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双方要接触的时候,突然树林里传来三声枪响,瞬间所有人都不骂了,下意识侧头向树林的方向看去。

    苏榆北阴沉着一张脸第一个走了出来,跟在他身后的还有武利民、梁友峰这些人,县里所有警察全跟了过来,连消防的人都出动了。

    树林里有两辆救火车,只要这些人打起来,消防的人立刻会用高压水枪伺候。

    梁友峰就跟在苏榆北身边,警惕的看着这些村民,生怕他们突然打起来误伤到苏榆北。

    苏榆北不管不顾的直接走到了两拨人中间,这可把梁友峰等人给吓个半死,这要是这群愤怒的村民打起来,苏榆北想不出事都难。

    苏榆北左看看上河村的人,右看看下河村的人,他突然大声道:“打啊?怎么不打了,今天我话给你们放着,你们打架我不管,我让你们打个够。”

    就这一句话武利民等人额头上的汗就下来了,祖宗啊,你是来制止这场大规模械斗的,怎么却又让他们打了?

    不少人可都拿着刀那,真打起来,想不出人命都难啊,真出了人命,你这个县委书记还当得下去吗?

    闹不好,你都得进去。

    赵灵泉为苏榆北捏了一把冷汗。

    苏榆北突然后退,站在两个村的人旁边,他冷笑道:“打吧,警察我都带来了,谁杀了人,立刻带走,法院那边一判刑,就等着挨枪子吧,打啊?怎么特么的不打了?”

    王贵田这些人一看苏榆北进来又退了出去,还说让他们打,真差点就要动手,可又听到杀了人要挨枪子,所有人都迟疑了。

    远的不说,就说前几年双方发生的那次械斗双方就死了七八个人,两个村也抓起来十几个人,其中就有枪毙的,枪毙的人就埋在不远处的山坡上,从这就能看到。

    苏榆北蹦上一块大石头上,冷冷的看着两个村的人,他大声道:“别怂啊,刚你们不都要弄死对方吗?我给你们这个机会,打,往死里打。

    王天雷你不是被打了吗?你手里有刀,你现在就过去把打你的人一刀砍死,赶紧去,别特么的怂,也别让我瞧不起你。”

    王天雷十七八岁,正是热血冲动的时候,苏榆北这么一激他,他如何忍得了?

    就见王天雷骂道:“我草泥马的。”说完拿着刀就过去了。

    苏榆北一点要阻拦的意思都没有,站在那道:“王贵田你儿子已经成年了,今天他杀了人,也得枪毙,要是他被人杀了,谁杀了他,谁给他偿命。

    王贵田你就这么一个儿子吧?下河村打人那几个小子,你们几个家里几个孩子?今天不管是你们谁把谁杀了,总之你们家就没你这个人了,家里大人想想给你们家孩子埋那吧,找个风水好的地方。”

    这话一出,王天雷嗖的一声就窜了出去,一把把王天雷给拽了回来。

    下河村那几个小子自然不甘心束手待毙,也是打算要动手的,可苏榆北这么一说,他们的父母还有长辈,也是死命的拽着他们。

    都是当爹妈的,谁想自家孩子死?

    苏榆北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谁杀人就枪毙谁,不管是杀人,还是被人杀,都是死路一条。

    苏榆北一口痰吐到地上骂道:“王贵田我真特么的瞧不起你,怎么怂了?你不一直想弄死对方吗?让你儿子上,去弄死他们去。”

    王天雷怒吼道:“爸你松开,我今天非得活劈了那几个狗杂碎。”

    王贵田死命的拽着儿子的手不松开,他宁愿自己死,也不想儿子死,因为他是父亲。

    苏榆北很是不屑的看向下河村的人道:“你们也别拦着自家孩子,让他们打,让他们去弄死上河村的人,这不也是你们心里想的?”

    下河村的人没说话,但却死命的拽着自家孩子,不让他们冲过去。

    苏榆北冷笑道:“一群怂货,就知道嘴上吹牛逼,还弄死对方?机会给你们了,怎么没人动手?”

    说到这苏榆北继续道:“你们也是当爹妈的,我就问你们一个问题,你们是愿意自己家孩子杀人啊,还是被人杀?”

    这问题很好回答,谁都既不希望自家孩子去杀人,也不想自家孩子杀人,谁都想得明白。

    苏榆北冷笑道:“都不想自家孩子杀人,也不想自家孩子被杀是不是?我告诉你们所有人,这不可能,你们两个村子的恩怨持续了上百年了。

    你们都想弄死对方,有机会,自然是要下手,就算今天没杀人,也没被人杀,以后那?在打一次,总有人被杀,也总有人杀了人给被杀的人偿命。

    你们谁都阻止不了,你们老了,你们的孩子长大了,侥幸没死,他们也会结婚生子,他们的孩子也会继承你们的仇恨,还是会去找对方的麻烦。

    仇恨一代一代人的传出,每一代人总有人被杀,也总有人杀了人要偿命,这就是你们想要的?让子子孙孙不是被人杀,就是成为杀人犯?”

    所有人都不说话了,谁也不想让自己的子孙不是被人杀,就是成了杀人犯挨枪子。

    苏榆北冷笑道:“你们都不服对方,我知道,想分出个胜负来,对吧?你们的办法很简单,就是弄死对方,但这是最傻的法子。

    自己好好想想,你的亲人、朋友甚至是长辈,有没有被杀的,有没有因为杀了人被枪毙的,这仇恨都持续一百多年了,总有吧?”

    王贵田用力拽着王天雷的手腕低下了头,不少人也是如此,因为他们都有自己的朋友、长辈,要么被杀了,要么杀了人被枪毙了。

    这种大规模械斗打清末一到春耕的时候就会出现,建国后虽然有政府约束,但隔上那么一两年还是会出现。

    双方死的、伤的人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苏榆北突然大声道:“看看你们这幅德行吧,都特么穷成什么样了?儿子以后娶媳妇,拿得出彩礼钱吗?有没有钱给自己儿子还有未来儿媳妇在县里或者市里买一套房?

    两个村多少人因为没钱,三十好几了,还打光棍?不用不好意思,你们不说,我这也有详细的数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