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完门,周军便收拾好行李,挑着她的嫁妆箱子,带她回临市了。

    婆家和娘家人将她送到码头,哭得最凶的当属小金鱼。

    小金鱼习惯性扒着周军裤腿不放,嘴里嚷嚷着要跟大哥一起走。

    被乔钰当面喷了唾沫子,骂了过后,小金鱼才抽抽噎噎的,老实了许多。

    她随周军上了船,见婆家和娘家人越来越远,才听周军道:“其实,离别也没那么难受,对不对?”

    嗯?

    刘燕这才反应过来,小金鱼和婆婆过于醒目的方式,冲淡了离别的伤感,导致一开始她妈眼里泪水还在打转,片刻后荡然无存。

    大家都被这对母女的吵闹吸引,好笑不已。

    刘燕心底那种离家的仿徨消散,应了声:“对的,周军哥。”

    ……

    临市。

    她随周军来到他住的小院儿,面积不大,但足够新婚夫妻住了。

    周军放下嫁妆箱,捞起袖口朝厨房走去,“你歇会儿,我去做饭。”

    “我、我还是帮你打下手吧。”

    吃饱喝足,周军才带着她四处转悠。

    院里的人是只能叫上名字的关系,并不熟。

    即便如此,转悠了一圈回到家中,周军还是将他们家里情况和性子一一道给刘燕听。

    说完,他有些口干舌燥的,从温水壶里倒了杯热水,吹了下,喝了口后,才发觉不对劲。扭头就对上刘燕呆滞的表情。

    “怎么了?”

    刘燕摇了摇头,又噗嗤一笑,“我妈说你人老实,话不多,性子直,不知道弯弯绕绕。”

    “……”孑然一身来临市前,他的确是这样。

    周军叹息了声,“出来谋生嘛,不容易。”

    毕竟家中有个社交悍匪的长辈在,他们这些兄弟再内向的,多少也会受到影响。

    不过,刘燕这一笑,倒是将二人之间的生涩冲淡不少。

    所以到了夜里……

    刘燕有些紧张,许久解不开扣子。

    周军叹息一声,“还是我来吧。”

    她就只能负责躺下。

    二人都是第一次,都在摩挲。

    周军一边弄一边暗想:该这么……弄……吧?

    冲破最后一道防线,周军才体会到做男人的快乐,刘燕也体验到第一次的苦楚。

    接着,周军从一开始喊她“刘燕同志”到“刘燕”最后到“燕儿”,不过一夜的时间。

    刘燕是中午醒来的。

    看到身体情况,以及抬不起的胳膊和腿,脸上温度滚烫,但心底是甜滋滋的。

    她好不容易穿好衣,想去厨房烧饭吃,就见锅里温着二合馒头和稠粥。

    看到咸菜坛子,她又捞了点咸菜,也懒得跑堂屋,就在厨房对付完。

    ……

    周军忙活了一天回来,见厨房燃起炊烟,怔愣了下,才想起自己娶了媳妇儿。

    想到昨晚的食髓知味,他舌尖抵了下上颚,就对上刘燕笑容:“你回来了?饭马上就好了。”

    他不再是,一个人了。

    ……

    海岛。

    乔钰给大伯哥去了一封长信,并在后面附了红薯饼的配方。

    信的内容是教大房一家怎么在生产队站稳跟脚,让周强不用面朝黄土背朝天,有轻省儿点的活计做,以及之后一年作坊的发展。

    周文那边也寄了他大哥结婚时拍摄的照片去。

    等到五六月份,知道大哥去看望过老爷子后,乔钰也去了趟东北。

    带去的东西挺多,压缩饼干、参粉和军娃子的结婚照。

    张战这次忙到起飞,没工夫来车站接她,她轻车熟路来到厂里。

    一年不见,厂里规模的确扩大不少。

    厂里扩建,进一步广招工,带动整个县城经济,张战这个厂长比县长忙不说,也更有权威?

    她东西一放,就带着水果罐头和干海货找上金县长家中。

    金县长不在家,是金凤娇的后妈来招待她的。

    金后妈看她的眼神心有余悸的同时,还带了几分客气,为她泡了杯茶,才与她闲聊起来。

    县城的情况,她可以问她哥,之所以找上门,是打听金凤娇的情况,顺带从金后妈的态度猜测现在亲大哥的地位罢了。

    金后妈:“娇娇她去了京市。她现在长大不少,脾气收敛了许多,也会说话了,在京市找到了份正式工。她爸用全部积蓄给她在京市买了个小院儿……”

    金后妈顿了下,想起爱人的叮嘱,继续道:“以后她就定在那儿了。我和她爸老了,退休后就搬去和她一起住。”

    乔钰点了点头,又问起万春兰和那位丽姐的情况。

    万春兰出了那档子事,想去其他地方继续隐姓埋名的。但这年头去哪儿都要介绍信,再有盲流严打,她没有别的路可以走,再之革委会和副厂长下马前,记恨她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给使了绊子,她被剃了头。

    就下放在县城下面的生产队,没半年就疯疯癫癫的。因为她有病在身,反倒安全些,没遭受队里单身汉的迫害,但还是在一个月前清醒后,跳井自尽了。

    现在那口井被封了,没法用,队员们只好去远些的井里打水。

    至于那个丽姐……

    原本没什么大错,但之前就有同情弱小的爱好,不管真相如何,即便被打脸,也会站在弱小者的角度,为他们/她们说话,为他们/她们声张所谓的正义。

    遭了这趟无妄之灾后,庆幸的是早早成家,也有了孩子。委员会那边调查清楚,她没什么大错,工作岗位也保留了下来。

    积极治疗后,倒是痊愈了,只是夫妻俩没了夜间行为,三天两头的吵。

    照这个速度下去,离婚是迟早的事。

    金后妈是怎么知道他们夫妻没夜间生活的?是现在的房子不隔音,稍微弄点夫妻间的动静,都听得到……

    金后妈跟乔钰八卦:“他们吵架内容也是怪那个丽姐多管闲事,不过娇娇屁事没有,她反倒染上病……还是不爱卫生导致的。妇联那边经过这次,到处跟人科普自己毛巾自己用,千万不能借给他人,关系再好也不能借!”

    乔钰津津有味地听着,到家就发现大哥等候多时。

    张战掀了下眼皮,道:“回来了?”

    乔钰见他疲惫不已,道:“大哥,你累了就去睡,不用管我。反正我看完爷爷还会待几天,咱们有的是时间。”

    “嗯……”张战走了两步又折了回来,“你家军娃子结婚了?拍照没,我看看。”

    乔钰将照片递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