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同意了,嬷嬷自然带着她们一点点往那间屋子里走。

    刚走近一点点,众人就听见了一些不堪入耳的声音。

    “这……”

    她们开始驻足不前,相互看着,面上是一副很为难的样子,实际上眼睛里都闪烁着看热闹的光。

    男人的低吼声混着女人的娇喘,嬷嬷并没有听出来里面的是自家夫人。

    “天呐!”她故作夸张地惊叫一声,“是、是谁在我们钱府做出如此不知廉耻的事情来啊。”

    “如今便只有福山县主不在这儿,不会是……”有个夫人猜测。

    在场的都是人精,哪里会不知道这赵家打的是什么主意。

    薛夫人皱着眉,“这种事情可不敢胡说,这种事情终究是你们府上的私事,我们怕是不便在此。”

    她说这话的时候那嬷嬷已经带着几个人去撞门了。

    “砰——!”

    “到底是谁——”

    嬷嬷冲进去,当看见地上凌乱的衣物的时候,说到一半的话戛然而止。

    看着那熟悉的花纹,她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

    可是外面的夫人们全都已经涌进来了。

    “啊——!”

    “这、这不是赵夫人吗?”

    “怎么会是她?天呐!她到底在做什么呀!”

    其他人也想说,这是什么鬼热闹啊!

    只见里面的男人正双目赤红地骑在赵夫人身上,整间卧室都弥漫着一股浓烈的香味混杂着旁的肮脏的味道,令人作呕。

    伴随着门被打开,人群的骚动,有些夫人的尖叫等等。

    赵夫人失焦的眼睛逐渐回神,可另一个当事人显然没有意识到情况不对。

    还以为自己身下的就是县主呢,想到他们之前商量好的事情,脸上竟然浮现出几分笑意来。

    他按着要挣扎的赵夫人,嘴上说着下流的话,“躲什么?刚才不是很热情吗?你送我手帕,给我情诗的时候可半点不害羞啊。”

    嚯!

    众夫人震惊,这是她们可以听的吗?

    她们一边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一边让人将那些还没有成亲的小姑娘赶出去。

    “你、放肆,你放开我……”赵夫人本想震慑他两句,可说出口的话,竟然还带着几分娇媚。

    站在旁边的嬷嬷听见自己夫人的声音,这才反应过来。

    她张了张嘴,想叫夫人,又觉得现在不应该声张,可……

    可这些夫人,哪个没有看见呢?

    踌躇之下,有个夫人推了她一把,她这才带着人向前,拿着衣服给自家夫人裹好,又让粗使嬷嬷将那男人拉开。

    “你们干什么?还想棒打鸳鸯不成?”

    “啪——!”

    “睁开你的狗眼看看这是谁?”

    “还能是谁,福……唔……”刚说一个字,他就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一般。

    旁边有个夫人补了一句,“夫人?”

    他张着嘴,有些慌张,却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时涂清露几个人携手走来,“这是怎么了?我瞧着宴席上都没人了。”

    “哎呦。”钱夫人赶紧挡住她们,“没什么事儿,你们不要往这边来。”

    三个女孩儿面上都很懵懂,在场人只需一眼,就在心里认定,此事必定和她们无关。

    正巧这时,一个三十来岁的中年男子带着人过来。

    “这是怎么了?我瞧着奴才们都乱的很,母亲呢?”

    所有人看向他的目光都带着些怜悯了。

    当他看见衣不蔽体的母亲和被扣在地上口不能言的登徒子,再看看众人的反应,险些两眼一黑晕过去。

    身后的小厮扶着他,他给自己顺了好一会儿气,才苍白着脸,将这些夫人们好好的送了出去。

    嬷嬷这个时候哪里还敢闹?

    本身就已经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了,若是再让人知道,这一局本来针对的是贵妃的妹妹,福山县主,那岂不是更要糟?

    涂清露随着大多数小姐一般,似乎什么都不知道,懵懂着被送出了赵府。

    接下来的赵府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就不知道了。

    可涂清予知道啊。

    她嗑着瓜子,像是看戏一般地看着赵家发生的热闹。

    赵家长子在好好儿的送走了那些夫人小姐之后,又吩咐将那个登徒子扣起来。

    然后才两眼一翻地昏了过去。

    别看现在讯息落后,可京城也就这么大,权贵之间发生点什么,那传播速度并不比将来的网络世界慢多少。

    赵大人从出宫门开始,就接收到了各种各样的目光。

    等到家一听说发生了什么,也跟自家大儿子一般晕了过去。

    醒过来之后,先是拿着鞭子狠狠抽了一通赵夫人。

    不论赵夫人怎么解释,他就像是疯了一般,半点听不进去。

    在他的心里,不论什么原因,自己的夫人失贞是事实。

    后面又是一番鸡飞狗跳,赵夫人的娘家赵家也来了人。

    不是来带自己的姑娘回家的,而是来断绝关系的。

    其实就差直言让赵夫人自己自觉一点,自绝以保赵家剩下的女儿清白。

    这件事情的影响实在是大,即便是赵夫人自绝了,赵家的女儿也难免会沾上污名的。

    可是这怪谁呢?

    若是没有涂清予,涂清露一个人当真在赵夫人的周密安排下当众丢失贞洁,那么,被逼死的,就会是涂清露。

    甚至,涂王氏、涂家旁的女子,王家的女子,有一个算一个,都不用痛快的活了。

    最终,赵夫人在事发的第三天晚上,悬梁自尽了。

    那个登徒子被乱棍打死。

    涂清露再次进宫请安的时候,整个人扑进了涂清予的怀里。

    “姐姐,我好怕啊。”

    涂清予拍着她的后背,“怕什么,有姐姐呢。”

    “嗯,我知道有姐姐。”

    可是当她被嬷嬷带走进入那间屋子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害怕。

    她当时在想,若是她和姐姐的计划出现了差错,她当真被……

    那她即便是死,也无法做到完全不连累姐姐。

    “我听说赵夫人她、死了……”

    “是。”她看向目光有些呆滞的涂清露,“怎么了?心软了?”

    “不是。”涂清露摇头,“我只是在想,若不是姐姐,如今被逼死的就是我了。”

    “瞎说什么呢。”涂清予抬手,轻轻敲了一下她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