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让他心动的,是那股热烈、纯粹、张扬、肆意。

    要是这些都有了,再配上这张绝美的脸,那才是世间一绝。

    从前他想岔了,觉得只要相爱,旁的都无所谓。

    如今却觉得,爱一个人,必然要给她最好的。

    既然她如此在意正室不正室,那便在这边办一场大婚好了。

    就当是寻常人家嫁娶,三书六礼、凤冠霞帔。

    她就是他认定的唯一的妻子,至于那个最高最好的位置,还要再等等。

    等他扫清了障碍,必定双手捧到她的面前。

    找个时间挑明身份,想必,她不会拒绝……吧?

    仅仅一个下午,两人的感情就迅速升温。

    “你行五,那你家中可还有什么人?”

    “父亲子女多,行五是兄弟间的排行,不过我那些兄弟,有些还没长大,比我年长些的都去世了,差不多岁数的,都在更远的地方谋生,轻易不回家的。”

    都发配了,此生都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回京城了。

    “原来如此,那你家姊妹也多?”

    “嗯,父亲生了十来个女儿,不过都嫁的远,还有一两个还未长大。”

    轻易进不了宫,应该也算嫁的远。

    “你放心,若你嫁进来,我必然不会让你忧心旁的什么。”

    她才不信这话。

    他的后宫,可热闹的很,各个不是省油的灯。

    她进宫,要是没点手段,没点权势,那必然会被啃的渣都不剩的。

    前世涂清雪其实也没有嚣张多久,在原身死后半年,她就死在了冷宫里了。

    这个皇帝三十五岁了,已经生了十来个女儿了,没有一个儿子。

    所以宫中也格外注重子嗣。

    涂清雪进宫不过两三年,从五品的才人爬到正三品的婕妤,确实是有些本事的。

    可也不过两三年时间,她流掉了两个孩子,最后被污蔑用巫蛊之术谋害皇嗣,被打了五十大板,丢进了冷宫里。

    五十大板,本来就只剩下一口气了,又没人医治,那简直是必死无疑。

    走了一段后,他问:“那你呢?都是在问我,可能跟我说说,你家中的情况?”

    “我家中只有父母和一个柳姨娘,一个哥哥姐姐,一个妹妹。”

    “兄弟姐妹,除了弟弟,你是都全了。”

    “是啊,家中父母待我极好,可我最喜欢的还是哥哥和妹妹。”

    “姐姐不喜欢吗?”

    “她……”她有些犹豫,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司晁却知道,这个姐姐自小是个爱争强好胜的,处处与她作对。

    好在清予聪慧,那些小把戏都能招架的住。

    “不想说便不说。”

    “好,说来,自我遇见你,我的玉佩便掉了,也不知是不是掉在了南郊,若是,那块地方那么大,我都不知道怎么找回来。”

    偷玉佩的贼:……

    他有些心虚,“是吗?一块玉佩罢了,到时我给你找顶好的玉料,咱们再做一块。”

    “那个不一样。”她摇摇头,“这个是父亲从小给我们兄妹四人做的。”

    “每个人的玉佩上都有自己的名字,是很重要的东西,万一给别人捡去了该如何是好?”

    她对救人的事情早有计划,可为了防止意外,在小时候涂诏说要给他们做玉佩的时候,就说了要名字。

    “其实玉佩……”他正想承认玉佩是他捡到了。

    突然有个声音打断了他,“涂清予?好啊你,我说你这几天怎么天天早出晚归的,原来是出来偷人来了!”

    这个地方,正好是那天他们第三次相遇的桥边。

    正好也是拐角处,这边人迹少些。

    也是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涂清雪。

    她上下打量着,眼里是掩盖不住的讥讽。

    “这长得倒是挺好看的,可看上去没有二十八九也有二十四五了吧?

    你堂堂县令嫡女,竟然与有妻室的男子苟合?”

    涂清予翻了个白眼,制止了想要开口的司晁,“走吧,天色也不早了,咱们先回去。”

    “站住!”涂清雪见她不理会,心中气到不行,“你就不怕我把你的事情告诉爹娘吗?”

    “他们就算是再宠爱你,也不会任你这样作践自己吧?”

    涂清予冷冷地看过去,“你要告诉爹娘什么?是你已经定亲,却和那张姓书生暗通款曲吗?”

    “你……”她瞪大了眼睛,“你是怎么知道的?”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司晁在旁边看着,只觉得心中的喜爱又多了一分。

    她没有放开自己的手,她眼含碎冰身上却带着更加独特的美。

    “走吧。”说完,她不再理会,牵着人就离开了。

    晚上回去,涂清雪果然不敢多说半个字,只是一个劲儿的拿眼睛瞪她。

    那边的司晁自回去就一直看着自己的手发呆。

    “陛下,陛下?”侍从叫了几遍了,他才回过神来,“怎么?”

    “人抓到了,问您要如何处置。”

    他的神色当即冷了下来,眼中如深不见底的寒潭。

    说出的话,也让人毛骨悚然,“处置?便拔了舌头,剜了双眼,割了耳朵,废了筋脉,丢到他母亲身边去吧。”

    “是,奴才这就去传令。”

    赏花宴前,她每天都会出门和司晁见面。

    短短几天,就已经到了难舍难分的地步了。

    “我明日便要去参加知州府里的赏花宴了,赏花宴后,母亲会为我定下夫婿,你一定要在定下前来。”她看着他,眼里都是纯粹干净的爱意。

    这样的眼神,让他心尖发软,“好。”

    到时候他一定坦白一切。

    青云洲土地富饶,盐业发达,在这里为官,是半点不会缺钱的。

    在赏花宴上看见任何奇花异石都是不奇怪的。

    “你是谁啊?”

    花团锦簇中,几个女孩儿相携着朝涂清予走来。

    问话的,就是这次宴会的主人家,知州府里的小姐。

    涂清雪站出来,“家父五灵县令。”

    “嘁,原来是县令的女儿啊。”她盯着涂清予的脸看了半晌,“赶紧入席吧,待会儿菜都凉了,想必你们那穷乡僻壤的,没有吃过这等好东西。”

    “你们在说什么呢?”一个锦衣华服的公子穿过人群走来,园中丫鬟纷纷蹲身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