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圣上,即便是爱屋及乌,可、可这个恩典也太大了些!”

    又是赐名又是封赏,要不是知道涂清予只进了一次宫,他们都要怀疑,这个孩子是不是圣上的了。

    “大?朕喜欢一个小辈,想收个义女也叫大?”老皇帝扫了一眼下面的人,接着慢悠悠开口,“其实要是不收义女也行。”

    众大臣还以为老皇帝这次这么好劝,正松了一口气呢,就听他又开口道:“沈辽那孩子,文武双全,天纵奇才,从前朕就想着,若是自己的孩子该多好。”

    “不收义女,收个义子,那宁德也算是我皇家的人了。”

    这次跪的人更多了,收个义子的意思是要封郡王吗?

    果然,下一瞬老皇帝又开口,“朕还是觉得,像沈辽这样的天纵奇才,一个侯爷太过委屈了,不如就封个郡王吧。”

    他说的轻描淡写,下面的大臣却满头大汗,一个个急的不行。

    大臣:“陛下三思啊,自古爵位非军功不可得,这沈大人小小年纪做到三品官,已经是皇恩浩荡了。”

    老皇帝:“皇恩浩荡是有的,但他做到三品官,多是靠他自己。”

    大臣:“陛下,可一个郡王不是说说而已的,他非宗室,怎可轻易封王?”

    老皇帝:“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们到底想要朕怎么样?啊?这大祁的江山是你们的不成?”

    大臣:“陛下,若陛下实在喜欢涂氏女,其实封郡主也、也不是不行。 ”

    天可怜见,一个上玉牒的郡主总比一个异姓王爷来的更容易接受些。

    老皇帝这才满意,捋着自己的胡须笑道:“对嘛,朕就是觉得那孩子有福气,你们看看那早上天边出现的异象。”

    “实不相瞒,朕之所以要封她为郡主,实在是前些时候有仙人入梦来告诉朕,说她是有大福之人,善待她可保我大祁江山延绵不绝。”

    这个理由真的太扯了。

    可除了这个解释,好像也没有别的理由可以解释为什么老皇帝突然之间要收涂清予为义女了。

    离谱中又透露着一丝合理,经过老皇帝这么一闹,众位大臣大多接受了这个说法。

    毕竟涂清予的命格也确实很奇特。

    小官家的庶女却嫁给了高门侯爷,百年难得一见的克妻命,只有她不会被克。

    一入门就怀上了,还是两男一女。

    生的时候天还有异象。

    说不定,真的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福星?

    站在百官前面的四皇子抬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父皇。

    脑海中也浮现出了那日梦境中的场景。

    一个时辰后,他去给皇后请安。

    “本宫真是不知陛下是怎么想的,他甚至连见都没有见过那个涂氏一面,就要收为义女?”皇后叹着气将自己手中的茶杯放下。

    “你听听陛下他说的什么?老大老二?那前头的琛哥儿又算什么?”

    “赐的名儿又是琮又是璋的,谁家的次子叫琮?”

    这个字,直接就能联想到承祧宗庙。

    她真的很担心,最后这侯府的世子直接就越过了琛哥儿,成了涂清予生的沈琮的了。

    四皇子坐在下首,等皇后又絮絮叨叨的说了许多,才开口道:“母后,您往后对那涂氏好一点。”

    皇后面上一僵,不敢置信的看向四皇子,“皇儿你说什么?”

    “儿臣说,往后您对那涂氏客气一点,琛哥儿是表哥的孩子,那琮哥儿也是表哥的孩子,希望母后将来能对几个孩子一视同仁。”

    “那如何能一样?”

    “有何不一样?”他扫了一眼周围的宫人,宫人们都很识趣儿的悄悄退下了。

    等殿里没人了,他接着道:“父皇要收涂氏为义女,将来也会是您的义女,儿臣的妹妹,这关系不是更亲近了?”

    “可我、我就是想不通这到底是为什么啊?”而且她不喜欢涂清予。

    或许是因为涂清予太过漂亮了,出于女人下意识的嫉妒心。

    也或许是一开始就先入为主,对于一个小门户的庶女有偏见。

    她总是怕对方会虐待了原配留下的孩子。

    毕竟琛哥儿是她姐姐的嫡长孙,她从小就疼他良多,花费了不少心思。

    如何能不为他们考虑?

    四皇子往皇后的方向靠了靠,小声道:“大师说,涂氏是万年难得一见的有福之人,她和她的孩子,都能使大祁更加的繁荣昌盛。”

    这话是编的,可他不能说自己和父皇做了同一个梦。

    不过这个说法更能让皇后信服。

    皇后一愣,皱眉道:“一个女人,能让国朝更加繁荣昌盛?”

    她怎么就这么不相信呢?

    四皇子:“母后还真别不信,您还不知道吧,自那涂氏怀孕以来,各地的灾害都少了很多,往年开春,南方必有洪涝,可今年没有。”

    他说的很是笃定,将皇后唬的一愣一愣的。

    皇后心中有些信了涂清予就是大福之人,可,“琛哥儿和瑶姐儿呢?他们该怎么办?”

    四皇子:“不论如何,他们都是侯府的嫡长子和嫡长女,没有人会亏待他们的母后。”

    皇后愣愣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侯府里,涂清予刚生孩子,接不了旨,但是侯府剩下的人都是要去接旨的。

    当宣旨太监说封涂清予为宁德郡主,并且被皇帝收为义女的时候,所有人都惊了。

    这下反而皇帝赐名这件事情没有让人那么惊讶了。

    只有沈琛,嘴里反复咀嚼那个‘琮’字。

    他已经七岁了,再有四五年都可以下场开始科举了,不会不明白琮这个字的含义。

    他也如同皇后一般,猜测皇帝是不是想要越过他,直接封沈琮为侯府世子。

    沈瑶的注意力则完全在郡主身上。

    她简直不敢置信,从前自己看不起的庶女,如今成了郡主了。

    宁德郡主……

    这意味着,自己一辈子都会被这个继母压在头上。

    那她还能再报复涂清予吗?

    直到宣旨的太监走了,两人都还愣在那里。

    还是老太太先回过神来,怕他们两个做出点什么,再惹得沈辽不喜。

    沈辽这边也注意到了两人的情绪,虽然觉得他们两个之前有不懂事的行为,可终究是自己的孩子。

    于是将圣旨放在祠堂之后,他就去找两个孩子谈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