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茂此刻心情很复杂。

    一方面自然是高兴,因为他听到了不少有价值的情报。

    另一方面,他刚才故意点了一杯很贵的咖啡,喝了几口感觉味道确实不错,然后手贱地去查了一下它为什么这么贵。

    然后……他不知道自己该以怎样的心情将剩下半杯给喝完。

    这阿萨姆象咖啡居然是经大象消化过的咖啡豆,更过分的是还是三哥家的大象。

    喝吧,有些下不去嘴。

    不喝吧,四百多块钱呢,就这样浪费了?

    而且,一直坐着不喝,多少有些可疑。

    果然手贱是一种病,得治。

    陆陆续续的声音继续传入耳中。

    “飞哥,既然你决定我们自己开一条路,临云那边我们也就没必要维持了吧?每次看到那刀疤脸趾高气扬的样子,我就想抽他。”

    卢汉林很慎重,道:“暂时先拖着,至少得等曾建成功运回来一批货再说。”

    “曾建一个人做,能成吗?”坐在卢汉林旁边的男子隐隐有些不甘地道。

    “不是他一个人,我之前问过他,他手下有一批客户,还从来没被警察查到过。这些人已经成瘾,好控制,只要给钱,他们很乐意去当这个运输工具。”

    “那倒行,只要能确定他确实可靠。”

    “……”

    高茂听得入神,不自觉地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口。

    味道真好!

    回过神来的高茂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咖啡杯,直接一口将咖啡闷了下去。

    “LV2进食+2(7/100)。”

    +2?高茂为之一愣。

    哪怕他之前一顿吃下两顿的量,也没说给+2的熟练度。

    他仔细回想了一下,一次性给出超过1点熟练度的情况也发生过,比如审讯曾建的时候给了个+5的语言震慑熟练度,还有那次盘问李成,也给了+2的熟练度。

    对于那两次,高茂也做过分析,大抵是震慑的难度更大、最终效果更好。

    那么这杯咖啡凭啥能给进食带来+2的熟练度?

    高茂猜测,这个不外乎两种因素,一是品质,二是稀有度,亦或者是二者的综合评价。

    以前他认为以“进食”的熟练度获取机制,大概这辈子都不可能将其升级到极高的层次,而现在他看到了一丝希望。

    食物的品质和稀有度这东西不好辨识,但买贵的肯定没毛病。

    比如这阿萨姆象咖啡。

    那么问题来了,钱从哪儿来?

    自己这系统强大归强大,但它也不发钱啊!

    靠自己这点工资肯定是不够的。

    还得另外想办法,厚财这事儿必须得提上议事日程。

    这些念头只是在脑子里一闪而过,高茂的关注重点还是放在卢汉林几人身上。

    他们聊的内容很多,主要集中在确定曾建的可靠性上。

    至于新通道的开辟,卢汉林没说太细,只说是直接从国外拿货,邱清兰这些人也没深问。

    曾建是否可靠,取决于他是否被警察抓过。

    但这事儿他确实打听不到,这些年他倒是想在栾城警方发展一两个线人,甚至还做出过尝试,但结果都失败了,而且还让自己赔进去不少。

    谁都知道毒品是暴利,但只要是正常人都不会碰那玩意儿,更何况是警察。

    最终卢汉林还是决定先试探一下。

    试探的方法很简单,再与对方交易一次就行了。

    要是曾建真有问题,在这次交易中警方肯定会有所动作,反之,曾建是可信的。

    新通道的打开也不差这十多天时间。

    ……

    待卢汉林等人都离开后,高茂才悠悠然地下楼。

    不能说这次的监听没收获,只是与高茂所预期的不太一样。

    卢汉林这些人不在乎等这十多天时间,可他在乎啊。

    十多天,若是在派出所上班,只要操作得当,都能将“语言亲和”升级到4级了。

    但要是一直跟着曾建,就肯定是达不到这样的效果的。

    别看这两天执行任务,让他觉醒了不少新技能,但论效率,却是比不上做社区工作。

    不说别的,仅仅是“语言亲和”每天增加三四十点熟练度,就秒杀一切了。

    关键是按卢汉林他们刚才谈的,接下来这十来天也不会有啥动作,纯粹干等着。

    高茂不想就这样一直干等着,得想个办法出来。

    下楼后他先给郑队打了电话,告知对方卢汉林几人的碰头已经结束,然后拦了辆出租车,直接回了局里。

    领导们都很重视这次任务,包括韩局在内,都在案件研判室里候着。

    高茂一进门,他们便迫不及待地追问详细情况。

    高茂很干脆地全部说了出来。

    韩局先是连连点头,忽然眉头一皱,问道:“小高,你在听的时候,他们就没怀疑你?”

    高茂面色一正,道:“肯定不会。我距离他们还有十来米呢,他们说话声音又小。”

    韩局几人想象着当时的画面,不由得相互看了一眼。

    这若不试试,心里不踏实。

    “我去那边低声说话,你试试看能不能听见。”韩局说完就站起身来。

    案件研判室已经算是县局面积仅次于大会议室的单个房间了,但也拉不出10米距离。

    无奈,韩局只好走到了外面的走廊……

    郑雄竖起了耳朵,同时目不转睛地看着高茂。

    很快,门外走廊传来一声高喊:“小高,听到我说什么了吗?”

    郑雄和包括柳健新在内的两名副大队长全都一脸懵逼。

    说了吗?哪怕你在十米外放个屁,都比这声音大吧?

    他们不由得看向高茂。

    高茂面带微笑,一本正经地说道:“毒贩都应该拉出去枪毙了!”

    这时韩局已经走回到门口,在听到这话的瞬间他停住了脚步,双眼透着一股不可思议。

    要知道,他刚才可是刻意压低了声音的。

    郑雄等人只看了一眼韩局的表情,便已经猜到了结果,他们同样难以置信。

    “你这耳朵……”

    “很灵对吧。”高茂很单纯地笑着。

    “比狗……呵呵!”老郑想打趣一句,话刚出口又觉得不太好,毕竟他与高茂才打过两三次交道,也算是小辈,这样说着实不太合适。

    韩局咳嗽一声,以免气氛陷入尴尬。

    高茂认真地道:“我觉得老鼠的耳朵更灵。”

    韩局等人愣了愣,下一秒便都笑了。

    果然,现在的年轻人,能接受的玩笑尺度比他们这些中老年人大多了。

    同寝室的室友都有当儿子的,当狗又算什么?

    “小高,你有没有兴趣到我们大队来?”老郑脸上的表情很是热切。

    高茂左右看了一眼,确实没发现程所长。

    他干笑一声,道:“郑队,我才到派出所还不到两个月,现在就调走不太合适,按照规定……”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嘛。”郑队直接打断,期待地看着韩局,腆着脸道,“韩局,你说对吧。”

    韩局老脸的笑了笑,未置可否。

    高茂又摸了摸后脑勺,很为难地道:“程所长肯定不会同意的……”

    “老程那里你不用理会,每次要抽调人出来,派出所都不会同意,最后还不是都抽了?”

    话音刚落,一个怒气冲冲的声音从屋外传来。

    “老郑!你丫背着我挖墙脚,小心生儿子没屁眼!”

    紧接着,程所长的身影便出现在案件研判室门口。

    “老程,你属猫的吧?走路都不带声音啊!”郑雄神色有点尴尬。

    他也觉得自己不太厚道,但如此人才,让他待派出所,自己良心会痛的。

    程所长没理他,看向高茂,愤愤然道:“小高,走!我们回所,这专案组不呆了。”

    “喂喂喂……”老郑急了,道,“老程你可不兴这样,小高现在回去,那我们之前的努力不是白费了嘛。”

    “白费?关我什么事?我主动把人送到你面前让你挖墙角,我是有多贱啊?”程所长是得理不让人,字字往脊梁骨上戳。

    “老程消消气!”韩局长连忙道,“郑队也就随口说说,你别当真。再说了,局里的人事调动哪是他一个禁毒大队长说了算的?”

    程所长吐了口气,虽说余气未消,但领导的面子还是得给。

    “韩局,不是我不讲政治,而是这老郑太气人,是见不得我们派出所有个能办案的苗子是吧?”

    韩局连连摆手:“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先说正事儿,你不是说所里有事吗?这么快就回来,是不是已经处理好了?”

    “哪有那么简单?要工资的,爬楼顶要跳楼,怎么劝都不下来,一口咬着必须让老板到场。人已经通知了,说是立马赶过来,现场还有人继续在劝,消防也在现场。我继续待着意义不大,就回来了。也得亏我回来了,不然……”

    韩局见老程又有发怒的迹象,连忙止住道:“那……”

    与此同时,高茂却一脸担心地道:“程所,他一直待楼顶多危险啊?要不我去试试?”

    韩局几人心情顿时变得复杂。

    见过积极主动的,没见过这么积极主动的。

    关键是方向还有问题。

    涉毒大案不比处置那种事情更有吸引力?

    程所长摆手道:“没用!那人是铁了心要等老板到了才下来的。而且我也看出来了,他其实没打算跳的。”

    高茂一本正经地道:“可万一待久了,脚麻,掉下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