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茂转过头来,面带微笑。

    “老田,他愿意交代了。接下来可就得看你的了,咱们不能放过任何一个细节。我等会儿还得继续去忙活,都是些惯偷,必须得深挖。”

    瞬间,田兴宗有一种被认可的获得感。

    原来自己也不是一无是处。

    “行!”田兴宗点头,“你去忙吧。”

    待高茂离开,田兴宗仔细回味了一下高茂的话,感觉有些茫然?

    惯偷?什么惯偷?高茂之前忙活的不是云锦别苑售楼部被盗的案子吗?

    很快他目光落在了岳小川脸上,见对方神色挣扎变化,忽然明白了一些。

    敲山震虎啊!

    关键是猫哥儿的话还真管用,这小子心里肯定在犯怵。

    “先说说吧,你这些东西是哪儿偷的?”

    “城南那边,北溪河小区,有几栋已经封顶的楼,但因为收尾工程还没做完,后面就烂尾了,所以一直没交房,我和刘松花了两个晚上,把那栋楼的电线全给弄了出来。”

    田兴宗脸有些黑,烂尾楼盘本来就是很让群众、派出所和政府头疼的事情了,结果这些混蛋还在这事情上添乱!

    你把这些电线扒下来能卖几个钱?

    要恢复又得花多少钱?

    关键是这些搞盗窃的本身没什么钱,就算法院判了,估计也赔偿不出来。

    现在政府还在积极协调,想办法找新的公司为这些烂尾楼盘接盘,最终还是要想办法交付到购房者手中,现在电线又被扒了,又是一堆麻烦事。

    真特么的想揍人。

    “偷了多少?”

    “没算过……两三百斤还是有的,所有入户的电缆都拔掉了。”岳小川垂头丧气地应道。

    田兴宗也很惊讶。

    这些家伙这么能搞事吗?

    两三百斤铜线,卖废品或许不值多少钱。但盗窃对涉案金额的认定,可不是以你销赃卖了多少钱来认定的,而是它本身的价值。

    果然很刑。

    ……

    高茂又去了一趟另一间讯问室。

    有过一次经历,面对这个叫刘松的嫌疑人,高茂摆弄起来就更简单了。

    就几句话的功夫,刘松就彻底摆烂,啥事儿都往外说了。

    剩下的事情自然还是交给别人来审讯。

    “LV3语言震慑+13(35/500)。”

    “LV3语言亲和+8(94/500)。”

    两个人才给了这么点,高茂是不太满意的,但蚊子再小那也是肉,至少比那些刮痧般给出1点的普通群众要好一些。

    更何况,当这两人关进看守所,他还能收获一波奖励。

    只是不知道这案子影响力能达到几星……算了,什么几星不几星的,之前的入室强奸案都只是一星,这还能几星?

    给奖励就好。

    再次回到所长办公室门口,他先敲了敲门。

    “笃笃笃……”

    “进来。”

    高茂推门而入,见杨所办公室里正坐着一个熟人,正是昨晚报警的那位李总。

    “高警官,您来了。”见到高茂,李总立马站起身来,比见了杨所还客气。

    “李总你坐!”高茂笑笑,“程所,那两人已经交代了,其他没……”

    还没等他说完,程所就忍不住惊呼道:“交代了?这么快?”

    话刚说完,他看了一眼高茂那张脸,好像……很正常。

    连贩毒、强奸的都撑不住几分钟就痛痛快快的交代了,就偷个电信而已,多大点事?撑不住才合理。

    但,十分钟,两个人,这样真的好吗?

    别的警察在审讯室里忙活几个小时,嫌疑人岿然不动,结果你去了几分钟对方就交代了,怎么看都像是之前审讯的警察在放水。

    但这些话不能对高茂说,不能打消年轻人积极性不是?

    “那行!你现在继续去摸排?”

    “对!杨所的车钥匙在你这里……”

    “哦!差点忘了。”程所笑笑,从裤兜里掏出车钥匙,随手递给了高茂。

    高茂接过钥匙就准备离开,那站在一旁的李洵再次凑上来,道:“高警官,我那案子,麻烦您多费点心。”

    “放心吧!对所有案子我都会认真对待的。”高茂笑着应了一句,随后就出了门。

    李洵望着高茂离去的背影,有点像刚被老父亲扔下的孩子。

    程所连忙说道:“李总,你放心吧!案子我们肯定会尽心去办。你先回去吧,今天所里人手紧张,我也没法接待你。”

    “行!行!那我就不打扰所长你们了。”

    随后程所将李洵送出办公室,又重新坐回到办公桌前,开始头疼审讯事宜。

    所里案侦中队的民警,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得参与审讯。

    就连社区民警今天也甭想下社区了,那些接收了赃物的废品收购站老板全都得做笔录,另外还有被害人,也都需要做笔录。

    反正,今天白天是忙不完的,大伙儿做好加班准备吧。

    等会儿得给王姐说说,让她晚上多弄点饭菜。

    ……

    高茂在值班室见到了张琦,这小子刚从外面回来,手里还拎着那圈铜芯线。

    “张琦,你把东西放那儿,我们再出去转转。”

    “好咧。”张琦腆着脸笑道,“猫哥儿,下次有这种抓人的机会,你可不能把我扔一边。我当辅警都快两年了,还没体验过抓人是什么感觉呢,这次可便宜何邦那家伙了。”

    哪知道他话刚说出口,何邦就从旁边一间办公室冒出头来。

    “张琦,你这么说我可不接受,刚才抓人我也是全程划水,猫哥儿一个人就把那两个都给制服了,我最多只是上了个铐。”

    “上铐不也是一种体验吗?平时我们最多在自己手上铐着玩。”

    “那……我无话可说。”他不再理会张琦,看向高茂,道:“猫哥儿,我也一起去呗。审讯这事儿我们也帮不上什么忙。”

    “你还是留所里吧,有事情还能帮帮忙。”

    何邦虽然有些失落,但还是答应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猫哥儿在他心中的形象就逐渐变得威严而不失亲和,或许就是在这几天吧。

    反正,对猫哥儿做出的决定,他不太敢反驳。

    高茂叫上张琦,开着杨所的那辆帕萨特,又开启了摸排工作。

    刚才那两家店铺,高茂都已经看过了,确定没有涉及云锦北苑售楼部被盗案所涉及的赃物。

    ——系统半点反应都不给,像死了一样。

    “猫哥儿,下一家去哪儿?”

    “从北往南依次排查过去。”高茂娴熟地转着方向盘,脑海中已经勾勒出了栾城县的地图,选了个最近的路线直奔目的地。

    张琦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见高茂开车的动作,忍不住问道:“猫哥儿,你什么时候学的开车?我都开车七八年了,都没你这么熟练。”

    高茂笑笑,道:“菜就多练。”

    “……”

    谈笑间,又来到了一家废品收购站。

    高茂充分发挥自己语言亲和和语言震慑的优势,既仔细对门店内的废旧品进行了观察,同时也与老板进行了深入浅出的交流。

    如果在自己的询问下老板都还撒了谎,他也只能自认倒霉了。

    一家结束,高茂二人又继续开着车去下一家……

    如此上下几次,高茂发现自己并不是每一次因警务活动开车都能获得熟练度。

    准确地说,这一个上午他总共获得了4点汽车驾驶技术熟练度。

    其中三次是为了云锦别苑售楼部被盗案摸排开车赶路给的,剩下那一点是刚才追赶岳小川给的。

    可见汽车驾驶技术的熟练度获取与易容是一个鸟样,同一项警务活动,一天最多获取3点熟练度。

    对此,高茂还是很满足的。

    与易容不同,大部分警务活动都需要用到车的。

    只要自己有了车,大不了一天多干几件事,这都不算事。

    中午,高茂返回所里。

    他第一时间向程所汇报了一上午的进展,也就是毫无进展。

    这个结果虽然是在程所的意料之中,但他还是略有些失望。

    毕竟这两天高茂创造了太多的奇迹,他自然希望高茂在这次也能创造出奇迹。

    高茂见程所皱着眉头,神情与上午他走的时候不太一样,便忍不住问道:“程所,这事儿挺急吗?”

    程所点了点头,道:“这个案子,被捅到网上去了。”

    说完,程所将自己手机递了过来。

    这是某音APP的一个短视频,是由几张照片拼成的,上面有一段文字。

    “家人们!谁懂啊?谁家小偷这么猖獗?坐标栾城县,几百万装修的房子被偷成了这鬼样子。”

    “啊?谁这么无聊?”高茂忍不住吐槽了一句,下一秒便闭了嘴。

    因为他知道自己问了句废话。

    知道这案子的,且可能有这些照片的,只有三方人。

    警方、嫌疑人和被害人。

    对于未破案件,警方肯定不可能将案子公布出来的,嫌疑人除非得了失心疯,不然肯定不会自爆。

    剩下的就只有被害人了。

    而且被害人有这么做的动机——不外乎是想通过舆论给警方传导压力,督促尽快破案。

    别看李洵上午来是表现得情真意切,与背后的行为似乎有些冲突,但实际上却又是统一的。

    就是为了挽回损失。

    程所继续道:“上午局里打了电话,说县政府那边已经有领导关注这事,要求尽快破案,不能影响栾城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