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吃,好吃!还要!!!”

    “没听见我孙子说的吗?还要,还不快去做?”坐在最中间的老太太将手中装甜品的碟子敲地哐哐响。

    她一边敲着,一边用眼神打量这个家。

    眼里都是傲慢和贪婪。

    “要什么?”

    少年打开门,逆着光一步步走进来,身上寒意逼人,刚刚还在哭闹的小孩儿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老太太眯起了眼睛,上下打量了一番,看着少年不是很好看的脸色,扯着嘴角笑了笑。

    “这不是我小孙子嘛,哎呦,两年不见,都长这么大了!”

    她站起身,伸手就要去拉涂清予,被涂清予避开。

    老太太脸色顿时就不好了,她拉下脸,“怎么?你这个做孙子的,还敢嫌弃自己的奶奶不成?”

    涂清予坐过去,往沙发上一坐,“确实嫌弃的不行,看一眼都嫌脏。”

    “你!”老太太怒瞪着她,红着脖子大吼,“你这个没人伦的小畜生,你在说什么?!”

    “看来老太太不但教养不好,连耳朵都不太好使了,也是,毕竟一大把年纪了。”

    “我说清予啊,这你就过分了吧。”旁边一个穿着粉色花边连衣裙的大婶站了起来,“这伯娘就得说你两句了,你……”

    她话还没说完,就看见了少年锐利的眼神扫过来,一瞬间,她像是被人拿刀抵住了喉咙一般,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见她闭嘴了,涂清予扫了一圈儿在座的几人。

    还站在那里伸着手气不不轻的,就是原主的奶奶,一个快八十的老太太。

    粉色裙子的是原主的大伯娘,那个一开始嚷嚷的是大伯娘的孙子,老太太的重孙子。

    旁边也坐着一个沉默寡言的男人,表面上看着忠厚老实的,是原主的大伯。

    大伯旁边,是原主的小姑姑。

    老太太这辈子一共生了两个儿子,四个女儿。

    也就是说,原主的爸爸是小儿子,他还有四个姐姐。

    她往后面一靠,将脚放在沙发上,懒懒开口,“说说吧,这次来是来做什么的?”

    老太太也意识到,面前这个蓝头发的少年,已经长成了狼崽子了。

    比两年前小儿子葬礼那会儿还要不好惹。

    两年前,他们怎么就轻易的回了老家呢?

    早知道就该趁着那时候在这里住下,一个小孩子,就是再凶横,能凶横到哪里去?

    听说现在这小崽子已经完全可以做主家里的公司了。

    这就意味着,他不好拿捏了。

    她重新坐下,清了清嗓子,“是这样,小宝的爸爸,也就是你那大堂哥,他想在家那边的小城市里开个小公司,我们也不多要,给个一千万就好了。”

    “还有,你小堂哥,这不是刚大学毕业没多久嘛,我想安排他进你的公司里历练历练,最好是能有个经理的职位,也不能太累了,一个月有个十来万的公司也勉强能行。”

    “他还看上了你们燕城一个姓刘的豪门小姐,对方彩礼要五千万,我想了一下,五千万娶一个千金小姐也可以,毕竟对方是独生女,这将来家产都是他们小两口的。”

    “这钱你拿一下不过分吧,都是家里的兄弟。”

    “再给买个别墅吧,我看你们这地方就很好,听说这整个山头就两三家的别墅。”

    “我们在小山村里待了一辈子了,也该到了享福的时候了,一套别墅,就当是给我和你爷爷养老了。”

    “等你们置办齐全了,就将老头子也接过来。”

    涂清予就这么静静地听着看她还能提出什么离谱的要求来。

    大宝都听不下去了,“主人,还让她说啥呢,这是把咱们当许愿池的王八了呢。”

    涂清予:“别急,你看,她们还有的说呢。”

    确实还有的说,坐在大伯身边的小姑特意往老太太身边凑了凑,伸手扯了扯老太太的衣袖。

    老太太垂眼看了一下,然后又抬头,“对了,还有你小姑。”

    “你表哥在家因为一点小事儿被人给告了,他才刚过十九岁,还这么年轻,怎么能背上案底?

    那家人也真是的,都说了会赔钱了,还是不依不饶的,一点度量都没有。”

    “你这家大业大的,找人给他摆平这件事情,再给弄一个好的大学让他去读。”

    说完很久,大厅里都没有人说话。

    老太太瞪了他一眼,“怎么不说话,这点小要求,你不会办不到吧。”

    “小要求?”涂淑兰先听不下去了,“妈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你闭嘴,你一个妇道人家,在这里插什么嘴?”

    “你才闭嘴!”涂清予比她还要更大声儿,“我妈在自己家,想怎么说话就怎么说话,还妇道人家?你不是妇道人家?怎么不见你把嘴缝起来?”

    “清予,你过了!”旁边的大伯终于是说话了。

    他皱着眉,坐在那里,仿佛自己就是世间公正。

    “你也给我闭嘴!”涂清予锐利的目光扫过去,“再多说一句,让人给你丢出去。”

    老太太:“你敢,他可是你大伯!”

    涂清予:“来人!”

    话音刚落,外面就涌进来十几个黑衣壮汉。

    她挥了挥手,就有两个壮汉走到了大伯身后,将人给驾了出去。

    眼见老太太要说话,她又道:“可别喊,要是喊了,我就让人打他一顿,你看我敢不敢!”

    老太太被噎住,又怕涂清予真的会让人动手,不敢再出声儿了。

    客厅一时间前所未有的安静,她起身牵着涂淑兰坐到自己身边,又给她端了一杯水。

    “妈妈,别怕,有我。”

    “好、好……”涂淑兰手捧着杯子,几乎要红了眼眶。

    “你们也真是好意思开口,上来就是一千万、五千万的,哪里来的脸?”

    “怎么不能要?你是我孙子,说起来,我咨询过律师了,儿子死了,父母也是有继承权的,说起来,这公司,我这老婆子也是有一份的。”

    “哈,你说什么?”涂清予揉了揉耳朵,“你没事儿吧,不记得自己的儿子是入赘的了吗?这是你儿子的财产吗?你就这么大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