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家瞬间炸了:“烧他娘的,我是被偷了!!谁他娘的偷了我的镇店之宝,这可是我花了八百两银子买来的,这是要逼死我啊!”

    楚稚咳了几声,又摸了摸鼻尖,道:“你可抓着人了?咱们三家一夜之间都发生了变故,该不会是那个贼人心血来潮一路顺下来做的坏事吧?”

    楚稚:“不然,哪里有如此巧合的事?”

    店家已经气昏了头,道:“能找到人还好呢!你说我这,睡一觉起来天塌了,今日还有人来问我这砚台的事,差些就卖出去了,这下好了,什么都没了!”

    楚稚皱眉,“劳烦你好生想想,这两日可有遇见什么心怀不轨的人?”

    楚稚掰着手指道:“好比,从前来问过的,中意这砚台的,又或许是……”

    楚稚不轻不重地道:“卖给你砚台的人。”

    店家不屑一顾地挥手:“既然都卖给我了,还拿回来作甚?”

    不知谁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喊了声:“空手套白狼呗。”

    店家顿时一怔,又忽然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你要这么说的话……”

    店家嘶了一声:“这也不对啊。”

    楚稚见状,抬眼给躲在人群中的刘狗儿使了个眼色。

    刘狗儿便混在人群中高喊了一声:“我想起来了!”

    “我昨夜出来放水时瞧见有一个蒙面女娘在你当铺前转悠了好些时候,当时我睡得迷糊,只看见那女娘腰间别了一块玉佩!”

    “玉佩?”店家仰头想找找刘狗儿身影,“什么样子的玉佩?!”

    刘狗儿高喊道:“眼花,看不清了!”

    楚稚紧着道:“你想想,有没有这样一个人,同你这砚台打过交道?”

    店家捂着头,用尽了平生最大的劲头使劲想,看得楚稚焦心。

    正当她犹豫要不要再给店家说点什么的时候,店家恍然大悟道:“我想起来了!”

    “还真有这么一个人!”

    楚稚心头一紧,道:“谁?!”

    店家旋即抱拳跪了下去,同县令道:“大人,我想起来了,还真叫李夫人说中了,同这玉佩打交道的人不少,但女娘只有那么几个,其中,只有当初来我这里典当这砚台的小娘子腰间带着玉佩!”

    店家又开始哭:“我的宝贝砚台啊,没有这样缺德的人啊,卖了就是卖了,怎么还带偷回去的!大人您可一定要为我做主啊,我就说当时典当时问那人这砚台怎么来的,她支支吾吾不肯回话,原来是打着这么个主意啊!”

    楚稚抬眼打量县令的脸色,只见他紧紧皱着眉,神色不佳。

    楚稚心头一转,上前两步跪下,道:“大人,那我这被放火的事……”

    身侧,钱家管事的终于绷不住了:“我先来啊大人,这店家得事先放放,我这庄子可是被烧了大半啊,我的银子流水似的出去了啊!”

    店家上前两步跪在两人中间,圆滑一笑道:“哪里你的我的,我看这就是一个人做的,咱们一块查!”

    钱家的傻眼了:“你还真听她……”

    楚稚猛地出声打断:“说不准是真的。”

    她看向店家,道:“您可有这砚台的图纸?”

    店家连忙从袖中掏出一卷图纸:“有有有,给!”

    县令坐在高台上,看着乱成一锅粥又莫名其妙能达成一致的三人,终于是放弃了要将这件事捋顺的念头。

    罢了,都乱成一锅了,就趁热喝了吧。

    县令挥手示意衙役去接图纸。

    楚稚暗暗松了口气,好好好,乱成一锅粥就对了。

    若真的捋顺了,她还没法从中作梗了。

    她看着县令举着图纸看了半晌也没瞧出什么一二三来,便低声道:“大人,我家中两个孩子甚是喜欢砚台,因而跟着买过、看过不少砚台,不妨让我来看看这砚台?”

    县令颔首,又差衙役将图纸送到了楚稚手中。

    楚稚低头,做出一副认真看砚台的模样细细看了许久,看得店家憋不住道:“夫人,您可瞧出什么了?”

    楚稚低着头,“嘶……”

    她的手微微颤抖,低声嘟囔着:“我再看看,让我再看看……大人,这是我买给我们家孩子的砚台啊,绕了一圈,原来是我家遭贼了啊!”

    她猛地抬头,眼里含泪,一副泫然欲泣委屈十足的模样,看得人心揪揪的。

    店家又傻眼了:“什么?”

    店家猛地回神,道:“夫人,先说好了,这砚台确实是别人来我这典当的,可不是我偷的。”

    事情瞬间复杂起来,但又在楚稚的领导下突然找到了头尾,这下,店家便是不为了找这砚台去寻姜玲儿,也得为了自证清白去寻姜玲儿说个清楚。

    店家咬牙:“夫人,我哪里还有典当的凭据呢,我现在就命人去取!”

    楚稚也道:“您先莫慌,我这里也有从藏宝阁买来的收据,我也命人取来!”

    她转头看向如枝,道:“去,将这收据取来!”

    “好一个小贼,连李府都防不住!”

    楚稚越发笃定,“昨夜这件事,定然是这小贼做的!”

    楚稚看向钱家管事的:“您昨夜没瞧见什么可疑的人?”

    钱家管事的没好气地冷哼一声:“夫人,若不是您今日也来报官,这衙门就要上你家中去趟了。”

    楚稚作势又要哭,“您这是何意?难不能就因着您抢了我料子,我就要放火烧你们了?我们楚家还不差这点银子!”

    钱家管事的别过头去:“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不是这小贼放的火!”

    楚稚颔首:“好好好!若证明不是我烧的,您可就要给我道歉!”

    不消片刻,两人的凭据就齐齐送来了。

    楚稚将这凭据送到县令眼前:“大人您看看,这是我的从藏宝阁买砚台的凭据,上面也有那砚台的画像,和这店家给的一模一样。”

    店家也道:“大人,我这里还有那女子亲手写下的画押,她名为江灵。”

    江灵?

    楚稚看向店家,“江灵?”

    店家颔首:“是,我看过她的腰牌,确实叫江灵没错。”

    楚稚默默收回眼,这下麻烦了。