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晁抱着痰盂吐的昏天黑地。

    下面的朝臣不知道自己现在该不该站在这里。

    圣上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吐了,可每次吐他们都有点懵,心中大为震撼。

    第一次倒是慌的很,一是怀疑是不是他们谁身上臭有人熏着了陛下,二是担心圣上的龙体。

    后来一次两次的,就都知道了,怀孕的是娘娘,孕吐的是圣上。

    这可真是,闻所未闻啊。

    有个老臣忍不住将视线放司晁平坦的小腹上,这……

    不至于不至于。

    等司晁吐完,那老臣立即就把视线挪开。

    晚上回到凤仪宫,涂清予正扶着肚子站在廊下喂鸟。

    司晁轻手轻脚地走过来,从背后抱住她,将头靠在她的肩膀上,“予儿,我难受的很。”

    涂清予放下手中喂鸟的粮食,转过头看他,不过是半个月,这个男人就消瘦了许多了。

    “太医说了,你需要放宽心,如今不过是因为你太过紧张的缘故。”她捧着男人的脸,满眼心疼。

    其实她也没想到,司晁竟然会出现这个反应。

    难道是因为第一次生孩子吓到他了?

    司晁看着她眼中的心疼,顿时觉得浑身都充满了劲儿。

    “这我如何放宽心?不过好在,这反应在我身上,若是你……”

    若是涂清予吃吃不下,睡睡不好,他不知道该会有多心疼。

    “你也累了,咱们吃点东西去吧。”

    司晁想说他还不饿,低头一看涂清予正眼巴巴地看着自己,当即便明白了。

    “是啊,我还真是饿的不行的,最好就是让膳房上些辣卤羊肉上来、点心、苏奈要不……”他的视线一直在她的身上,见他说这些的时候,涂清予面上都没什么变化。

    “要不,今日便吃锅子好了?”

    见涂清予点头,他弯腰将人抱起,“走,今日吃锅子。”

    “对了,承曦呢?”

    “那俩去德妃宫里找三公主玩儿了,应当是快回来了。”

    宫里浓情蜜意,宫外的涂清露忙到飞起。

    不过短短几个月的时间,涂清露从一个十二岁有些怯懦的小女孩儿,变的越发像个县主了。

    有时候那通身的气派,便是涂王氏见了,都要愣一愣。

    这边岁月静好,日子是向上走的。

    远在千里之外的涂清雪却水深火热地很。

    涂清予怀孕后没多久,涂清雪也怀孕了。

    她被诊出怀孕的时机很巧。

    那天正好张建仁在外面喝了一些酒回来,看见涂清雪就想起了自己在外面受到的嘲讽。

    其实也算不得嘲讽,只是一些羡慕的话。

    羡慕他成了知州的乘龙快婿,羡慕他有个贵妃的姐姐当妻子。

    可这些话听在他的耳朵里就尤为的刺耳。

    回来看见涂清雪,当即就动了手。

    涂清雪已经不是第一回挨打了,可不论多少次,她都会剧烈的挣扎。

    这次,张建仁打了两下,将她甩到床上准备施暴的时候,她双脚乱蹬,一下就踹到了张建仁的下三路上。

    “啊——!”

    张建仁捂着下身,躬着身子尖叫。

    涂清雪见这样有用,忙不迭坐起身,在张建仁缓过来又要扑上来的时候,又精准地踹了一下。

    张建仁根本就没有防备。

    他以为第一下涂清雪就是无意的,混乱踢到了。

    哪曾想,她会专门对自己那个地方下脚。

    这一下踢的极重,他几乎倒在地上,哀嚎着无法动弹。

    鲜血从他的下半身流出,浸透了外面的书生长衫。

    张家本就不大,张母平日里根本不管张建仁打涂清雪。

    或许一开始是管的,毕竟涂清雪有个当娘娘的妹妹,有个知州父亲。

    在她的眼中,知州、娘娘,这些都是戏文里才能听见的人物,是能轻易决定他们生死的人物。

    可当张建仁说明了,涂清雪和家里关系不好,而张建仁动手这么多回都没人管之后,就不再管这件事情了。

    甚至,看见涂清雪被打的惨叫连连,她心中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兴奋在。

    可今日,她竟然听见了自家儿子的哀嚎。

    里面也很久没有动静了。

    当她担心的推开房门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张建仁抱着下体躺在地上颤抖。

    涂清雪还坐在床上哭,反应过来之后起身,想要再在张建仁身上动手。

    眼见着平日里拿来打涂清雪的鞭子此刻就要落在自己儿子身上了,张母赶紧向前推了涂清雪一把。

    “砰——!”

    涂清雪的后脑勺磕在了床头上,两眼一翻不醒人事了。

    张母本来还想动手,可涂清雪的后脑勺开始渗出血来。

    她一下就慌了,人还好好的他们还瞒的过去,人一旦死了,那么整个张家都不会好过的。

    “大、大夫,来人、请大夫!”

    统共请了两个大夫,一个给涂清雪看,一个给张建仁看。

    涂清雪的后脑勺没什么大事儿,甚至,大夫还诊出,她已经怀有两个月的身孕了。

    另一边,张建仁的下体也算是彻底废了。

    张母拉着大夫的手哀求,“大夫,大夫……您救救我儿,他还这么年轻,大夫,求您救救他!”

    “这……令郎那里已经、已经是碎了,便是神医在世也……”大夫连连摇头,“老夫实在是无能,还望老夫人另请高明。”

    张母不信邪,一个又一个大夫请进家里。

    最终所有的大夫都跟她说,“能保住性命便已经是万幸了,老夫人,至于其他,是老朽无能,还望夫人另请高明。”

    “另请高明、另请高明……”这都已经快请遍满城的大夫了,如何另请高明。

    “好在大娘子已经怀有身孕了,老夫人,您可一定要振作啊,怎么说这也是……”张家唯一的根了。

    不论旁人再怎么劝,张母都不肯罢休。

    还是两天后张建仁自己醒了过来,感受到下体的疼痛,听着母亲呜呜咽咽的哭泣,他的眼神越来越阴鸷。

    这边的动静这么大,身为一洲之长的涂诏自然也注意到了。

    他派人来询问,张母如今恨毒了涂家的人,起身就要去跟涂家的人理论。

    还是张建仁拉住了她,“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