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这儿媳在娘家大队和亡夫大队风评都不错,出嫁前是家里家外一把抓的,出嫁后性子彪悍了些,但至少能守住家,不会把家里东西往娘家搬。

    亡夫那边又只剩早早分家的大房一家。

    干干净净的,说话处事都不错。

    周母是越看越觉得这幺儿媳不错。

    “行,就这一次。”

    “娘你放心吧。”下次还这么干。

    一开始的热情退去,周大嫂隐隐对她和两个不是周家血脉的孩子有意见。她既没和周泽安扯证,又住人家家里,不拿点实事来,能住得安心?

    复制空间如果没一起穿来,她就脸皮厚点,只当没瞧见周大嫂的转变。现在嘛……

    她有底气。

    果然,饭桌上看到那半只野兔肉,周大嫂看她眼神都不一样了。

    乔钰:“昨天我去了县城,恰好撞上有人卖野兔,就买了一只回来给大家补补身体。

    我户口还在原来的大队,随了军估摸着也跟着泽安哥那边走,即便下地干活,工分也算不到我头上。本来就是吃喝家里的,看着大哥大嫂农忙,我也不是滋味……

    那腌的剩余半只兔子就留给大哥大嫂了。”

    周泽国和周大嫂听了,心底格外熨帖。

    周母想说什么,看了看大儿子大儿媳,到底没说出口。

    乔钰下午仍去深山,见到野菜就薅,同时还挖到几颗芋头。芋头也是淀粉,被她扔进了空间的黑箱子里。

    每天一颗鸡蛋,还别说,干劲儿十足。

    直到感觉到一股晕眩了,她才背着满满一背篓东西回到周家院子。

    周母带着小勇下地去了,大伟跟村里孩子刚捡完麦穗回来。

    乔钰提着背篓往厨房走,对大伟招了招手,“来帮我生火。”

    “好……”

    看他一副心虚的模样,兴许是怕她对昨晚的事兴师问罪。

    他生火,她就负责做饭。

    中午做的饭依旧简单,一小把糙米丢锅里煮,其余的全是野菜。

    这锅饭不像是野菜粥,叫粥野菜还差不多。

    即便如此,混个野菜饱,也比水饱得好,况且家家户户荒年皆一餐,农忙有些人家会多一餐,乔钰一来,周家相当于一日三餐了。

    周家最有意见的周大嫂见状,都不会说什么,毕竟这些野菜都是这位妯娌去深山冒险薅的,不就图个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嘛。

    周家两个孩子更是欢天喜地的,这年头,有饭吃比什么都强,吃过饭,周母继续照料小勇,周家俩小孩就拉着大伟漫山遍野的跑,融入大队去了。

    乔钰见孩子们一走,躲屋里头加餐去了。

    她本想倒碗热水回屋喝,暖水瓶被周母这么一塞入怀。周母便道:“你这一天走了不少路吧?拿回屋喝,多喝些。”

    “欸,好。”

    乔钰倒是没拒绝。

    倒了碗热水,兑着炒熟的稻谷粉和咸野菜……

    还别说,虽然难吃,但架不住这具身体饿啊。

    她吃得津津有味的,也没敢吃太饱,七八分饱的时候,才停止进食。

    空间每天都能复制出食物,够她和大伟小勇吃了,她便没再往镇上跑,每天去深山薅点野菜回来。

    总算在第五天,让她找到了一窝野鸡蛋。两颗野鸡蛋被她扔进了空间的黑箱子,剩余五颗给揣回了周家,给周家人打成蛋花汤。

    即便野鸡蛋腥味儿很重,但汤水多,冲淡了不少味儿,每个人都喝得津津有味的。

    周大嫂在外对这个妯娌赞不绝口。

    譬如,有人说:“周老大家的,听说你们小弟要娶一个离了带两娃的?如今还在周家吃白食?真的假的?”

    周大嫂当场就反驳:“谁说我家弟媳吃白食了?人家就是为了防你们这些嘴碎子,天天往深山里走,薅野菜回来贴补家用。你们敢往深山里去吗?敢吗?!”

    当场没人敢呛声。

    谁敢啊?

    私下,有人嘀咕。

    “真往深山去了?那周老二新娶的媳妇儿,胆子这么大啊?”

    “真往深山里去了,我看到了。”

    “那,胆子够大的。”

    ……

    原主娘家人和亡夫大嫂是乔钰捡到野鸡蛋第二天跑来周家闹事的。

    亡夫家里简单,爹娘早早去世后,大哥大嫂将其赶出了家门,还是当时村里做主,给亡夫分了点东西,亡夫才能高中顺利毕业。

    毕业后,村子划分成生产队,亡夫作为高中生,原本在城里也有工作的机会,但感念大队恩情,在大队做起会计,时不时帮衬大队社员们。

    这也是亡夫去了,大队长家里愿意收留原主母子三人的原因。

    亡夫大嫂这几日在等判决,等上面着重处理,判了十年农场劳改下来,大嫂才通知了原主娘家人,一起上周家闹。

    大嫂的目的很简单,要回亡夫两个孩子,把自家男人在狱中受的罪,报复在两个孩子身上!

    原主娘家目的也简单,卖了原主一次,还想再卖第二次。

    他们如意算盘打得响,可惜原主死了。

    乔钰虽然是零零后,但能在短时间取得成功,除了复制空间这个金手指,还有一份豁出一切的勇气。

    她本就是孤寡人士,不怕死。

    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大约说的就是她。

    她在厨房正在做饭,听到亡夫大嫂和娘家人的声音,听了会儿,提着桶往茅房走。

    亡夫大嫂哭丧着:“我的老天爷啊!怎么不一道电把这祸害给收了!大伟小勇是我们张家的孩子啊!她居然要带着孩子去认陌生人爹!这是要我小叔子后继无人啊!要天打雷劈啊!”

    娘家人:“乔钰啊!你带着那两孩子还怎么嫁人啊?他们反正和你没血缘关系!听娘的话,把那两个娃娃扔给你大嫂!娘给你介绍一家肉联厂的!以后你不愁肉吃!生个自己的娃儿怎么都比抚养外人的孩子强啊!”

    乔钰提了一桶屎尿,搬来梯子一步步稳健地往上爬。

    也亏得原主做惯了农活儿,身上一把子力气,这几日在周家养着养着,力气都快赶上成年男子了。

    她半截身子冒出院头,瞥了眼院门口的张大嫂和娘家人,以及附近看热闹的社员们,咧嘴一笑。

    乔钰生的本就美,眼尾狭长,眼勾丝丝魅,眼睛清澈,就这么一笑,要不是太瘦,差点把看热闹的庄稼汉子魂儿给勾走咯。

    他们心中也在惊呼:乖乖,难怪周老二那样的,会看上克夫带两娃的女人。

    换做是他们,他们也乐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