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宝:“他打这场仗确实就是为了找人,他好像确实有点疯魔了。”

    大梁也确实怨声载道,各个军营的将士私底下都有怨言。

    毕竟他们怎么也没想到,陛下那么激进的打法,竟然只是为了找个人。

    “要我说,都是红颜祸水……”

    “你在瞎咧咧什么呢?你口中的红颜祸水,是涂将军的女儿,她生前没有享到什么福,被亏待至死,死后凭什么还要背负这样的骂名?”

    “就是啊,有错的又不是她,明明是……”

    “嘘,你不要命了?!”

    “总之你们知道就好,今儿我老楼就把话放在这儿了,我看谁敢说皇后娘娘的错!”

    “什么皇后娘娘,咱们大小姐说不定还不愿意要这个皇后娘娘呢。”

    “就是啊,还册封,人都不在,册什么册。”

    “那可是将军唯一的女儿啊,亏咱们还说是将军的部下,竟是直到她跳了城楼才知道她在王府里过的是什么日子。”

    “可不是,将军若是知道了,该如何的心痛啊。”

    ……

    大梁皇宫里,诸位老臣也在劝霍齐啸。

    “陛下,不能再打了,这样的劳民伤财,臣等实在不知,这战的意义何在啊。”

    “臣附议,陛下,您去民间看看,凡大梁与大氏边境,几乎是民不聊生啊。”

    “陛下,真的不能再打了。”

    其实他们更想说的是,别再折腾了,皇后娘娘已经去世了,回不来了。

    不要再自欺欺人了,再这样下去,必定江山动荡啊。

    大臣们劝了又劝,霍齐啸阴沉着脸,始终不表态。

    又一年下来,霍齐啸头上的头发几乎全白了。

    从前的霍齐啸还只是冷峻,如今满眼的阴鸷,身上都是嗜血暴虐的气质。

    他冷眼一扫,下首的老臣就跪了下去。

    “陛下,求陛下听臣一言。”

    “求陛下听臣等一言!”

    霍齐啸沉默半晌后开口,“让大军休整一年,若是大氏找不到人,就与大夏开战。”

    “陛下……”

    下面的老臣还要再劝,可惜霍齐啸已经不想再听了。

    “好了,朕意已决,你们休要多言。”

    涂清予看着他的迷惑操作沉默不语。

    这个时候的明初霁看着臣下递上来的画像也陷入了沉默。

    “陛下,这大氏国内贴着的大梁皇后画像,这……”

    诸位老臣看着和自家皇后一模一样的画像陷入的沉思。

    李首辅斟酌着开口,“听闻,大梁的皇后原是如今大梁皇帝的王妃,是大梁先帝赐的婚。也姓涂,是涂大将军大女儿,那涂将军,此生也只生了一个女儿,所以……”

    这不能是双生子吧?

    那皇后娘娘……

    另外一位老王爷也跟着开口:“听闻,大梁皇帝那王妃当初被匪徒所劫,在越州城墙上,一跃而下,之后就不见了踪影。”

    偏巧,他们的皇后被带回来的时候也是一身的伤,并且昏迷了一年才醒过来。

    明初霁不回答他的问题,只坚定的开口,“朕只知道,姐姐是朕的皇后,谁也别想将她从朕的身边夺走!”

    他好不容易才和姐姐在一起,谁也不行。

    眼见着他握着杯子的手越来越紧,眼神逐渐疯狂,老臣们赶紧安抚。

    “陛下陛下,臣等没有说要让娘娘和您分开。”

    “是啊是啊,您先冷静,别激动。”

    明初霁这才稍微冷静一些,他目光平和地看向自己面前的几位老者。

    “姐姐与那大梁皇帝早已没有关系,如今,朕与她才是拜过天地的正经夫妻。”

    “臣知道。”李首辅几乎是用哄小孩儿的语气开口,“臣的意思是,若是让大梁皇帝知道,咱们皇后娘娘同他要找的人一样,那他不是得疯?”

    “是啊陛下,咱得早做打算啊,那屠城的疯子,不得不防。”

    “是啊陛下,我瞧着,他迟早想与咱们大夏开战,咱们得早做准备,兵器粮草,都不能落下。”

    明初霁一怔,他完全没有想到,这些老臣会说这个。

    当初父皇将这些老臣喊到床前,让他们辅佐他的时候,他的心中不是没有一番计较。

    如今看着他们眼中的维护与纵容,他的心中很是动容。

    他站起身,朝着几位微微躬身,“初霁谢谢诸位一路来的扶持。”

    “使不得使不得。”

    几位连忙跪了下去,“陛下,使不得啊。”

    “陛下,我们只是瞧着,同大梁那一仗迟早是要打的。”

    最重要的是,逝去的先皇给了他们底气。

    他们大夏兵强马胜,国土富饶,是不怕来战的。

    明初霁将几位老臣扶起来,君臣对视,尽在不言中。

    一个半月后,涂清予在清晨的霞光中诞下一对龙凤胎。

    她看明初霁被她几次折腾的都快黑化了,所以生的很快,并没有怎么折磨他的心理。

    当时他下朝就听见宫人回禀,说皇后娘娘发动了。

    他丢下一众大臣,急急忙忙地跑回去,刚一踏进寝殿就听见一声啼哭。

    所有人都在对着他说恭喜,只有他,脚下一软,摔在了门槛上。

    闻着血腥味,又爬了起来,抓着一个人问:“皇后、皇后怎么样?”

    “回陛下,母子均安。”

    听见回答,他也没有露出笑意,而是扶着门框,快步走到室内。

    接生嬷嬷想要拦一拦他,手还没抬起来呢,就被他的眼神一扫。

    春兰拽了一下接生嬷嬷,“陛下与娘娘的事情,少管。”

    “可是……”这不吉利啊。

    即便大夏的民风是比大梁开放,她也从未见过进妻子产房的丈夫。

    可看着阖宫上下都没有说话的人,她也不敢说话了。

    传闻果然没错,陛下当真是爱惨了娘娘了。

    爱惨了娘娘的明初霁一看见床上脸色苍白的涂清予,眼泪当时就下来了。

    涂清予:……

    这是她遇见的第一个这么能哭的皇帝。

    “哭什么?”她轻声开口。

    明初霁一把扑在她的床边,握住她的手,“姐姐,疼不疼?是不是很疼?”

    她勾了勾唇,“还行,生的快,不怎么疼。”

    “骗人的,骗人的,生的再快也疼的。”他一边摇头一边掉眼泪,“我们以后再也不生了,好不好?不要了。”

    寝殿里一片寂静,宫里的宫人只能听见他们的陛下一个劲儿的哭。

    涂清予拍着他的脑袋,“好,以后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