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铁很快就带着人来了,二三十个手中要不拿着刀,要不拿着棍子的,四五十岁的大汉。

    他恭敬地站在涂清予身边,“大小姐。”

    “走吧,咱们去拿些东西去。”

    “是。”

    院子里的嬷嬷看见这个阵仗,有心想要劝两句,被春兰给拦住了。

    春兰:“嬷嬷,王妃好不容易……您别多话。”

    嬷嬷:“可这毕竟是王府,王妃这样能行吗?”

    秋菊:“哼,怎么不行?咱们小姐,本就是将门之女,咱们涂家满门忠烈,没道理连这都换不来小姐肆意些。”

    小姐早该这样了,便是将这王府闹的鸡犬不宁又能如何?

    陛下能将小姐怎么样?

    更何况,如今小姐不过反击,这一切又不是小姐的错!

    嬷嬷不再说话,涂清予就这么带着人,浩浩荡荡地往正院里去了。

    路上碰见些往日里看不上涂清予这个受冷落的王妃的人,此刻都有些怕了她身上的气势。

    到了正院门口,自然有人拦住。

    “王妃,没有王爷的命令,您不能进正院。”

    涂清予挥挥手,顿时有人上前,将拦路的奴才拉了下去。

    “王妃!王爷会怪罪的,王妃!”

    那奴才一边被拖着,一边喊着,很快,里屋的舒暮芸听见动静,带着人出来了。

    她的身后也跟着一群人,不过都是些正院的丫鬟婆子。

    “哎呀,王妃娘娘这是做什么?什么大风把您给刮来了?王爷不是说,让您少来正院的吗?”

    涂清予理都没理她,直接开口,“给我砸!”

    她身后的人顿时就动了起来,从正院的院子开始,凡是能砸的,能砍的,都被他们一路砸了去。

    看见这粗暴的手段,舒暮芸顿时慌了。

    “啊!”她大叫一声儿,“你做什么?!你敢带人砸王爷的院子?你疯了吗?不要命了吗?”

    涂清予嘴角扯出一抹笑来,“我不要命?他死了我都不可能死。”

    准确的说,在她愿意反抗的时候,她不可能在明面上死于皇室之人手上。

    满门忠烈的遗孤可就她这一个,若无意外发生,皇帝肯定是要她活着的。

    只有她活着,才能彰显皇室的仁德。

    而齐王,一个中不溜的皇子,用来彰显皇室仁德的工具,皇帝管他死不死的。

    她闲庭信步地走进正房,正房的厅里正好摆放着宫里赏给她这个王妃的头面首饰和这个月的月例。

    “秋菊、夏叶。”她淡声开口,“将咱们的东西拿上。”

    秋菊、夏叶:“是!”

    涂清予支棱起来了,她们这些做丫鬟的压在心中几年的气都舒了出来。

    应答的时候,嗓音都洪亮了起来。

    “不许动!”舒暮芸这时候冲进来,看着秋菊和夏叶手上的东西出声儿,“那是我的!”

    “你的?”涂清予满脸的嘲讽,“这些东西非超一品诰命不能戴,你不要自己的小命了?”

    舒暮芸:“王爷说了,只要是送进王府的东西,我都可以先挑。这东西,今日我不能戴,不代表明日不能!”

    里面有一套彩色玛瑙的头面,她喜欢的紧,早便想好要怎么用了。

    还有些金瓜子、金锞子,各个精巧的很。

    这些,全都是她从前没有见过的东西。

    她早就视为所有物了,怎么肯轻易就还回去。

    她接着开口,“还有,你赶紧让你的人停下来,王爷待会儿就回来了,他看见不会放过你的。”

    说完她就想上前去抢东西,被涂清予身边的人按住,扭着胳膊,压着她跪了下来。

    涂清予坐在唯一没有砸掉的一把椅子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还有你,上次我便警告过你了,不要再来招惹我,你偏是不听。

    从前你总说我欺负你,如今,我便让你瞧瞧,什么是真正的欺负。”

    “你、你要做什么?”舒暮芸被她眼中的平静吓到,“你不能动我,王爷快回来了,他快回来了!”

    “来人。”涂清予抬起头,淡声开口,“她多次不敬王妃,蔑视皇恩,拉下去,杖责二十。”

    “是!”

    正院里的动静太大,自然惊动了王府里别的地方的下人以及府兵。

    可惜,正院里的下人都不敢动,别的院里的就更不敢动了。

    至于那些府兵,领头的那个,曾经在涂清予兄长的军营里待过,受过涂清予兄长的恩惠,他自然也不可能上前。

    于是舒暮芸就这么众目睽睽之下,被人按在了凳子上。

    板子一下一下落下,她被堵了嘴,根本说不出半句话,只能发出呜呜咽咽的声响,以表示疼痛。

    “你们在干什么?!”打到一半,霍齐啸回来了,看见自己心爱的人受刑,他的眼中满是怒火,“住手!都给本王住手!!!”

    他大喝着,行刑的人趁机打下最重的一下,然后听他的话,住了手。

    当过兵的人的全力一击,涂清予听见了骨头断裂的声音。

    她抬眸,朝着那个大汉投去了赞赏的眼神。

    那大汉看见了,又飞快的低下头,遮掩自己弯起的嘴角。

    霍齐啸飞快向前,将舒暮芸从春凳上抱下来。

    “芸儿,你怎么样了芸儿?”见舒暮芸疼的浑身是汗,脸色苍白,赶紧将人抱起,“来人!宣太医!快宣太医!”

    匆匆抱着人进屋,这才发现,屋里一片狼藉,像是被人抢了一般。

    他的脚步一顿,很快又想起了如今重要的是先让人给舒暮芸医治。

    涂清予站起身,“带上东西,咱们走吧。”

    霍齐啸将人放下后,冲着涂清予大喊,“站住!谁允许你走了?!”

    涂清予不理会他,接着往前面走,霍齐啸大喊一声,“来人!”

    齐王有令,这下府兵不得不动起来。

    不过片刻,涂清予以及她带来的人,就被府兵给围了起来。

    霍齐啸以为,这种时候,涂清予即便不磕头认错,也该认怂害怕。

    不曾想,对面美若天仙的女人转过头,勾唇对他笑了笑。

    “王爷可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