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两边打完电话,乔钰就提着东西,朝军娃子那边而去。

    她每次上军娃子家都没空着手,一是老爷子这边不缺,二是她空间也不缺。

    她在知道老爷子知晓空间一事后,尝试着在家里放东西。

    被老爷子发现后,老爷子只当视而不见,于是她便放开手来。

    她打着老爷子名义和便利,将空间的东西更加明目张胆拿出来。

    老爷子:……家里伙食开好了就成。

    如果有人问他什么情况?

    对对对,都是他工作的福利!都是他的锅。

    可等了许久,住一个屋檐下的人啊,他们只管吃,不管问的。

    老爷子想敷衍的解释都省了。

    啧。

    真省事儿啊。

    乔钰提了一堆东西来,正赶上吃晚饭,让刘大姐关了门,将东西一搁,跟着一起吃饭,边提了下高考的事。

    电话里不敢明说,在这里就无所谓了。

    说完高考一事,她视线落在燕子身上。

    燕子指了指自己,“妈,你是想我考试?”

    乔钰:“考不考,决定在你手上。”

    “那周军哥……”

    周军摆了摆手,“我不是读书那块料,志也不在此,你不用考虑我。”

    “可我……”

    刘大姐激动道:“真要恢复高考啊?那我跟家里说说。”

    乔钰:“刘大姐,这事儿越少人知道越好。恢复高考的头几年考题不会太难,你家孩子不用争做头一批,也避免将我爷爷推到风尖浪口。”

    听到乔钰不客气的话,刘大姐心冷了下来。

    旋即,乔钰笑道:“当然,这么重要的事,我没避讳你,也是把你当家人看待的。刘大姐不会辜负我的信任,哦?”

    刘大姐拍了拍胸脯,“乔妹,你放心,我这人啥都不行,就是嘴巴严。你没给我提醒的话,我说不准……你都专门说了,我咋可能给亲家爷爷惹麻烦?这不是让我家燕子难做吗?”

    刘大姐固然有自己的小心思,但知道泄露太多这件事后的严重性!不说到时会给燕子和女婿留下隔阂,她家说不准也会被影响。

    她有那么傻?

    乔钰笑了笑,视线最终落在燕子身上。

    燕子讪讪:“妈,我知道你对我的希望高,但真恢复高考,我到手的工作……”

    “只要考上,就卖了。”

    “可我年纪……”

    “不大,刚刚好。你也别怕,到时考上的也几乎是乡下老知青居多,他们不甘一辈子在地里,想回城的欲望可比在城里的工人和刚高中毕业的年轻人多得多,毅力也更强大。

    他们见识过城市的繁华,不甘于地里的平凡,咬紧牙关冲破一切……

    在大学里求学的,和你一般大的不在少数。”

    “可我去求学了,照顾不过来孩子。”

    “让刘大姐帮忙带。”

    军娃子开始支支吾吾,燕子也不敢看亲妈。

    乔钰眉梢微扬:“怎么?”

    军娃子刚想开口,燕子道:“还是我来说吧。”

    燕子:“我想坐完月子,请妈回海岛。因为我,父母分开太久了。可孩子请人来带,我又不放心。”

    乔钰:“让小春枝跟着她姑姑,至于你肚子里揣的这个,交给我爷爷。”

    “这……太姥爷年纪大了,会不会不太好?”

    “不会,他就喜欢不读书的娃娃,整天可以陪着他。四胞胎明年就得去学校报到了,你生的本来……也是段缘分,让他带带,正好。”

    刘大姐全程没说话,有些失魂落魄的。

    等乔钰一走,刘大姐收拾完碗筷,对上燕子视线,又看了看女婿。

    她笑容惨白:“你们两口子早就决定好了?”

    “嗯……”燕子应道。

    “你们是嫌我烦了?”

    两口子都没说话。

    刘大姐好好好念了几声,才甩上门,回了屋。

    隔天,刘大姐就上乔钰这儿诉苦了。

    “我拉拔大小春枝,家里啥活儿都抢着做,这妈当的,还不如保姆呢!临到这会儿,才知道两口子早商量好把我送回去!这是嫌我老了,话多了?管着他们了?

    我没功劳也有苦劳吧!怎么就碍着他们了?怎么就遭他们嫌弃了?

    乔妹啊,你说说他们两口子是不是做得不对!”

    乔钰:emm

    晚辈不好说长辈的事儿,她敢啊。

    不仅是平辈,面对长辈、老一辈,她都不带怕的。

    哦,连婴儿都没放过过。

    这世上就没她乔钰害怕的生物!

    所以,乔钰开口就是暴击。

    “军娃子没给你钱?”刘大姐身形微僵,乔钰骂道:“这军娃子咋回事!我不是教过他亲兄弟明算账嘛!请岳母过来照顾燕子坐月子、带娃,咋能白让你干活儿?!”

    “我不是……他们给了钱的……”

    “那就是他们明里暗里骂你是保姆咯?这狗东西!不知道尊老!老娘这就去劈一根树干下来,看我不把他得屁股开花!”

    “没有,不是他们说的,这不是我跟你……”

    乔钰演技精湛,恍然了下,容色沉了下来,“所以,他们既给钱,也尊重你了,是你……无理取闹,倚老卖老,想赖在这儿了?”

    刘大姐满脸涨红,“乔妹?你咋这样说我?我不是为了孩子们好嘛?”

    “为了孩子们好……谁家小夫妻喜欢花钱买罪受啊?我说刘大姐,我说句不该说的,燕子嫁到我们周家,该我来管着他们小两口才对,咋你一个娘家妈一句‘我为了孩子们好’就代越庖俎,代我干我想都没想过的事儿?

    你出去看看,谁娘家妈照顾闺女坐月子不是出于心疼啊?心疼之余,哪个婆家还硬塞给娘家妈钱啊?当初塞钱,就是想让你们代我照顾儿媳,你们非要骑到小两口头上叨叨!你叨叨得清嘛?别到时指鹿为马,还耽搁了小两口!

    说什么保姆……真请人来照顾儿媳坐月子,花钱请人,外面一抓一大把愿意有人来,还保管将燕子伺候得妥妥帖帖的!绝不可能骑到小两口头上!

    花钱请娘家妈,说得好听,代我照顾儿媳坐月子,不也给娘家妈一份工资领嘛!

    我看呐,刘大姐,是你日子过得太舒坦,得意忘形了!”

    刘大姐彻底闹得没脸。

    看了看逗四胞胎的周母,翻报纸事不关己的老爷子,打扫卫生的王大姐和好奇盯着她看的小金鱼,匆匆告别后,脚步凌乱地离开了。

    老爷子折起报纸,喟叹:“你呀你,这张嘴不晓得会得罪多少人。”

    “我自己过得舒坦就成,我管其他人做啥!天塌下来,有你和老周大哥二哥撑着,我有底气不是!”

    也是。

    他就是孙女的最大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