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信也得信。

    乔钰那婆娘的确有点邪门儿,她撞上后连连败北,没有胜算的机会。

    问完想问的,白玉想了想,抓了几颗糖递过去。

    “谢谢你了,石知青。”

    石六丫暗忖对方抠搜,难怪当初乔钰都没出手,这个白玉就灰溜溜离开了。

    从出手来看,对方日子也没那么如意。

    石六丫面上却是笑嘻嘻的:“白婶婶,我在这里没认识的人,做什么事也不方便,我可以经常来看你吗?”

    “看我……”

    “我只是想和白婶婶你多聊几句,有白婶婶你这样靠谱的人在,我在做插队知青也不至于被当地人欺负。”

    “……哦。”白玉没应,转瞬,问及顾飞宇的家世背景。

    石六丫当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啦!

    顾飞宇本人在下过几次地后,就找上大队长,换了个割猪草的轻省活,混天度日。

    一混,混到了年关。

    又是一年一度合家团聚的日子。

    列车从五湖四海汇聚海岛。

    周军早早请到假,回到临市,带着妻子闺女岳母前往海岛。

    即便离开妻女一整年,但靠着肌肉记忆,熟稔地抱着闺女,举高高、坐跷跷板。

    逗得小春枝咯咯笑,露出两颗小米牙,看得周围的人都快萌化了。

    “你家闺女多大了?养得可真好。”

    刘大姐笑道:“三岁啦,她爸妈都是正式工,就这么一个闺女,吃好喝好的,养得可不就好了嘛?”

    这时,有一道声音小声嘀咕:“一个赔钱货吃这么好干嘛……”

    “就一个啊?咋不再生个儿子?”

    刘大姐乐呵呵的:“再一个啊?得看他们夫妻自己的意思。”

    “你是女方妈吧?”

    刘大姐:“啊,对……”

    “我跟你说,还是……”

    周军这会儿插嘴:“妈,你看会儿孩子。”

    说着,他便拉着燕子去了洗手间,回来后,燕子跟刘大姐说了几句悄悄话,这节车厢便静了下来。

    周军:别搭理那些外人,他们就是不想咱过好日子。

    燕子一路都在笑。

    刘大姐问她笑什么,后者也直摇头,没肯说。

    笑什么?当然是她嫁得好。

    不过这些话要是跟亲妈分享了,亲妈又得抱怨亲爸的不是。

    她可不想自己的幸福建立在父母婚姻矛盾上。

    另一边。

    大伟也在路上了。

    大队一听他要回家过年,年假批得长不说,大队每家凑了点红心薯,让他扛着几百来斤红心薯回家过年。

    周大伟:= =

    最后是周二妹出面,让他搭运输队的车。

    这一批货得赶在各厂年假前,交易完成。他们会作为年礼给厂员工发放下去。

    今年除了红薯饼的不同样式,还有花生糖和桃酥。

    她买过市面上不少花生糖和桃酥,完全不如红旗零食厂的味道好!她敢笃定,只要这批交易下去,临市那边的厂员工吃过一次,就会如同打开新世界大门。

    不仅是吃这些年货的人,红旗零食厂的名头也会打出去!

    她已经看到厂子的年景。

    同时,这样的好预兆建立在大堂哥的基础上。

    如果不是大堂哥自行研发的配方厉害,以及二婶先见之明的政策,将零食厂的员工们拧成一条麻花……

    她越来越有干劲儿,已经在办公室稳住,也成功在厂子里说上话,等厂子稳定下来,她职位往上升也是迟早的事。

    “给。”她将家里带出来的硬馍馍分给了大伟一半。

    她是看他跟着运输队第一次出发,没有准备,自己也忘记提醒,才将午饭分出一半来。

    运输队中午会整顿休息,不管停靠的地方在哪儿。

    这一次,刚好是在荒郊野岭。

    大伟接过后,冲着周二妹笑了下,“要钱票吗?”

    “你可以给。”

    “我不问,你就不会要?”

    周二妹觉得和这种人说话挺累的,渐渐的,耐心没了,“你能不能像大堂哥一样,说话讲重点?”

    “每个人性格不同,说话方式也不同。”

    “你可以改。”

    “我妈没让我改过。”

    “……”好吧。

    既然是二婶说过的。

    看你小子顺眼了。

    周二妹狠狠咬了口硬馍,就听对方又道:“要不要跟我一起登岛?”

    “嗯?”

    “想不想和我妈过年?”

    “……这不像你的性格。”

    周大伟嘴角逐渐上扬,“我应该什么性格?不该邀约你?”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好吧。”大伟在周二妹面前,丝毫不掩盖自己的想法,“确实有点事。”

    “说吧,想在我身上要什么。”

    “啊,也没那么夸张……就是每天重复的活儿,怪累的,我想坐办公室,你运作一下?”

    “你想得美。”周二妹一口否决了。

    大伟冲她挤眉弄眼,“我知道你行的。”

    “……”周二妹在思考。

    大伟留给她时间。

    他尝试着咬了口硬馍……

    还真是,喇嗓子。

    大伯家不是四个人拿工资吗?为何吃的粮食还是喇嗓子?

    他们家的粗粮会去壳,反复磨细,小孩子也能吃得下……

    忍了两下,最后就着冷水吃完了。

    他的军用壶是从小用到大的,拿来暖被窝的。不管是下乡还是转到红旗大队,都随身携带着,就是为了方便出门在外,随时有口水喝。

    刚吃完,就听周二妹道:“行,我答应你。”

    听她应下,周大伟感慨:“我妈果然是慧眼啊。”

    千里马常有伯乐不常有。

    他母亲就是家里的伯乐,善于发掘每个孩子的长处,仿佛一眼就能看穿一个人的本质和潜力。

    瞅瞅这周二妹,不是一般人。

    难怪母亲会摒弃周强,选了周二妹撑起大房的门楣。

    “我以什么身份在二婶家过年?”

    “我对象?”

    “……”周二妹看他的眼神略显嫌弃。

    大伟不甚在意地浅笑了下,才道:“你是爸的亲侄女,来家里做客不是很正常吗?妈看到你,也会很开心。说不准拉你一顿唠嗑,聊聊这一年厂子里的情况。”

    周二妹点头,这是二婶的作风。

    在外的周文,拿到工农兵大学毕业证后,就在秘密接送下,与张舟会面了,也与家里彻底失去了联系。

    在离开京市前,周文给家里寄去了信报平安。

    周家也做好准备,这个年缺一个人团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