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初宁回头,孟西将车停在不远处,随手将钥匙扔给了服务员,风风火火跑过来。

    “你不是回家换衣服么,怎么还穿着这一身职业装过来?今晚可是来了好几个黑皮男体大……”

    黎初宁拼命冲孟西挤眼睛,孟西摸了摸她的脸,奇怪道,“怎么了,几天不见面瘫了?”

    “黎初宁。”

    孟西转头,这才看到靳沉翊提着一个便利店袋子站在几米之外,想到自己刚刚的大嗓门,孟西僵住,随即有些尴尬地嘿嘿直笑,“靳总,久仰大名,久仰大名啊。”

    靳沉翊上前,从袋子里拿了一杯盒装热奶茶给黎初宁,“生理期别喝酒,一会儿我帮你喝。”

    “生理期?”黎初宁愣了愣,想到中午时他买给自己的红糖粉和暖宫贴,一下子明白了过来,敢情是自己说肚子疼被他误会了。

    有靳沉翊气压过强地走在前边,孟西不敢放肆,如同耷拉着脑袋的鹌鹑乖乖跟在黎初宁身后,直到入座,趁着靳沉翊去洗手间的间隙,孟西这才弹到黎初宁身边,手指戳了戳她的额头,咬牙问道,“你怎么将你老公带过来了?这还怎么玩啊!”

    黎初宁委委屈屈地解释起来,另一头,靳沉翊借口去洗手间,走到无人的角落给金助理打了个电话。

    “黑皮男体大是什么东西?”

    “啊?”金助理愣了下,立马打开搜索引擎网站查,一边查看搜索结果一边念,“黑皮男体大指的是皮肤有些健康黑色的身高180的六块腹肌的搞体育的男大学生!靳总,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靳沉翊黑着脸回到卡座时,苏达和男友已经落座,孟西坐在黎初宁左边,两人的脑袋靠在一起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说什么,靳沉翊往黎初宁右手边一坐,两人立刻停止了交头接耳,正襟危坐。

    靳沉翊微笑,“黑皮男体大呢,怎么还没到。”

    孟西汗流浃背,赔着笑,“我开玩笑的呢,今天就是个简单的闺蜜聚会局,来来来,靳总,第一次见面,咱俩喝一杯!”

    其实这并非孟西第一次见到靳沉翊,靳沉翊的大名如雷贯耳,他比她和黎初宁大两三岁,玩的圈子不同,可从小到大大家都没少从父母长辈嘴里听到靳沉翊的名字。这个典型的别人家的孩子,没想到有朝一日会成为她闺蜜的老公,孟西在很多场所里见到过他,却是第一次和他接触,毕竟,她一个游手好闲的中层富二代根本入不了靳沉翊的眼,也没有和他认识的机会。

    他倒是比她想象中平易近人一些,无论喝酒还是玩游戏都极有耐心,孟西知道他是看在黎初宁的面子上,他越是重视她和苏达,孟西心里就越欣慰,小宁这名义上的老公显然对她是上心的,可她随即又想到那个吩咐小宁去买计生用品的沈小姐,孟西眉头一皱,直截了当地问靳沉翊,“靳总今天怎么这么好兴致出来玩,不需要陪沈小姐啊?”

    靳沉翊看了黎初宁一眼,黎初宁尴尬地扯了扯孟西的衣袖,靳沉翊笑了笑,“沈小姐自有她的未婚夫陪,我和她只是普通朋友关系。”

    黎初宁点头,“都是误会,回头我跟你解释。”

    “在聊什么呢。”苏达挽着一个染着金色头发的年轻男孩上前来敬酒,孟西凑近黎初宁耳边,低声道,“这就是她的新男友,昨天在理发店认识的。”

    黎初宁不露声色打量了那男孩一番,心里有些不喜。她对苏达挑男人的眼光一向不敢苟同,也对她的恋爱速度见怪不怪,礼貌性地举杯喝了口酒,刚坐下,那男孩就殷勤的挤到了靳沉翊身边,一脸谄媚的笑容,“靳总,苏达跟小宁是好姐妹,我俩也算是兄弟了,有什么赚钱的项目记得带兄弟一把啊。”

    “噗嗤。”一道笑声传来。

    黎初宁回头,身后的卡座坐着五个人,为首的正是不久前才在商场里打过照面的曾梦莹,剩下四个人是曾梦莹的小姐妹,和黎初宁孟西苏达三人也是老同学。

    “苏达,你这爱捡垃圾的毛病还是没改啊。”曾梦莹笑得肩膀颤抖,指着那黄毛道,“这种社会底层的货色你也好意思带出来往靳总面前凑,他连进靳氏集团当保洁都不够格。”

    “上个月碰见苏达,身边还不是这个男的,这么快就换人了?哎莹莹,你还记得上学时你送给她的外号吗,渣男收割机,我看现在得新加一个外号了,垃圾专业户,哈哈哈……”

    几个女生笑作一团,黄毛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苏达也有些生气,但没吭声,她也觉得黄毛贴上去找靳沉翊说话的行为很唐突,他怎么敢的?

    “哪里来的狗叫,这酒吧还允许带宠物入内啊?”

    孟西冲曾梦莹说完瞪了那黄毛一眼,打算回头再数落苏达。

    黎初宁轻扯了下靳沉翊的衣袖,原本是来听八卦的,谁知突发情况一件接一件。

    “我们先走吧。”

    靳沉翊点点头,两人刚站起身,便见那黄毛操起一个酒瓶子翻过沙发冲到了曾梦莹面前。

    曾梦莹几个小女生吓得尖叫缩成一团,黄毛指着曾梦莹骂道,“你踏马说谁是垃圾,谁是社会底层?再给老子说一遍!”

    “阿凯!”苏达连忙上前拉开他,“算了算了,咱们换个地儿玩,犯不着跟她们吵。”

    曾梦莹脸色煞白,刚刚被黄毛这一下子唬住了,回过神来心里顿时涌起股火气。她长这么大还没被人这样指着鼻子威胁过,怎么着,这是要拿酒瓶子砸她不成!

    曾梦莹骤地站起身,“说的就是你,垃圾,社会底层!干什么,你要打我吗,来啊,你砸啊!

    说着,曾梦莹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一分钟不到,十几个安保小跑了过来,整齐地站在曾梦莹两侧。

    “曾小姐!”酒吧经理一脸殷勤地上前,“是哪个不长眼的敢在我们酒吧找您的麻烦——”

    话还未说完,转头看见这边卡座上站着的几人,苏达,孟西,还有一脸冷色的靳沉翊,经理笑容僵住,心里咯噔一声。

    糟糕,得罪大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