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培东这番话自然不是无的放矢。

    等到明年高考就顺利恢复了,以后上大学就再也不用担心成分问题,相信以侯文丽的学习能力,肯定能轻松考上一所好大学。

    听到陈培东加油鼓劲儿的话,侯文丽不再犹豫,最终还是把书本接了过来,郑重地点了点头。

    “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学习的!将来若是真的恢复高考,也一定能考上大学!”

    其实她现在,内心之中对陈培东当然有不少的情愫,但奈何因为自己的成分问题,她始终担心会牵连到陈培东。

    毕竟,陈培东的成分太好了!

    父母都是工人,自个儿也在下乡知青中努力了这么长时间,得到了队长和同学们的一致认可。

    若是跟她在一起的话,对其未来的前途肯定有影响!

    陈培东这才笑着点了点头,将地上的肥皂捡了起来。

    “喏,肥皂买得多了些,给你一块用吧。”

    侯文丽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接过了陈培东递过来的肥皂。

    此时的她低着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但是从她突然泛红的耳朵,便能隐约猜测到,一张脸肯定红得跟熟透的苹果一样了。

    “谢……谢谢了……”

    她害羞得,话都已经说不利索了。

    这年头男子送给女生肥皂、雪花膏之类的礼物,那都是确定了关系后才送的。

    “我可是你未来的丈夫啊,跟我还客气什么呢?”

    陈培东看着她一脸羞涩的样子,不由得开玩笑道。

    侯文丽有些羞愤地跺了跺脚。

    “真是的,才说了两三句话便又没有正形了,不理你了!”

    看着侯文丽落荒而逃,陈培东不由得笑着摇了摇头。

    有侯文丽在身边陪着,至少接下来在农村的知青生活,肯定不会无聊。

    陈培东提着手上剩下的一大包肥皂,回到了窑洞之中,关起门开始研究起来。

    肥皂具有弱碱性,可以增加土壤的通透力,如果配合着其他肥料一块使用,可以增加土壤对肥力的吸收。

    但是利用肥皂引肥,也同样有一个致命的缺点!

    若是肥皂用的配比不对,使得土壤的酸碱值呈碱性,会直接把农作物的幼苗烧死,甚至污染土壤,使得土壤成为一片盐碱地!

    具体应该如何使用,还得详细地查看一下各地块土壤的情况,进而配置出相对应的肥皂水。

    看着手头上仅有的八块肥皂,陈培东不由得一阵唉声叹气。

    肥皂还是买少了!

    ……

    此时。

    大队地里边。

    “哒哒哒哒!”

    乌尔苏斯45拖拉机,冒出一道道黑烟,强大的马力推动着拖拉机持续前进,拖在背后的爬犁,轻轻松松就将一块块板结的土壤犁开。

    作为驾驶员的赵大虎,心中也不由得暗自赞叹,陈培东这小子果然还是有些水平的。

    经过他一番修缮之后,拖拉机的动力更足了,驾驶起来甚至都没有任何滞涩感。

    就像是对这台老旧的拖拉机,翻新了一遍。

    仅仅大半天下来,就已经把原先一天的活给干完了!

    赵大虎下了拖拉机,躲在田埂边的阴凉处抽着卷烟。

    这时,一道干瘦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他的身旁,把赵大虎吓了一跳。

    还没等赵大虎骂骂咧咧喊出声来,当他看到来人的面容后,到嘴边的恶语顿时咽了回去。

    脸上反而带着一丝崇敬之色,小心翼翼地递了一支报纸卷好的烟。

    “刘工,您抽烟。”

    被称作刘工的干瘦男子,摆了摆手,反而从上衣的口袋之中掏出了一包大前门,轻轻敲出一根烟来。

    赵大虎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羡慕之色。

    “借个火!”

    瞥了一眼正在吞云吐雾的赵大虎,刘工语气冷淡地说道。

    赵大虎并没有将自己的烟递过来借火,而是恭恭敬敬地从怀里边掏出了一盒火柴,给刘工点了起来。

    刘工尝吸了一口烟,非但没有任何感激,反而有些嘲讽地说道:

    “真是多此一举!平白浪费了一根火柴。”

    赵大虎立刻腆着个脸,挤出了一丝微笑:“瞧您说的!我这自个儿卷的烟终究还是比不上您的大前门,这不是怕烟对烟给您点着,污了您的烟味吗?”

    刘工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指着停靠在田埂边的乌尔苏斯45。

    “这玩意儿是被你改装了?”

    一听他问起这话,赵大虎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

    刘工是他们公社农机站的高级工程师,年轻的时候也曾在国营工厂待过,后来被分配到了他们公社。

    其自身的技术水平,十分了得!

    但凡公社村子里的农机出现任何故障,只要刘工一经手,就没有修复不了的。

    以他的眼力,应该看得出来,这个乌尔苏斯45的变化。

    “这是我们村一个叫陈培东的知青维修的,那小子将发动机拆开之后,也没见他有什么动作,便又让我们把发动机安装好。纯纯就是消遣人!”

    赵大虎说道。

    他知道这事瞒不过去,毕竟当时马队长和蔡东宝都在现场。

    不过他还是故意淡化了陈培东的作用。

    听到赵大虎这么说,刘工眼神中的好奇之色越发浓厚了。

    他立刻走上前去,拿起种种道具,很快便将发动机拆了个零零散散。

    看清楚内部结构的变化后,刘工的脸上不由得露出了一副震惊之色。

    “你说,这是经一个小小的知青之手弄出来的?”

    他叼着嘴里的烟,转过头来看向赵大虎。

    赵大虎无奈地点了点头。

    “那小子根本没有接受过农机维修教育,只不过是瞎猫碰到死耗子罢了,他要是真有这份能耐,肯定直接被调去农机站了,怎么可能还窝在我们村的地里?”

    赵大虎继续喋喋不休,然而这番话刘工已经听不进去了。

    “他现在在哪儿?立刻带我去见这小子!”

    刘工一脸兴奋地抓住了赵大虎的肩膀,由于情绪激动,力道有些大,赵大虎的肩膀一阵生疼。

    “您慢点!慢点!他现在就在村头的窑洞里边住着呢!我现在就带您去找他!”赵大虎憋屈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