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气还未褪去,尤其是夜深,北风阵阵,张战是打算出了军区大院打车去车站的。

    八十年代初,基建还在进行,虽说是首都,但的士车不多,大部分都是白天在跑,大夜里的,哪见得到车影?连人影都没有。

    乔钰冷着脸,“要不是被我们两口子猜到了,你出来撞不上出租车,打算怎么去火车站?”

    “这不还有双腿嘛。”

    “……”

    “你看,我赶早出门,就是做好了靠双腿走去火车站的准备。”

    乔钰听着有些头疼。

    她想想,忍一忍,忍一时风平浪静……

    娘的!

    活了两辈子了,她对谁忍过?

    乔钰开始骂骂咧咧了,“双腿!家里是没车可以调吗?你非要吃这个苦,靠双腿走去火车站?!都多大年纪的人了,就不怕以后有了老寒腿难受?!你在东北那边本来就让人担心,身边还没个知暖热的,以后怎么办?

    这不要我们担心,那不要我们操心,没苦硬吃,遭了罪还要我们当亲人的心疼!你是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是吧?”

    ……

    她训斥了一路,张战就被爱掏了一路。

    期间,张战频频给老周使眼色。老周倒是通过后视镜看到了,但也当没看到。

    开玩笑,老周和谁一国的?

    大舅子哪比得上媳妇儿?

    他把大舅子救出水火,那他媳妇儿情绪咋办?

    天大地大,媳妇儿最大。

    抵达火车站,车熄火了,张战也跟熄火了似的,没了生气。

    乔钰问他:“票早买了?”

    张战:“嗯……卧铺,但现在离进站时间还早。”

    张战是按步行时间算出门点的,现在被开车载来车站,的确早了许多。

    乔钰扫了眼火车站外的地摊,道:“我看你晚上有心事,没怎么吃,饿不饿?”

    张战没啥胃口。

    乔钰已率先下了车。

    听到关门声,张战表情一僵,看向老周。

    后者通过后视镜与大舅子对视上,免不了一阵叹息,“看我干嘛?大舅哥你第一天认识小钰?她既然这么问了,当然是她自己想吃,象征性拿你当一下挡箭牌。”

    张战干笑两声。

    他家小妹性格一直独特,他倒是忘了这点。

    开门下车,一看,小妹已经吃上了。

    “大哥快来!你不是饿了吗?”

    小妹边吃,边朝他打招呼。

    不是。

    谁饿了?

    他没说过自己饿啊!

    好吧。

    看小妹吃得这么香,他也忍不住来了一份。

    串串香、煎饼果子、冰糖葫芦……

    乔钰每样都吃两口,就丢给老周了。

    老周习惯吃剩菜剩饭了,吃得面不改色。

    张战吃了两口,就没吃了。

    怪倒胃口的。

    夫妻俩秀恩爱秀到他这只单身狗面前了。

    吃遍摊子,差不多就可以进站了。

    乔钰扶着圆鼓鼓的肚子,对张战的怒气也少了几分。

    “以后别搞不告而别那套。”

    “哦……”

    “在那边多注意点,有事儿给家里打电话。我和老周爬这么高是为了啥?二哥钻研是为了啥?还不是为了家人不受委屈?”

    “嗯,好。”

    “你都这么大年纪了,别让我这个当妹子的操心。”

    “嗯,知道了。”

    “行了,赶紧滚吧,看到你就来气。”

    张战转身刹那,才顿觉呼吸新鲜了,步伐也轻快了。

    离开家中长辈的感觉真好啊!

    欸,不是,不对……

    算了。

    张战隔着窗户,对乔钰挥了挥手。

    乔钰挽着老周,也冲他开心地挥手。

    张战:……

    真的是,屠狗啊。

    真虐心。

    张战收回视线。

    火车一开,乔钰就想抽回自己手,被老周牢牢摁住手背。

    “利用完就翻脸?谁教你这样的?”

    乔钰挑眉,扭头对上老周的视线,“自创的。”

    “不可以哦。”

    听着他那张野性难驯的脸,说着哄小孩儿的话,乔钰也童声童气的:“怎么了?你还想教训我不成?”

    “回去再收拾你。”

    “我好怕怕哦。”乔钰压低了音量,“看谁收拾谁。”

    老周:……

    激动了,兴奋了。

    一路踩油门,驰骋到家。

    刚进大厅,老周就脱了自己外套,还帮乔钰去解。

    乔钰指腹抵着他靠近的唇瓣。

    “别这么急。”

    嗯?这次想要温柔、缓慢点的?

    都差不多,反正磨到难受时,她总会嚷嚷着狠一点。

    温柔和粗暴,都是交替来的。

    老周直起身,“又想玩什么花招?”

    乔钰去了厨房。

    出来时,乔钰带出来一碗人参酒。

    她有泡酒的习惯,家里几坛人参酒泡了几年,也不晓得除了人参,还加了什么在里面?

    她端来,他便一饮而尽了。

    旋即,一股燥热从腹部传来。

    很好,知道这泡的什么功效了。

    “感觉怎么样?”乔钰眨了下眼,观察他的反应。

    老周咬牙切齿的:“你说呢。”

    乔钰抿了下碗沿,又去了趟厨房,喝下小半碗。

    老周就跟在她身后,没制止,还目光如炬地看着她的动作。

    “卧槽。”乔钰飚了口脏。

    见她这样反应,他忍俊不禁。

    乔钰冲了下碗,往灶台随意一放,拉着老周就往楼上冲,“走走走,搞快点搞快点。”

    “拉灯……”

    “麻烦死了。”

    话是这么说,乔钰还是拉了灯。

    本来就是半夜出门,又折腾了好会儿,天微微亮了,二人还精神抖擞的。

    乔钰从被窝里钻了出来,大口喘气,“不行了不行了,太遭罪了……”

    话还没说完,就被老周又给拉了回去。

    ……

    早饭做好,老周哼着歌打完饭上楼回屋,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把家里当食堂似的。

    小金鱼看了一圈,才问周母:“奶,我大舅呢?”

    周母:“……估摸着,不告而别了?”

    小金鱼沉思了下,妈喜欢这么做,大舅也喜欢这么做,她作为张家儿女,是不是也得效仿一下?免得不合群啥的。

    ……

    年一过完,乔钰还是在休息。

    孩子们都开学了,她天天带着周母吃吃喝喝,正事儿也不搞。

    直至郊区安置的退伍兵有事儿请到她头上,她才想起搞事情来。

    当初自制的护肤品和内服药在圈里不胫而走,成为传奇,今年一回来,不少人想通过周母买东西,但周母都没给京圈太太们一个准话。

    乔钰大手一挥,原材料通过一个老太太那边亲戚经营的药田收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