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逸澈嘴角抽搐了几下,终于被他压了下去。

    虽然他也恨不得弄死那老男人,但还是忍不住回想了一遍自己有没有得罪过陵轻舟。

    真是……虎啦吧唧的。

    也好,不然总怕你没有自保能力。

    毕竟……他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心下一阵遗憾,看来再高的武功在这个时空都无法发挥。

    陵轻舟使劲儿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想起刚刚被赵城碰过的地方,不禁一阵恶寒。

    恶心,太恶心了。

    原来以为自己这两个月来见惯了世间的恶意,却未曾想不过是冰山一角。

    这些人冷眼旁观,等着你陷入泥潭,再以你最在意的东西引诱你,他们高高在上,以救世主的姿态出现,以救赎的名义将你吃干抹净。

    什么陵家大小姐,已经没有陵家了。

    我不可能再是娇生惯养的大小姐,我只能拼了命自保,才能不让自己越陷越深。

    陵轻舟想离开这里,她冲江逸澈伸出手:“我们走吧。”

    夏悦犹豫了一下,觉得应该是在叫她。

    毕竟不可能是叫赵城,现场也没有第四个人。

    她偏了偏头,伸出手握住了陵轻舟的手心。

    陵轻舟的目光顺着手中那鲜红的指甲移到夏悦脸上。

    “夏阿姨,我……”

    我不是在叫你。

    夏悦使劲握了握陵轻舟的手:“我不走,我要留下来善后。”

    还是太年轻,这个时候怎么能走呢,还要离婚和切割财产,必须立即解决。

    “不用担心,剩下的事夏阿姨会处理好的。”

    陵轻舟对夏悦还是心存感激的,道了声谢,伸手往后一拽,拉着一团空气走了。

    “你还好吗?”走出门口后,两人同时问对方。

    陵轻舟笑了笑:“我没事,你都看到啦,我也没吃亏。”

    江逸澈低下头,掩饰住自己眼中的杀意,他还是想把那个糟老头子的手剁了。

    “你怎么过来了?”

    说到这个,江逸澈回想起那个奇怪的声音:“有个声音说什么订单超时,然后我就过来了。”

    “所以,你下了订单我才能去找你,订单超时你能过来找我?”陵轻舟推断道。

    “我早上下了三个月的订单。”江逸澈道:“那姐姐应该每日来找我三次才对。”

    说着江逸澈还有些委屈:“我左等右等不见姐姐过来,还很担心你来着。”

    陵轻舟这才意识到早已过了饭点,自己拿了玉佩便不给送饭,实在是很容易让人误会卷款跑路啊。

    “走,我带你吃饭。”

    江逸澈不动。

    “不去吗?”陵轻舟疑惑。

    “姐姐,我动不了。”他用力想把脚抬起来,但脚像被钉子死死定在了地面上,动弹不得。

    “怎么回事?”陵轻舟问。

    估计又是什么奇怪的设定。

    “那你在这等着,我去给你买回来。”

    一、二、三……第十步,一股强大的力量又把她拽了回来,这次直接把她甩到了地上。

    陵轻舟狼狈地趴在地上,内心咒骂系统一百遍。

    到底怎么回事!

    为什么没有说明书,为什么没有说明书!

    她支撑起身体,心中有个念头一闪而过:难道江逸澈必须在大盛进食?

    不管了,试试吧。

    陵轻舟爬了起来,握住他的手:“你先回去,我去拿了吃的就给你送过去。”

    ……

    太子府。

    江逸澈一脸幽怨的啃着手中的汉堡。

    送过来又跑了,午饭也不陪我吃。

    不过江逸澈也明白,陵轻舟的生活应该不容易,他想起自己进到她的世界什么忙也帮不上的废物模样,生气又无奈。

    下次来再问她要不要玉佩好了,实在不行,府中的这些古玩字画应该多少也能值点钱。

    捧不了人场,捧个钱场吧。

    毕竟,吃人嘴软。

    “真是拿人手短。”陵轻舟盯着自己手中的菜谱。

    没想到她人生第一次洗手做汤羹竟然是这种情形,虽然不擅长,但总归要努努力吧,拿了人家那么多饭钱,不能天天让人家吃汉堡。

    她决定,从今日起,她好好为太子殿下设计饮食,亲自下厨烹饪,为了他的健康而努力奋斗。

    毕竟他的健康是直接与自己的银行账户挂钩的。

    “进食障碍人群的菜谱,需要在营养均衡的同时,尽量考虑口感和心理接受度。”陵轻舟一脸茫然:“我并不知道他的心理接受度。”

    “那就先做这个最简单的试试吧。”她盯着手机,带着必胜的决心一字一顿地确认晚上的菜单:“蔬菜鸡肉粥。”

    不过,今夜还有人为江逸澈安排了晚膳。

    “皇祖母要来太子府用膳?”

    “是的,”一个圆脸侍卫前来禀报:“太后娘娘还特意交代,说是丞相大人的嫡女也一起过来。”

    丞相沈睿嫡女?

    就是那个名动大盛,被称容颜倾世,才冠中原的沈诗意?

    江逸澈心下了然,看来这位皇祖母还不死心,天天惦记着给他娶亲。

    知道他吃不下饭,还特意过来寻他,想着他看在祖母的面子上能多进一些。

    那侍卫见江逸澈沉默不语,怯怯地问道:“太子殿下,需要属下去安排准备吗?”

    “不用了。”

    皇祖母既然要过来,肯定差人准备好了晚膳带过来。

    江逸澈整了整衣袍,决定开始今晚的表演。

    不过,哄皇祖母开心开心可以,人决计是不能要的。

    且不说自己如今不知道能活多长时间,不敢耽误人家,就算身体康健,对方也不是自己喜欢的类型。

    “那属下这就去回禀。”

    “等一下。”江逸澈叫住他:“你是影煞的徒弟?”

    “是的,府中所有侍卫都是影煞师父亲自教导的。”

    自打他回来后,影煞一开始恨不得一刻不停地盯着他,但自从困得从屋顶上滚下来两次之后,决定亲自挑选训练一批忠心耿耿又武艺高强的侍卫。

    也不知道训练的时候有没有被气哭过。

    江逸澈问:“你叫什么?”

    “属下剑棋。”

    江逸澈吩咐:“剑棋,今夜加强护卫,以免有心人知道皇祖母过来后,又嫉妒心发作,要趁机发难。”

    剑棋不太明白,但还是昂首挺胸,声音洪亮道:“属下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