,我那拙孙也不知修了几辈子的福气,竟得三小姐这般赏赐!”孙嬷嬷立时感激涕零地接过钱袋子,跪下给沈乐窈磕头道谢。

    她一个月的月例也不过二两,此刻平白得了这笔横财,自然是嘴都咧到了后耳根。

    沈乐窈缓缓端起手边白玉茶杯,不紧不慢喝下口茶水后方笑意盈盈道:“嬷嬷千万别这么说,这钱我可不白给,我还有事要拜托嬷嬷呢。”

    “三小姐但说无妨——”

    孙嬷嬷一门心思在手中这袋热乎乎的钱袋子上,此刻沈乐窈说什么她都应承。

    “嬷嬷跟在我身边多年,也是见惯了风浪的人。明儿个明华长公主的春日宴,嬷嬷和我一道去罢。”

    说到这,沈乐窈自怨自艾道:“我不像四妹妹,她有姨娘在身边指点,我只有嬷嬷这么一个长辈,若是没了嬷嬷,明儿个发生什么事只怕我会没了主意。”

    孙嬷嬷原本还想不通沈乐窈这是唱的哪一出,此刻听到她这番话,心里噔时有了底气,不禁唏嘘道:“这三小姐还真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一点儿正室小姐出身的样儿都寻不见!”

    心里虽满心嘲讽,嘴上却满口应承下来:“三小姐放心,我老婆子明日定会好好领着您,保准不让您出错儿!”

    她心想,若是那些公爵夫人们见到辅国公府堂堂正室出身的小姐对自己言听计从,只怕日后她这腰杆也能挺得更直些!

    “有劳嬷嬷。”

    沈乐窈长吁出口气,这才命她出去。

    孙嬷嬷收起钱袋子,喜滋滋往外走。

    沈乐窈盯着她那洋洋得意的样子,唇角噙出抹慑人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