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应九阙可就不困了,问清楚位置之后自然有人前去寻找,应九阙则是笑眯眯的让谢明尘帮个忙。

    “姐姐放心,谢太医人很好的怎么可能不愿意?而且姐姐这般品貌,要是真的被疾病所困,岂不是太过可惜?而且这么好的机会,以后可不一定能遇到。瞧姐姐身上这药香,都入味儿了,药可不是什么好喝的东西。金花姐姐,你说呢?”

    金花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就是啊拂柳,这……”

    说到一半就被拂柳给打断了。

    “多谢姑娘,那拂柳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这么迫不及待?

    九阙眼睛一闪,笑眯眯的看着这一幕,好像什么都没注意到,就在一边安静的带待着,等谢明尘开了药,才给淳于霜一个眼神笑眯眯的离开。

    跟出来的淳于霜疑惑的很。

    九阙干脆一把拽住淳于霜的胳膊,亲热的不得了。实则轻轻在她耳边开口。

    “你很想要一个机会吧?现在这个机会来了。”

    淳于霜身子一僵,跟着应九阙坐上马车离开的路上犹豫了许久,还是忍不住询问。

    “你到底知道什么?”

    “你是想问这个案子还是你?”

    淳于霜纠结片刻,还是指了指自己。

    九阙觉得这其实也没什么难的吧。毕竟这个世道如此偏颇,前朝末年的时候明明女子还可以出来为官做宰,可分短短十几年过去,当初那些女官们如今还剩下几个?不都烟消云散了?

    可以淳于霜的年纪,应该是见过当初女子有多大自由的。虽然她一直比较寡言,办案过程中几乎像个隐形人,自己说去哪儿她都认同,没有发表过自己的意见,就像一个最忠诚的下属,但九阙知道,这人心里藏着巨大的野心。否则,景泰帝为什么偏偏选了她出来?

    又或者,对方是藏着取信自己的想法?

    想到这里,九阙也觉得奇怪。

    “你怎么知道我值得利用?我不过是个小小的县主,还是因为早逝的娘亲福泽才当上的。你也看到了,我不受父亲期待,在庄子里待了十三年,一点儿宠爱都没有,不过是个孤家寡人。这次陛下虽然让我查案,但谁都知道,这只是陛下和文武百官的一场博弈。我们查出来,不一定会受到合理的嘉奖,但我们查不出来,一定是被扔出来的石子。朝中那些大人物们谁轻轻踩上一脚,我就会粉身碎骨,信赖这样的我,是你没有其他选择了?”

    “……”

    车厢里一阵死寂,就连外面赶车的谢明尘都不自觉屏住了呼吸。他虽然一心不问尘世只沉浸在医药之中,也能感觉得出来两人之间的火药味儿。明明之前大家虽然没怎么交流,但相处起来很是和谐啊,怎么突然就变了?

    在一片死寂中,淳于霜死死盯着应九阙带着笑意的眼睛好半晌,才叹了口气。

    “下官又能有什么想法?只是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罢了。只要陛下一日未撤销下官的职位,下官就一日是刑部司务。虽然位卑职小,但,只要在这位置上一日,就会听从陛下的命令一日。陛下让下官怎么做,下官就怎么做。”

    “至于选择您……”

    淳于霜突然舒展眉眼笑了。

    “自然是因为县主您深受陛下信任啊。如果陛下不信任您,又怎么会将这重任交给您?这世上确实有人会不愿做投石问路的那颗石子,可就算那颗石子是随手挑出来的,就算那石子最终会粉身碎骨,也有的是人愿意去当。毕竟,有的人连想当颗石子的机会都没有。”

    原来如此。

    这人有着十分强烈的向上爬的野心。哪怕会粉身碎骨,也绝不畏惧,为此,也已经有了粉身碎骨的觉悟。

    虽然应九阙不觉得老皇帝对自己有多么信任,但这样的人物,她也是十分尊敬的。

    “我不敢确保自己会不会被随手抛之,但淳于,你可真是个大女子!放心,能帮上忙的我一定努力,这案子,今儿说不定就破了。当然,魏渊那边也得加把力气。咱们这个七零八落的小队,总得让各位大人们看看,咱们可不是吃素的。”

    “谢小哥,麻烦再快些!”

    “好!”

    两炷香过后,三人看着手中的东西,再看看脏兮兮的对方,默契的露出个微笑。

    等魏渊传来消息之后,九阙三个干脆在小院里等着,当疑犯都被带过来的时候,仨人这会儿还在嘀嘀咕咕的小声议论呢。

    短暂的沉默过后,还是为首的那人颤声询问。

    “这位小姐,您,您这是做什么?”

    其实对方是想问为什么把人家家里弄成这鸡飞狗跳的样子,不过是碍于她们身边那些高大侍卫不敢开口罢了。

    九阙给了淳于霜一个眼神,淳于上前一步,将手中东西展示给对方看。

    “芸娘姑娘,这东西,你应该认识吧?”

    芸娘看一眼淳于霜手里还带着泥土的草,有些茫然。

    “这不是杂草吗?”

    再看一眼自家被搅得乱七八糟的菜园子,若有所思。

    “这难道是我家菜园里的杂草?可您,为什么拔了?”

    “事到如今,再装也没什么意思了。芸娘,你真的不认识这东西?”

    “妾身当真不认识……”

    “好!”

    淳于霜猛然提高声音,看向脸色不太自然的金花。

    “金花姑娘,这么说来,你也不认识这玩意儿?”

    “我,我当然不认识。这不过是随处可见的杂草,怎么就值得特地拿出来一问?”

    “金花姑娘可能不清楚什么叫太医院出身。举国上下百万人中,每年只二十人有资格进入太医院学习,说句万里挑一都不为过。我身边这位谢恩粮生,从小就熟读医理,对举世草药了如指掌,更是因此被破格提拔,是太医院中最年轻有为的医者,只需要闻闻味道就知道那是什么草药,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金花的睫毛有些颤抖,但还是强撑着开口。

    “意味着什么?”

    “自然是意味着,这东西是杂草还是草药,他一见就知。所以现在,你还认为这就是一棵杂草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