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舒寒在地上拼命挣扎。

    “唔-呜呜--呜呜呜----唔。”

    夏桉神情依旧淡淡:“哦,竟是晚了,那姐姐说,现下该怎麽办?”

    夏媛半分姐妹情深都不想装了。

    她缓缓起身,道:“这姑娘,看着是那个欧阳尚书府上的吧?啧啧,我看那欧阳夫人可不是个好惹的主,她若是知道自己的女儿被舒寒这样欺负,轻则,会将他送进牢狱,重则,”夏媛的语气加重了些,“暗暗要了他的命,也说不定。”

    夏桉面上依旧不慌不忙。

    她在圆桌的另一侧坐了下来,看着眼前的一幕。

    “的确是有些麻烦,那姐姐觉得,该怎麽解决呢?”

    语气不软不硬,却透着股奇怪的淡定。

    夏媛心下升起一丝疑惑:她怎么不慌了?

    刚刚还急得失魂落魄,这会儿,倒是显出了几分从容来。

    难道,她想破罐子破摔?

    她侧眸给了绿幺一个颜色。

    绿幺抿紧唇角,看了看夏桉,然后从袖中抽出一张宣纸,神情略显凝重地走到夏桉的身边。

    她心里替夏桉不平。

    可现在能怎麽办?她提醒过她的,还提醒过不止一次。

    可这三姑娘执拗得很,还是一步步落入了二姑娘姊妹情深的陷阱。

    她将宣纸神色复杂地递给夏桉。

    夏媛在一旁戏谑道:“妹妹看看吧,这就是解决的法子。”

    夏桉展开宣纸,扫过上面的字,和上次魏氏准备的,如出一辙。

    主旨依然是让她替嫁。

    夏媛半点不想她绕弯子:“今日这件事,除了我们姐妹,并无其他人知晓。你若是签了这协议,大婚之日替我嫁给赵幽。今日,我就当舒寒什么都没有做过。这件事绝不会被欧阳夫人知道,舒寒不会坐牢,更不会被暗暗杀掉。”

    一直在不停挣扎地夏舒寒听了夏媛的话,脑子“轰”的一声,懵了。

    什么叫三姐姐替二姐姐出嫁。

    他神思流转,突然那想到,二姐姐要嫁的是赵幽,难道,她因为赵幽名声不好,所以不想嫁,想让三姐姐替她嫁。

    这是什么鬼逻辑?

    这婚事是她的外祖给她定的,凭什么让三姐姐去嫁。

    夏舒寒突然那像一条蹦上岸的鲤鱼,拼尽全身的力气不住在地上打挺,往前窜出了好大一块距离。

    夏桉朝他呵斥一声:“坐好,别乱动。”

    啥意思,都啥时候了,还顾得上让他坐好?

    再说,他明明对那丫头什么都没做啊!

    夏舒寒心里一万个“冤枉”呼啸而过,朝着夏桉又是一阵“呜呜呜”。

    三姐姐不能签这协议,她若是签了,自己可就成了罪人了。

    夏媛冷眼看着他们。

    这一回,夏桉终于被她捏进了手掌心,有了夏舒寒这件事牵扯,她再也休想逃出她的掌控。

    这些日子她耐着性子与她虚与委蛇,今日总算是有了满意的结果。

    夏媛亲自将笔递到了夏桉的手上。

    夏桉缓缓接下毛笔,在宣纸上游移。

    夏媛紧紧盯着她的手,等着她笔落的那一刻。

    夏桉抿抿唇,突然抬眸和夏媛道:“姐姐,舒寒出了这等大事,我想了想,还是不敢擅自做决定,这件事交由母亲做主吧?”

    夏媛疑惑道:“找母亲做主?”

    笑话,母亲来了,她岂不是更没了活路。

    难道母亲还能偏向她不成?

    她本来想事情结束了,再去找母亲炫耀自己的本事。

    如此,现在将母亲找来也好,就让母亲亲眼看看自己是怎么搞定夏桉的。

    也让夏桉心服口服地签下这协议。

    夏媛对红玉道:“去吧,就依她的,将母亲喊来。”

    -

    前厅里,魏氏正饶有兴味地与商氏聊着夏舒纬幼年的趣事。

    商氏嘴边一直挂着淡笑,听得挺有滋味。

    这时,红玉突然跑进来,对着她耳语了几句。

    她听了红玉的禀报,眸子里亮了亮。

    红玉对她说,夏媛已经想到法子,把夏桉拿捏住了,喊她赶紧过去做主。

    真是没想到,他姑娘竟有这等本事。

    如此,她必须马上过去看看。

    她只能和商氏歉意地说自己有件事情要去处理,让她先随意。

    商氏体面点点头。

    去往后院的路上,魏氏显得十分热切:“媛儿是怎么搞定她的?”

    红玉感觉一言两语说不清,道:“夫人,您亲自去看看就知道了,总之这一次,三姑娘这次保证被治得服服贴贴,再也翻不起什么风浪了。”

    红玉向来办事靠谱,魏氏听着她这么说,感觉心里十分踏实,十分有信心。

    到了琼栖院,红玉道:“夫人,在这边。”

    魏氏她指着的西厢房,心里有些纳闷。

    什么意思?难道和寒哥儿有关?

    夏舒寒最近被他调教得很老实,当是不会犯什么错才对。

    红玉打开西厢房的门,魏氏面带疑惑地走了进去。

    夏媛连忙上前,对魏氏邀功一般地道:“母亲,你看。这次终于可以让她替我嫁给赵幽了,到头来,还是女儿比较厉害吧?”

    魏氏看着一屋子的景象。

    看着地上光着身子的夏舒寒,冷声问道:“舒寒,你干了什么?”

    又看到床上似乎躺着个女子。

    “你,你,你竟敢在这么重要地日子,做出这种事?”

    夏舒寒都已经气麻了。

    他有气无力地“呜呜呜”着,可是有什么用,谁也不帮他松开嘴巴。

    夏媛赶忙道:“母亲,你管他承不承认,事情摆在眼前,他想否认也否认不掉。我跟桉儿说了,只要她同意替嫁,我就不将这件事情说出去,她却说要你来做主。笑话,母亲你来了,自然是替我做主啊。”

    这时,魏氏已经走到了床边,待看清床上少女的容貌后,脑子里“嗡”的一声,仿若被一击雷电劈到了脑袋。

    这不是欧阳府夫人的次女吗?

    再看看她昏迷的模样,她一下就反应了过来。

    她指着欧阳贝贝问夏媛:“是你做的?”

    夏媛冷冷瞥了夏桉一眼,冲魏氏得意地小声道:“这药还是之前姜嬷嬷给我的,竟还挺管用。”

    “啪”地一声,一记重重的耳光落在了夏媛的脸上。

    夏媛被打得歪到了一旁,懵了。

    屋子里的其他人也都懵了。

    夏媛木木抬起头,捂住自己火辣生疼的脸,难以置信地高声质问魏氏:“母亲,你为何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