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才回来!”

    涂喻之这边都快急疯了,看见她出现的时候,狠狠松了口气。

    “对不起啊哥哥,方才在小溪边看见个好看的小鱼,一时间看呆了。”

    “小鱼?”他朝她的衣摆看去,“你没有下水吧?”

    “没有没有,我就在岸上看。”

    “那便好,如今乍暖还寒,溪水还冷的很,可不能贪玩儿。”

    “我知道了哥哥。”

    “走吧,天色不早了,咱们先回去。”

    “好。”

    这个哥哥确实待她很好,她说鱼好看,隔天她生辰的时候就给她送来了一缸五彩斑斓的小鱼来。

    “这鱼好生稀奇,大哥是哪来找来的啊?”涂清露看的双眼放光。

    涂清予也觉得神奇,不知道他是从哪里搞来的这些小鱼,比起现代那些养鱼的人花大价钱买的也不差了。

    “你喜欢吗?”她转头看涂清露。

    涂清露点头,“好看,喜欢。”

    “那送你几只。”她说的很轻松,甚至说完就要起身拿网捞了。

    “不用不用。”涂清露忙站来摆手,“我如何能要哥哥送给姐姐的东西?”

    涂清予想了一下,这个庶妹在这家里一直都是谨小慎微的,自己要是强行送,可能她心里并不会有多高兴。

    “也是,哥哥送的,我再转赠不好,一是辜负了哥哥,二是送你也不显诚心。

    这样,等我改日问问哥哥是哪来得来的,我再去给你找几条来。”

    原主上一世就跟涂清露关系好,她被赐婚,两个人还一起在被子里哭了一夜。

    原主死之前,涂清露也被涂清雪引导着涂王氏嫁给了一个商人。

    成亲没有多久,就跟着商人去了外地。

    得到她的死讯时,哭着闹着也要回来给她奔丧,她的丈夫不肯,被打个半死。

    不过都是无法掌握自己命运的小可怜罢了。

    原主的愿望里,也包括了要对她好。

    涂清露和涂喻之,两个真心为她掉过眼泪的人。

    听见这话,涂清露眼睛都更亮了几分,她挪到涂清予身边,抱着她的胳膊,甜甜道谢,“谢谢姐姐,姐姐最好啦。”

    这个家,只有涂清予送的东西能让她真的安心收下。

    “今日是姐姐生辰,我没什么好送的,就给姐姐绣了帕子和荷包,还做了一副扇面,还望姐姐不要嫌弃。”

    她挥了挥手,身后的丫鬟端着一个托盘过来。

    涂清予拿起来一一看过,“绣的真好,便是这郁林府最好的绣娘,也不过如此了。”

    “还有这副扇面,一看你就是花了心思去画的。”

    真别说,涂清露还真有几分绘画天赋。

    她的绘画和书法都是涂清予教的,一开始还出于对姐姐的崇拜,一个劲儿的模仿。

    后来涂清予说了她一次,让她要有自己的风格,她就真的改了。

    经过她画出来的画,便像是有了灵魂一般,花鸟山水,跃然于纸上,栩栩如生。

    “我也没有别的好送的了,是姐姐不嫌弃。”

    “我嫌弃什么?心意最难得。”

    得到了涂清予的夸奖,她的眼睛又弯成了一个小月牙。

    “二位姑娘,时辰不早了,要去正院了。”李嬷嬷这时候进来禀报。

    “走吧。”她站起身。

    “好。”涂清露也站起身,走到涂清予身边,要挨着走。

    每年的生辰其实也就这样,办席,接礼,只不过只一家人在一起不会显得那么的无聊罢了。

    生辰第二日,她就找了个借口出家门。

    五灵县还算繁华,主街上人来人往,商铺林立。

    她一袭月白色书生长衫,摇着折扇优哉游哉从满是小摊贩的小街上拐出来,刚出来就被一个人拦住了去路。

    “这位公子,我家主人有请。”

    “你家主人是谁?”

    “这……”

    侍从犹犹豫豫的不知道该怎么说,主子方才说要好生将人请上去,不得无礼。

    涂清予见他这样,转身就要走,刚走两步,身后就传来熟悉的声音,“姑娘。”

    她回头,笑得灿烂,“是你啊。”

    “是啊,这可真是太巧了。”司晁走过来拱手揖礼,“没想到还有再见姑娘的一日,不知能否请姑娘上去喝杯茶?”

    “你们……这不妥吧?”

    “你今日一身男装,我便当是与好友相聚,有何不可?”他见她还是有些犹豫,接着道:“那日见姑娘并非在意这些小节的人。”

    涂清予挑眉,眼里都是揶揄,“怎么?激将法?”

    他被这个挑眉惊艳到,神情有一刹那的恍惚,心脏又开始不受控制的跳动。

    定了定心神,“若姑娘实在不愿,自当萧某没说,是萧某冒昧了。”

    “走吧。”她折扇一开,一摇大摆地走进了茶楼。

    路过他身边的时候,鼻息间再次闻到了一股淡淡的山茶花香。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女子,又张扬热烈,又遗世清冷。

    一个人的身上,怎么能同时拥有两种这么矛盾的气质的?

    “主子,主子……”

    侍从见他呆愣,喊了他几声,他这才回过神来。

    “走,上去。”

    等进了包厢之后,他又亲自给倒了茶水。

    “多谢那日救命之恩,今日萧某以茶代酒,敬姑娘一杯。”

    “客气了。”

    她端起茶杯,两人碰了一下后,一饮而尽。

    随后,他又拿出一个锦盒来。

    “姑娘不肯告知姓名,萧某不能登门相谢,这是今日刚得的一件东西,还望不要嫌弃。”

    其实是他查到了涂清予的所有信息,知道她昨天生辰,又苦于没有好的理由送上门去。

    她打开,“珠钗?”

    累丝镶玉的珠钗,玉质是顶好的,最主要的是这个工艺。

    这种累丝工艺,非几十年的老师傅不能做。

    她将锦盒推了回去,“这想必是你为你的妻子准备的,如今转道送了我,算怎么回事儿呢?”

    他忙否认,“没有妻子。”

    “没有妻子?”她澄澈的眼睛里满是就惊讶,“瞧你该有三十了,还未有妻室吗?”

    “不瞒姑娘,萧某如今已三十有五,妻子早在几年前便逝世了。”

    “抱歉。”

    “无妨,是少年夫妻,也是父母之命,她去世我虽伤怀,如今多年过去,也早已走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