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父皇的陶太妃。”明初霁解释。

    她当然听见了方才这太妃和那丫鬟的对话,可怜天下父母心,她对这样的人向来都是比较有好感的。

    微微颔首后,明初霁又带着她去了别的地方。

    接下来的日子里,他们每日都会腻在一起,不是商量大婚的细节,就是赏菊看枫。

    这样的时光,美好的明初霁都觉得有些不真实。

    于是他又找来了国师,逼着人家要护魂符。

    国师一脸的懵,“什么护魂符?”

    明初霁坐在上首,眼神晦暗,“国师至今也没有告诉朕,人究竟为什么会一息尚存躺在床上,却能不吃不喝存活这么久。”

    就连身上的伤都在一点点的恢复。

    这显然不是常人可以办到的。

    他翻阅了大量的典籍,思来想去,最终也只能得出结论。

    可能是那一年里,姐姐的魂魄去了别的地方。

    而涂家有什么法宝,可以保证姐姐的身体灵魂不在的情况下,慢慢修复她的身子。

    姐姐能醒过来,他狂喜的同时也害怕。

    既然魂魄能离体一次,会不会离体第二次?

    这样的离体,对身子有没有害?

    会不会姐姐下次受点什么伤,就又……

    国师知道他的想法后沉默良久,最终在看见明初霁看似镇定却暗藏惶恐的眼神后,点点头。

    “这护魂符自然是有的,只是有用的护魂符轻易是得不到的。”

    “为什么得不到?”

    “最好的护魂符,需取上好的灵山玉心,再由陛下的指尖血浸泡,没有什么邪祟是真龙之气镇不住的。”

    “然后呢?”

    “然后便要陛下在那玉心上亲手刻上经文,刻好经文的玉心再由我和护国寺的了无大师诵经……”

    他讲了一堆复杂的过程,为的就是吐出这个护魂符的珍贵之处。

    在里间午睡的涂清予听的嘴角直抽,忍不住和大宝吐槽,“这国师看上去有些修为,不曾想,还挺会忽悠人的呢。”

    大宝:“国师应该也是一番好心?小奶狗被你这样搞了一次没有安全感。

    这护魂玉就是给他个心安。”

    涂清予当然知道,这就是为了一个心安。

    所以尽管她知道了,也没有去阻止。

    直到大婚那日,他们喝完合卺酒之后,明初霁给她戴上了这枚折腾了很久的玉佩。

    “这是……”她疑惑地看向明初霁。

    明初霁笑了笑,“这是我给姐姐求的平安符,姐姐,你戴着,好不好?”

    他嘴上询问着,手上却早就给人戴上了。

    并且,涂清予第一次在他的动作中,看见了些许霸道。

    “好啊。”她点头,又冲着人笑笑。

    今日一袭嫁衣的涂清予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美,嘴角带着些笑意的她更是美的摄人心魂。

    “姐姐……”明初霁情不自禁地往前倾了倾,轻轻吻在了她的唇上。

    屋里的宫人很识趣地低头退了下去。

    两个人从桌边到床上,红色的衣衫褪了一地。

    一对龙凤喜烛燃了一夜。

    涂清予第二日醒过来的时候,浑身都是酸软的。

    昨日的明初霁,根本就不像是一个没有经历过那种事情的人。

    那眼神凶狠的,那动作熟练的,偏偏,他一边凶狠一边哭,哭的她差点怀疑人生。

    涂清予:“大宝啊,你确定这一年里,他什么都没做?”

    大宝:“也不是什么都没做,怎么说呢……就是,他是一个好学的人,并且,是一个聪明的人,主人,您懂不?”

    涂清予:“只有理论知识,没有实战经验?”

    大宝:“是的主人。”

    涂清予动了动自己无力的双手,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好吧,真是一个聪明的孩子。”

    “姐姐,你醒了吗?”她刚说完聪明的孩子,耳边就传来了聪明孩子的声音。

    她翻了个身,不是很想理人,“没有,别吵。”

    “姐姐,你先用了早膳再睡,好不好?”

    涂清予不理会他,他可能也意识到了,自己昨天晚上太过分了。

    一直闹到天微微亮才放人。

    低头欣赏了一会儿涂清予的睡颜后,他又躺了下去,搂着人,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睡吧睡吧。”

    大夏帝后大婚,夫妻甜蜜。

    大梁的皇宫却在被鲜血洗礼着。

    短短半年头发就白了一半的霍齐啸在宫里仿佛杀疯了。

    但凡遇见个挡路的兄弟大臣,他想都没想,就能将人给一剑捅穿。

    一共二十几个兄弟,最后只剩下了五六个还没有成年的,和两三个已经成年却没敢出现在这场宫变里的。

    原本看似是一场有预谋,每个皇子都势均力敌的谋权。

    因为他不要命似的杀红了眼,愣是变成了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宫里剩下的人,看他的眼神,都像是在看一个地狱里爬出来的魔鬼。

    当他走到太极殿的时候,殿里只剩下了一个手中已经没有了人手的钰王。

    钰王勾了勾唇,“七哥,我就知道会是你。”

    “是吗?这么聪明如今就不会在这里了。”他拎着刀,眼神冷漠。

    钰王瘫坐在那里,神情里半点都不害怕,带着些尘埃落定的破罐子破摔。

    “谁不知道你去了一趟越州,丢了王妃,就成了这副鬼样子了。”他笑的嚣张,“我们是输在不够聪明吗?”

    “哈哈哈哈……”他笑的几乎要喘不过气来,“我们是输在没有你豁得出去。”

    “你得到了这个皇位又如何?”他满脸悲哀地看着霍齐啸,“看看你这满头白发的,七哥,这一年你不好过吧?是不是哪里都找了,就是找不到你那王妃?”

    霍齐啸冷峻的脸上总算是出现了裂痕,“你闭嘴!”

    “我都要死了,我为什么要闭嘴?”他瘫坐着,两只胳膊撑着身后的地板,“让我来猜猜,你这么想要这个皇位究竟是为什么?”

    “该不会是,身为王爷找王妃不好找,以为当个皇帝,就能找到吧?”

    霍齐啸的脸色又变了变。

    不得不说,他的猜测是正确的。

    霍齐啸之所以这么迫切的想要这个皇位,就是想倾天下之力去找一个人。

    钰王看着他的表情,神色更加的嚣张了,“我说你这人也真是贱的很,听闻你那王妃从前爱你爱的死去活来的,偏偏你因为一个贱人几次三番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